不過,胡憶歡眼中那森然的冷意一晃而過。
林初夏再看她第二眼時,她的笑容並無任何可疑之處。
“林醫生當年不是讀的中醫嗎?怎麼現在卻成了外科醫生?”胡憶歡倏地急切問道。
林初夏一怔,她盯着胡憶歡,“胡小姐此前與我素不相識,怎麼會知道我當年讀的是中醫?”
胡憶歡神色出現了一瞬間的凌亂,但很快就被她穩住。胡憶歡呵呵一笑,掩飾道:“我從京城來到江城創業,事先了解過江城一些有名人物的事蹟,所以我曾經瞭解過林醫生的事蹟,媒體說你是國內爲數不多的,從d國的國家醫學院畢業出來的外科醫生。
本人對你萬份仰慕呢。”
林初夏聽着這番奉承話,忙說:“媒體誇張了,讓胡小姐見笑了。”
胡憶歡對林初夏柔媚地笑了笑,目光卻沒有多少溫度。
林初夏隱隱感覺到,雖然是初次見面,但這個胡憶歡對自己皮笑肉不笑,似乎有些敵意。
不過,胡憶歡卻對蘇霈然很熱情。
胡憶歡不是玩世不恭腦殘類型的富家女,她談吐得體大言,看上去學識淵博的樣子,一看就是個受過高等教育的人。
所有男人能聊的話題,胡憶歡也都能聊得上,她並不只有一股胭脂粉氣,幹練不輸男人。
所以蘇霈然跟她着投資方面的話題,聊得還算投機。
他們聊的投資,都是富豪們才玩得起的金錢遊戲,林初夏暫時還玩不起,也從來沒有玩過,因此只能端着酒杯,在一旁靜默着。
很快,胡偉文演講完畢,從臺上走了下來,迎向蘇霈然。
胡偉文作爲京城首富,而蘇霈然作爲江城首富,兩位首富見面,自然惺惺相惜。
“蘇總,我女兒說江城是塊風水寶地,非要來江城投資創業,以後還望蘇總多多指點多多提攜。”胡偉文把他的寶貝女兒,拜託給蘇霈然。
蘇霈然在京城也有生意,跟胡偉文多有交叉,因此他欣然應允,“好說,胡小姐用得着蘇某的地方,儘管開口,蘇某樂意效勞。”
“江城有蘇總你罩着,憶歡留在這兒,我這個當父親的也安心了些。”
胡偉文說着,忽然話鋒一轉,眼睛看着蘇霈然問:“據我所知,蘇總還沒結婚吧?”
這樣的問話,簡直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
林初夏站在邊上,聽到胡偉文這問話,她悄悄拿眼覷了蘇霈然一眼,蘇霈然的眼風也正好向她斜了過來。
林初夏覷見他俊眉微挑,眼中含笑,他以開玩笑的口吻回答胡偉文:“胡總是不是要給我做媒呢?”
“哈哈哈!”胡偉文大笑起來,“要說做媒,我眼前還真有個好人選。”
蘇霈然只是笑,佯裝不知他的意圖,也不應話。
胡偉文笑眯眯地看着他女兒胡憶歡,自話自說,“這個好人選,遠在天邊,近在眼前啊。”
林初夏撫額,不明白蘇霈然爲什麼這麼受長輩喜歡。
要是她舅舅餘子安在場,看見胡偉文這麼賣力地向蘇霈然推銷自己的女兒,她舅舅一定會很生氣的吧。
蘇霈然依舊只是笑,他優雅地淺啜一口手中的香檳。
胡偉文見蘇霈然無動於衷,他生怕蘇霈然不明白他的意思,索性用只有兩人聽到的聲音小聲問:“蘇總,你覺得我女兒胡憶歡怎麼樣?”
蘇霈然笑着點頭,“令愛既漂亮又能幹,像個女巾幗。”
胡偉文又是哈哈一笑,“能得蘇總這麼肯定,我就放心了。”
距離蘇霈然不到一米遠的地方,林初夏和胡憶歡也正在交談。
其實是胡憶歡一直在追問,林初夏被動回答。
“林醫生當初怎麼會出國的?”
林初夏簡明扼要地回答了。
“林醫生以前在國內唸的是哪座大學?”
林初夏如實回答:“江城醫學院。”
她心想:“這個胡憶歡話也太多了,還盡問一些隱私性的問題。”
“林醫生,不知你在江城醫學院的同學,現在都怎麼樣了?”胡憶歡又問。
林初夏一怔,她擡頭看向胡憶歡,只見胡憶歡也正看着她。
胡憶歡的眼神給林初夏似曾相識的熟悉感,但林初夏又實在想不起在哪見過她。
林初夏內心厭煩,臉上卻佯笑,“沒想到,胡小姐竟然對我的同學也感興趣。”
胡憶歡似乎也怔了下,過了一會她才呵呵說道:“我只是沒話找話,東拉西扯而已。”
林初夏“哦”了一聲,也開始沒話找話,“胡小說,咱們以前是不是見過?爲什麼我看着你,有種特別熟悉的感覺?”
“是嗎?”胡憶歡眼中閃過詭異的神色,接着呵呵兩聲,“這大概就是一見如故吧。”
林初夏心想:“誰跟你一見如故!”
一見如故是指友好的相遇,可她總覺得胡憶歡對她有敵意,根本不能算一見如故。
“胡小姐以前沒見過我嗎?”林初夏反客爲主追問。
胡憶歡眼神閃爍一下,“我沒見過你。”
說完,胡憶歡轉身走到她父親胡偉文身邊去,她接過她父親的話縫,跟蘇霈然熱烈地搭起話來,不想再繼續理睬林初夏。
林初夏也樂得清靜。
今晚的宴會設有舞場,這時舞曲響起,作爲宴會的女主角,胡憶歡與她父親先跳了一支舞。
林初夏和蘇霈然坐在舞場外的椅子上,看着場中跳舞的父女倆。
“我猜,等一下胡小姐肯定會過來邀請我跳舞。”蘇霈然篤定說。
他看着林初夏,犀利的眼眸似笑非笑,“你希望我跟她跳舞嗎?”
“這是你的事,你自己決定,幹嗎問我?”林初夏把頭撇向一邊說。
“你可是我女朋友,我不問你問誰?”蘇霈然眉頭微皺,這女人對他的態度真是太冷了,一點兒也沒有作爲女朋友該有的熱乎。
林初夏轉頭看住他,將他上下打量,接着語帶嘲諷,“蘇總,拜託你搞清楚,你的女朋友是那個誰,哦對了,是那個方菲菲,不是我!”
林初夏默默心想:“我只是利用你來保命而已。”
蘇霈然又問:“假如高揚還是你男友,有別的女人當着你的面,想請高揚跳舞,你會怎麼樣?”林初夏笑,故意膈應他,“哎呀,高揚好歹是我的初戀,你跟他怎麼能相提並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