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道不好,趕緊返了回去。
剛一回去,我就看到棺材上的土都已經被挖開了。張子鐗叼着一把手電,正用力掀那紫砂棺的蓋子!
我大喊道:“你幹啥呢!”
張子鐗見我回來了,也沒搭理我。他鐵了心地雙臂一用力,就把棺材蓋子掀開了!
我跑過去,擡起拳頭就想揍他的臉,結果,他卻怔愣道:“爺爺呢?”
“啥?”我朝棺材裡瞅了瞅,卻只看見了棺材裡的褥子!
“會不會早就被人擡出去了?”我猜測道。
張子鐗說:“我掀這棺蓋子的時候,發現紫砂釘子還在,之前肯定沒人動過。”
隨後,他就拿着手電四處找,可這周圍除了墳頭還是墳頭,啥也沒有啊。
我說:“趕緊蓋好,埋上,回頭跟我爹你爹商量了再說。這事兒再弄明白之前,絕對不能嚷嚷。”
張子鐗說:“我又不傻。”
說着,他就翻動棺材裡被褥,最後啥也沒找到,張子鐗招呼我幫着他蓋好棺蓋,先回家。
我答應着,走到他跟前,猛地一手按住他的脖子,一腳踢向他的腿彎,張子鐗身子一傾,瞬間就滾進了爺爺的那口棺材裡!
還沒等他嚎叫,我迅速把棺蓋子拉過來,蓋在了上面,僅留一條小縫!
張子鐗反應過來之後,就開始推着棺蓋子大喊道:“張子靈,你這沒良心的!想活埋我啊?還有沒有王法?”
我坐在棺材上,沒有說話,點上兩隻煙,一支叼在嘴裡,一支爲爺爺插在了旁邊的泥土裡。
張子鐗在下面又是砸,又是揣,又是罵,見我沒任何反應,就開始求饒了:“子靈哥,你不會懷疑我,勾結外人挖咱爺爺的墳墓吧?我發毒誓,我張子鐗,絕沒幹這事兒!”
我默默地抽着煙,還是不說話。
張子鐗喘息了幾口,又開口道:“子靈哥,我給你交代一件事。咱爺爺死前,曾經給你留過一封
信。那封信,確實是被我拿走了,但是後來,信又丟了。我發誓,我還沒來得及看那封信呢!我發誓,該吐的,我全吐了!”
我把菸頭捻滅,抄起鐵杴,就開始朝棺材上填土!
剛填了七八杴,張子鐗就喊道:“我說,我全說!信裡裝的是一張夢符,我把夢符賣給別人了!那人給了我五千塊錢!”
我接着填土。
張子鐗喘息着吼道:“張子靈,你把活埋了吧!我把腸子都吐出來了,你還想讓我吐什麼!我有那人的名片,就在我上衣的口袋裡,不信你翻一翻!”
我把鐵杴一扔,跳出爺爺的葬坑,抄起張子鐗的外衣,掏了掏上衣口袋,結果,真就摸出來一張名片。
我把張子鐗的衣服一丟,把那張名片插進屁股口袋,就朝家走去。
回家之後,我就把爺爺丟屍的事兒跟我爸說了。
隨後張家人都到墳地周圍尋找,一直找到天亮,結果啥也沒發現。
丟屍是大事兒,也不是什麼光彩的事兒,所以我們張家暫時也沒跟外人說。
爺爺替我擋命而死,死後墳墓又被挖,我感覺挖開的似乎不是一座墳墓,而是一個無底的深淵!
我覺得自己已經沒有別的選擇了,找不到出口就只能死!
這兩天發生的事太多,回來沒多久終於撐不住了,連續高燒,整個人都迷瞪瞪的。
打了兩天吊瓶,總算是緩過勁兒來了,醒來的時候我媽在牀前陪着我,我見牀頭有個果籃就問她誰來過?
我媽話匣子一下就打開了,笑眯眯的說有個叫米雅的女同學來看過我,說我好幾天沒去上課了,電話又一直關機,所以來看看。
我一拍腦門纔想起來當時走得急,也沒給米雅發個消息,我趕緊摸出了剛充上電的手機,翻出米雅的手機號,可上下滑動了幾下,還是下不了決心打給她。
我和米雅是在一堂心理公共課上認識的。
那天有很多的
空位,但她還是坐在了我旁邊。
我看她的第一眼,就覺得這個女孩子冷冷的,當時很想和她說話,但是又怕碰釘子,憋了五分鐘,剛要開口,她卻轉過臉來一本正經的問我:“你總看我做什麼?我臉上有字?”
我趕緊搖頭,她接着問:“那是這位子原本有人?”
“我不是這個意思……”
她長長的哦了一聲,說了一聲她明白了,然後就告訴我她叫米雅,是心理系的學生。
當時,我忘了怎麼介紹自己的了。
接下來,米雅就讓我配合她,做了幾個心理遊戲,說這是她的課外作業。
下課時,她說爲了感謝我,改天會請我吃飯。
後來,我和米雅一直是若即若離,米雅給我的感覺是,她很容易接近,但近到一定距離之後,你立刻就會感覺,實際上,她距離你還很遠!
其實,這麼長時間以來,我一直在等米雅說的那個“改天”,但我一直沒能等到。
我把手機扔到牀上,又撿起來,從後屁股口袋裡摸出了,從張子鐗口袋裡掏出的那張名片。
拿出來之後我發現,那根本不算是一張正式的名片。只是在一張名片差不多的硬紙上,手寫着一個名字和一個電話號碼。
這人叫劉廣慶。
我按照上面的號碼撥過去。
接通之後,我說:“我是張子鐗!”
對方立刻笑道:“子鐗啊,家裡又沒雞蛋了?你要多少,我給你送過去。不過,先說好,這雞蛋又漲了一毛錢哈!”
這小子又耍我!我氣得掐了電話,開門就準備找張子鐗算賬去!
我媽一見我出來就問我去哪兒啊?
我說心情不好,出去透透氣!”
我媽沒多說,就說能不出去就別出去,最近咱老張家不太平,不如在家安全!
我不知道我媽這個不太平是個什麼意思,難道我病的這兩天又出什麼事兒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