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6 又一年
在銅鏡鋪子的時候,沈留月被王掌櫃說動,所以帶着兒子回了沈府過年,凌筱筱自然也備了禮讓她帶回去。
長安的冬天要比揚州冷很多,平日裡愛玩的孩子們也喜歡躲在燒了炕的溫暖房間中。
“孩子們,該出發了,別忘了今天要去給房爺爺,房奶奶拜年哦!到了要說吉祥話,纔有紅包可以拿,知道嗎?”凌筱筱把幾個孩子都叫到了跟前,看了看他們的穿着是否保暖,又不忘出聲提醒今天出門的主要目的,當然目的是拜年,而不是要紅包。
“娘,您都說了好多次了!”對於越來越囉嗦的孃親,幾個孩子連連搖頭道。
這是凌筱筱一家在大唐的第二個新年,是在長安的第一個,是凌筱筱與江隨雲訂親後的第一個,是馬國忠和紫伊成婚的第一年,是小石頭降生後的第一個...也是去房府第一次拜年。
古代人的春節其實比現代的熱鬧,因爲人多,特別是孩子們,不像凌筱筱那時候實行計劃生育,一家基本就一個孩子,想熱鬧也熱鬧不到哪兒去。
像現在,孩子們吃完飯,正玩着凌筱筱送給他們的新年禮物,土製煙花,一個個笑容滿面,都幸福的不得了;婦人人則湊了兩桌麻將局,當然贏錢不是主要,主要是邊玩牌,邊聊着各自的家常;而男人們因爲送來的新年禮物也是玩的不亦樂乎,時不時的還要把凌筱筱拉過來做裁判,所以這一晚上最忙的就是她了,一會兒要去看看孩子們,一會兒要去看看牌局。一會兒還得去他們象棋下的如何。
李世民也是個愛遊放下臣家裡的一個皇帝,這不在祭祖宮宴結束後,又出來溜達了,李靖身子近來不算太好,他本打算先去看看李靖的,但卻被告知人不在家,去了房相府。
李世民作罷。決定去看看隔壁的秦瓊,卻也被告知不在家,去了房玄齡哪兒,接着程咬金,杜如晦,蘇定芳居然全都去了房玄齡哪兒,這個結李世民就不高興了,好啊!朕來看你們,你們居然都去集會了。幹什麼,文武大臣都有,感情這麼好,造反啊!
當然這是不可能的,李世民也就是這麼一想,便直接殺去了房府。與其幹想,不如親自去看看,到底房玄齡哪兒有什麼吸引人的。連久不出世的李靖,秦瓊都跑過去了。
那天晚上江隨雲下的最好,所以這幾日都被房玄齡叫來當對手了,杜如晦是第二日來的此時也學會了,直接拉了房遺直當對手,而其他聞訊而來的幾個老頭,都暫時在學習階段,看的津津有味。
凌筱筱本來在家進修,研究着玻璃的問題,卻沒想被下人通知。房府的人又來要象棋了,讓她趕緊派人在送過去,不然那些老頭就要打起來了。她只得無奈的親自將家裡僅剩的兩副象棋送了來,順便領走自家男人。
“程咬金,朕命令你,不許在悔棋!你這個老匹夫,到底還要不要臉了,你都悔了幾步棋了,你難道打仗的時候也玩後悔的嗎?”李世民來的時候已經晚了,其他人都在對弈中,只有程咬金棋品一直不好,還沒人願意和他玩。
程咬金本講抓個小輩來陪他玩,卻沒想李世民直接撞槍口上了,程咬金以教李世民玩爲藉口直接將人拉了過來,但李世民是誰啊!誰然棋下的不算很好,但是打擊程咬金卻是搓搓有餘了。
“陛下,我老程只管衝鋒陷陣,至於後悔不後悔那是你的問題,哪次打仗不是你和藥師他們指揮的。”程咬金咧着大嘴,露出大板牙很無恥的辯解着,至於李世民說的臉皮,程咬金早就不在乎了,從他出來混的那天起,他就沒想過要臉皮了。
聽了程咬金的話,李世民覺得一肚子的火無處發泄,哆嗦着手指頭憋了半天才罵道:“你這個老匹夫,我怎麼就會跟你下棋呢?”同時他心裡還埋怨房玄齡,有這麼好的東西都不第一時間通知他。
“皇上您不能過河拆橋啊!他們都自己玩的開心不管陛下您,還是老程告訴您這象棋是怎麼下的呢!”程咬金將無賴進行到底。
“滾蛋,換人!”李世民算是沒脾氣了,也就是程咬金敢在他面前自稱老程,要是換個人李世民早把他給砍了,自己這個皇帝還沒自稱老李呢,你一個老匹夫居然整天老程老程的,搞的別人小你一輩似得。
“呵呵,老臣陪您下,老臣陪您下。”房玄齡可不像程咬金那麼不懂事,再說皇上現在是在他們家,而且凌筱筱都過來領人了,也無法繼續留江隨雲,所以他十分識趣的將程咬金趕走了,親自來陪李世民。
房玄齡是歷史上出名的“怕皇帝”者。急躁任性的李世民,也和大臣們一樣,經常拿房玄齡當“出氣筒”,越用越順手。房玄齡照例不爭辯、不頂撞,逆來順受,道歉了事。有人因此譏諷老房“沒骨氣”,尤其是他身邊還有傲骨錚錚的魏徵作對比。
其實房玄齡心裡很明白,李世民是個多麼驕傲的人,成天被魏徵罵來罵去又不能還嘴,難免心理不平衡。那我老房做做自我犧牲吧,皇帝把氣撒在我身上,總比他攢多了委屈以致決策失常要好。
最後房玄齡又將凌筱筱送他的白玉象棋給李世民帶回了皇宮,李世民的臉色纔好了許多,也就不在繼續記恨今日沒事先通知他的事情了,至於其他幾位也都各自收颳了一副回去,其結果就是房玄齡成了光桿司令,一顆象棋都沒留下,不禁心中大恨,早知道就不顯擺了。
凌筱筱看着大唐這些站在權利最頂尖的老頭們,好笑不已,最後承諾了在做一副好的送過來,才拉了江隨雲離開。
“隨雲,你瞧他們哪裡還像皇上,將軍,相爺,一個個的都像小孩似的。”離開房府後,凌筱筱纔在江隨雲耳邊笑道。
“幾位大人好保留着赤子之心,實屬難得,卻也能看出當今聖上的大度。”江隨雲淺笑着回道,一個上位者決定着下面的臣子是一個什麼狀態,單看程咬金在大家面前可以和李世民相處的這麼自在,就知李世民真的如史書上寫的一般,是個大度的皇帝。
“是啊!這也是我選擇來這個時代的原因...”凌筱筱點頭贊同道,與其糾結於清朝的幾位爺爭鬥中,不然來這初唐看看天下豪傑。
而李世民也的確是歷史上難得的明君,而且是想開放,他不拘一格用人才,對人材的使用及領導達到了極高的境遇;他獨具慧眼,看到了個人力量的不足,充分認識到君王如石、良臣如匠,方有美玉問世,對大臣的各項進步之言豁達地予以採納;他不獨斷專行、初步確立了尚書省、中書省、門下省三個政府機構之間權力分立、互相監督的政治管理制度,規定法令甚至包括自己(影響國家政策的那一部分)旨意需門下省審查副署後方可生效發佈,保證了政策的可行性、及時發現並糾正。
皇上,將軍,相爺們愛玩的棋,其他官員,才子們自然要了解,學習,一時間象棋風靡了整個大唐,直追圍棋。
什麼?你們說清苦學子們買不起象棋?沒關係,咱們圖書館設有專門的棋室,裡面的象棋,圍棋都是國家捐贈的,唯一不好的,應該就是限時了。
同時,報社也刊登了象棋的正確玩法,大有將此棋推廣全國的意思。
說到報社又不得不提它這兩個月的盈利,誰也沒想到啊!報社居然可以這麼暴利,兩個月賺了上萬兩,而且不用上稅,這樣學子們的稿費也有所提升了,所以清貧學子也找到了跟世家子一樣的賺錢的機會,而且是完全公平的,誰的稿子好,誰的就能被刊登,這樣寒士也沒理由瞎喊世道不公了。
這個年,有人過的開心,幸福,比如得到糧食的李世民,比如即將成婚的凌筱筱,江隨雲,比如玩到煙火的孩子,再比如懷上孩子的紫伊,卻也有很多人悲憤,傷心,生氣。
比如近來不受重視的長孫無忌一家,比如年前得知他老爹讓李泰住進武德殿消息的李承乾,比如失戀的路遙,再比如又一次逃下山任沒找到師兄人的喬青兒。
武德殿是什麼地方?那是極爲靠近東宮的宮室,魏徵便曾說過“今武德殿近儲後焉”“在東宮之西”,其地理位置之重可以見一斑。更何況想想當年的李元吉就是住在武德殿與李建成互通有無的,再想想唐玄宗即位之初便是在武德殿聽政的,也就怪不得魏徵要極力諫止此事了。
不過唐太宗因爲疼愛兒子而做出的種種出格舉動,並沒有因爲大臣們的極力勸諫而就此作罷。
而李世民這種不知是有意無意的決定,直接導致了年後兩個兒子的另一場大戰,不過暫且不提,因爲年後就該高陽公主的大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