纏繞着妖花藏龍刀的青木靈,幽然凝固成一條佈滿裂痕的青色長藤。變成一個猙獰的妖木怪物。
她身高七尺,通體由黛青色妖木凝聚而成,其木紋上還龜裂的道道裂痕。她的下身由上百條宛如章魚觸手般的木藤形成,雙臂是兩條堅韌的青木妖藤,只有藤梢沒有手掌。她的腦袋是一個圓形的長着十餘隻妖目木瘤。奇怪的是,她的脖頸處,竟然附着一層尤爲堅韌的黑色木殼。不過,細想一下就可以明白,那是她的弱點。世間萬物皆是如此,最虛弱的地方,往往被最堅硬的甲殼保護着。
青木妖母那木瘤腦袋上本沒有嘴,但隨着她開口說話,一道帶着粘稠的青色液體的裂縫出現了。
她嘶啞地說道:“你還有什麼詭計?”
“沒了。”原野臉上漸漸長出一層鱗甲的印痕,雙目也變成冰冷的龍眼,道:“但是,你也沒有了!”
“本祖就是隻剩下一條根鬚,都可以殺死你。”青木妖母虛弱地看着原野,十餘隻妖目中忽明忽暗地閃爍着青色妖靈。
“是麼?”原野擡起陰沉的臉,兇狠地盯着她,猛然抽出被纏繞住的妖刀,然後瞬間揮斬下去。
鋒利的妖刀帶着血腥的刀影,極速斬到青木妖母的左臂上,卻僅僅砍出一道半寸深的傷口,便再也無法斬進分毫。與此時同,青木妖母化爲青藤的右臂,倏地抽打到他的腹部,旋即將他打到百丈之外的天空中。
這種兇狠的攻擊,與邪靈的腐蝕,本可以令原野痛苦不堪。可是,此時他卻絲毫感覺不到疼痛。因爲,他已經忘記了一切,把所有都置之度外了。沒有多餘的想法,沒有對死亡的恐懼,沒有對失敗的絕望,也沒有對希望渴求,更沒有逃跑的念頭。他腦中只有一個字,殺!
他所能做的只有這個,在不顧一切中成功或死亡。
那道兇狠的藤影甩過,他腹部瞬間出現一道血痕。然而,他僅僅翻飛到百丈之外,便猛然扭身,再次踏空揚刀,瘋狂地衝了過來。
“難道本祖已經虛弱到這種地步了?”青木妖母嘀咕一聲,道:“全力一擊竟然連他都殺不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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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嘭!!!”原野趁她分神之際,陡然揮刀斬向她的脖頸處,一團血色妖光隨即爆耀。
“啪!”又是一道凌厲的青藤抽擊,原野再次翻飛去出。
青木妖母脖頸處的黑色木甲上,出現一道淺淺的傷痕,一滴粘稠的青色粘液沁了出來。原野的身體上,也被抽打出第二條血痕。
“藤戟!”嘶啞的低吼聲傳來,青木妖母雙臂陡然化爲堅硬的藤戟,如羣蜂般極速刺向天空。空氣之中,密密麻麻的黛黑色窟窿,被尖銳的青藤末端刺了出來。
原野剛剛被打飛出去,身形還未在空中站穩,迎頭便是這瘋狂的羣刺攻擊。
“龍魂盾!”他雙手猛然抓住妖刀刀柄,血色妖光與白色魂力悄然融合,隨即在他面前形成一層赤白色的奇怪靈盾。
“噗、噗、噗、噗、噗、噗……”這種堅韌的赤白靈盾,雖然可以抵擋得住巔峰至靈武者的招術,卻依然在青木妖母的攻擊下,變爲一個滿是窟窿的破爛靈盾。
此時的原野,爆發全部實力,已經可以與初紋的聖靈武者爭鋒。可是,青木妖母卻不是初級聖靈就可以撼動得了的。雖然在血狼王眼中,她已經毫無還手之力,但就算只剩下最後一點本源之靈,她在原野面前依然是個龐然大物。
赤白靈盾幽然消散在空氣之中,青木妖母早已發現原野逃脫了。她獰笑着開口說道:“奴隸,你現在想傷到本祖,只有一個辦法。像你師父那樣,引燃靈魂爆掉本源之力。”
青木妖母身後,紛飛的白雪中,原野悄然現身。靈爆,這確實是個辦法,而且他可以肯定,只要自己靈爆,必然會將她炸得靈團四散。可是,這招會令他魂飛魄散,卻不能徹底解決她。
“不對,她爲什麼要說這種話?”原野心中猛地掠過一絲疑惑,旋即就猜測到了原因:她害怕了。
“妖蓮斬!”原野沒有與她對話,她極其善於抓住他人弱點,然後趁機反敗爲勝。他的心智無法與她相比,只能像瘋狗一樣,死死咬住她。
一道極其微弱的刀鳴響起,淡黃色刀影掠過,瞬間斬擊到她的身體上。
“嘭!”一道刀痕猛然出現在她胸口,竟然生生砍破了她的青木殼甲。她痛苦地慘叫一聲,縷縷青色妖靈,從傷口中散逸出來。
這一招攻擊,令他目光陡然閃爍,竟然奏效了。
“龍魂修羅!”他彷彿變成一頭聞到鮮血的餓狼,不顧一切地揮刀衝了過來。
厚厚的烏雲下,寒冷的風雪中,一層血色光幕旋即將青木妖母罩住。他的身體上燃燒着白色靈魂,化爲一道極速竄動的白影,閃爍在青木妖母的周圍,瘋狂地揮刀攻擊。
雖然,他在召喚出血狼王時,消耗大量魂力,現在更是燃燒起了靈魂。如果靈魂虛弱到一定程度,人便會昏迷。但是,他已經管不了那麼多了。
令人匪夷所思的是,在他的瘋狂攻擊之下,青木妖母身體上出現道道傷痕。可她卻毫不還擊,只是佇立在原地,任他狂砍。
突然,她十餘隻妖目中,閃爍出一道凌厲的光芒,迅速甩動青藤,抓住了一個稍縱即逝的機會。只見,那青色妖藤飛甩出去的時候,瞬間化爲堅韌的藤刺,從揚刀飛躍來的原野的脖頸中刺過。
“噗!”一道沉悶的刺破聲傳來,血色光幕陡然消失。原野的身體重重撞擊到,遠處一道巨大的冰川上,然後虛弱地墜了下去。
青木妖母擡起青藤手臂,看着從藤尖上滴落的鮮血,沙啞地嘲弄道:“你以爲本祖向你示弱,是因爲怕你?沙沙沙沙,愚蠢的奴隸,本祖不過是想早點了結你罷了。”
少頃,原野捂着喉嚨,奮力躍回到山崖上。殷紅的血液,不停從他喉嚨處的窟窿中汩汩涌出。這一擊正中要害,若非他逃得快,整個腦袋都有可能被掀飛。
一股邪靈涌動在他身體之中,迅速封住他的傷口。但是,一個觸目驚心的窟窿,依然呈現在他脖子上,短時間內很難被治癒。
“別再逞強了。”青木妖母下身的章魚般的妖藤觸手蠕動着,她的身體幽然轉過來,道:“你的攻擊對本祖沒有任何效果。”
原野沒有理會她,反而是雙手握刀,瘋狂地凝聚着靈氣。一股沉重的靈力,充斥在他身體周圍,方圓十丈之內,所有飄落的白雪,悉數被沾染成血紅色。
與此同時,一個長着牛角鬼面的恐怖血影,幽然出現在他的身後。那道血影高七丈,雙爪握着一柄沾染絲絲白魂的血刀,姿勢與他一樣,都是瘋狂地聚集靈力,企圖發動致命一擊。
“還是明帝的招術。”青木妖母用十餘隻妖目,凝視着原野背後的高大的血影,道:“雖然本祖已經虛弱到,使用不出任何靈術,但也不是你這種螻蟻可以撼動的。這應該是你最強招術了吧?既然如此,本祖就讓你徹底絕望!”
說着,青木妖母兩隻妖藤手臂,猛然纏繞在一起,然後在她面前螺旋捲曲,形成一個黛黑色妖藤盾,守護在她面前。
就在這時,原野的招術也凝聚完成,隨即咆哮着斬出,“第六式,赤鬼訣!”
空氣中陡然傳出一道極其刺耳的鬼啼聲,原野猛然揮刀,但妖花藏龍刀並未斬出任何刀痕,倒是他背後的血腥的鬼影,瞬間揮出一道帶着絲絲白色魂焰的九尺血色刀芒。
“喀!!!”殘月狀的血色刀芒掠過,地面上的岩石與上方的空氣,彷彿被劃破的布袋一般,頓時撕裂出赤紅的痕跡。
刀影一閃而過,瞬間斬到青木妖母的妖藤盾上。然而,血色刀影僅在那妖藤盾上留下一道白痕,便被詭異地反彈回來。原野大驚,猛然躍起,躲過刀影攻擊。
九尺長的血色刀影眨眼之間,便飛掠萬丈遠,然後斬擊到一道冰川之上。約莫十里長的一段冰川,被刀影擊中的瞬間,一層血光悄然掠過,然後詭異地化爲血紅色。
隨着寒風呼嘯,那段十里血色冰川,悄然化爲霰雪般的冰沙,飛舞瀰漫在天空中。
“沙沙沙,這麼強大的招術,在你手中真是暴殄天物。”青木妖母的妖藤盾緩緩鬆開,重新幻化爲兩條青藤手臂,道:“見識到本祖強大之後,你還有勇氣戰下去嗎?”
一直沉默着的原野,終於開口說話了,“你究竟在羅羅嗦嗦地說什麼?!”
青木妖母這才注意到原野的臉頰兩側的情況。他的右耳朵已經被邪靈腐蝕掉了,左邊耳朵則覆蓋着一層鱗甲。同時,他的脖子上,也在邪靈的散逸下漸漸長出一層鱗甲。
原來,他根本就算不上中計,更不知道她在說什麼。
“混帳!”青木妖母一陣惱怒,道:“本祖竟然與一個沒有心智的蠢貨,白費口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