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募兵令一下,村裡到處是人心惶惶,這家裡兒子多的,無不是早早打發了讓他們趕緊成家,分將出去,去衙門另立了戶。
楊家大兒子已經成了親,但楊寡婦哪捨得讓他們分出去另過,本來領個孩子回來養就是以防萬一的,前幾年募兵令就是二丁抽其一的。
楊寡婦想得是若是早知三丁抽其一的話,哪還用養別人家的兒子了。
可是李叔卻想着楊寡婦日子過得清苦,他家大郎讀書可是一筆不少的費用。
而三郎也不過是個半大小子,看不出什麼出彩的,楊小妹也不過個黃毛丫頭,也只有那時剛剛年過十五的二郎,是個能吃苦的,靠着那打獵的手藝供他大哥讀書。
若是就這麼被徵走了,楊家只怕是日子不會好過,便和媳婦商量着,二郎也是個踏實的,乾脆讓她和楊家嫂子說說,讓自家閨女把人給招贅回來,這樣算來也算是入了他們家的戶籍,自然也能免了二郎的兵役。
他也是打算過了,說是招贅但兩家本就在一起,還是讓兩小的和楊寡婦生活,孝敬她。
可是這事纔有個苗頭,也就何家這近臨才聽到過一些風聲,外人根本不知道這事。
這本事好事,只是她就不明白了,爲何當看好的像一家人的楊李兩家,怎麼說翻臉就翻臉了。
後來楊家和李家就翻臉了,楊家大郎還一意孤行去參了軍。
這麼多年過去了,她也沒敢往這方面想,畢竟,李家這也是一翻好意。
可是如今想想好像有些關係,但這似乎是也說不通啊,但就何三姑就是覺得或許真的有些關係也不一定。
李嬸苦笑,並沒有說什麼,其實當年的事,哪有那麼簡單,若真是因爲這事,又怎麼會現在兩家關係差成這樣。
有些事,不適合宣諸於口,李嬸只與何三姑說,要再去那些人家走一趟讓她們明天去楊家,便出了何三姑家的門。
夜裡何三姑輾轉難眠,便把心中想說的說給自家男人聽。
何叔只是輕輕拍拍她的背道,“睡了,別想那麼多,知道你熱心腸,但別人家的事咱們也管不着,只是能幫一把便幫上一把,人家的事別隨便往外傳就是了。”
聽了這話,何三姑狠狠瞪了他一眼,突然想到這烏漆麻黑的,自己再瞪人家也看不見,於是憤憤的道,“這點分寸我還沒有,你就把我當成那長舌婦了。”
何叔見自己話說重了,惹的媳婦不高興了,連忙又摟又哄,好不容易媳婦的火消了,自己卻是起了火了。
那廂何家長子,蒙着被子,這初夏的夜裡本是涼爽的,他卻偏偏把自己捂了一身汗。
第二天一早起來頂着一張熊貓眼,等早飯上桌時看着自家老爹一臉的哀怨,直把何叔看得一臉通紅,尷尬的直乾咳,轉臉不好意思看自家兒子。
吃過早飯,何叔下地前,湊到何三姑兒邊,小聲的嘀咕了一陣,最後變成一句感嘆,“兒子也該說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