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含煙一扭頭看到姬墨白一副意亂情迷地看着自己,俏臉一紅,飛過一道紅暈,白了他一眼,一把將他推開,嬌嗔道:“我在和你說正事呢。”
“啊,啊……”姬墨白突然回過神,臉色一紅,吱吱嗚嗚了半天。
易含煙柳眉上揚,又白了他一眼,說道:“不和你商量了,我自家先走了。”
“哎,你……”姬墨白隱隱只聽到“用毒”的兩個字,還準備要問得時候,易含煙如同一隻花蝴蝶般飛出去了。
聚樂舫一共九層,第七層以上都是不對外開放的。姬墨白作爲長樂幫的幫主自然第九層。孔令義等人則是被安排在了第七層。
第七層中。
“師傅,你怎麼能和那小子合作?”谷清坐在了紅木大椅上,不時地拍着桌子,一副牢騷地向首座上孔令義抱怨着。
孔令義看着這徒弟,淡淡地笑了笑,捧起手前的一盞清茶,說道:“清兒,你稍安勿燥。本公子自有打算。”
他雖然比谷清不過大了十幾歲,但是說話卻穩重了很多。在他心裡,谷清只是個糊塗公子,如果不是自己被孔家驅逐,哪裡會收這樣蠢的徒弟,簡直玷污了自己的名聲。
是以,他一直不以谷清的師傅自稱。
“可是,師傅,那小娘子……”谷清一想到易含煙那妙曼的俏影,心中就如同百爪撓心,心癢癢的。
孔令義一聽到谷清提及易含煙,當下臉色一冷,在他的心中易含煙已經成了他的禁臠,猛地身形一動,一掌拍向了谷清,眼神猙獰地說道:“不、要、玷、污、易、姑、娘。”
谷清身後的紅木大椅被做碎得稀巴爛,被孔令義的一掌直接打蒙了,嘴角溢出了鮮血,喃喃道:“我……我…我怎麼……會這樣。”
話沒說完,嘴角的血沫直流,整個人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昏死過去。
“沒用的東西。”孔令義冷哼一聲,要不是星宿莊還有點用處,這廢物早就死了一千次一萬次了。
他說完,一揮長袍走了出去,腦海中易含煙的影像怎麼也揮之不去。
他剛一腳踏出門,正好看到易含煙俏麗的身影從樓上走下來,當下臉上的陰沉煙消雲散,故作灑脫道:“不期與佳人相遇,小可三生有幸啊。”
這版文縐縐地說完,他衝易含煙一拱手,施禮。
易含煙衝他輕笑了一聲,說道:“孔公子,倒是真有雅興,不知這聚樂舫的環境可和公子的意?”
易含煙此刻說話態度極爲端正,儼然是這聚樂舫的主人招待賓客之舉。
孔令義眼中閃過了一絲不悅,道:“姑娘哪裡的話,自然甚是滿意。只是不知這聚樂舫的主人當下身在何處,好讓小可當面感謝一番。”
易含煙也是玲瓏心思的,當然明白孔令是故意將自己和姬哥哥分開而論,當下輕笑道:“滿意就行,含煙還以爲孔公子身出名門大家,來到這樣的小地方反而會不適應呢?”
孔令義一聽,心中一喜,道:“不敢當,不敢當。孔家雖然名滿炎黃,
威懾江湖,但是……唉!”
他是極爲聰明,說話說到一半就突然聽了,深深地長嘆了一聲,緩緩地踱步走到了窗前的木桌前。
這聚樂舫的高層都是清一色的單間。房間外用屏風隔出了數個區域,裝飾成了敞開的茶室,開了一扇巨大的鏤花窗戶,設立了紅木桌椅,擺上了三兩盤精緻的糕點,還有一個精緻的茶爐,供客人動手。
孔令義一邊往那茶室走,一邊用眼角的餘光看易含煙的動態,見到她也走了過來,心中不禁暗自竊喜。
他哪裡知道,易含煙也正想着怎樣才能接近他,好讓這個討人厭的傢伙,嚐嚐燭龍的厲害。
她曼步輕移,一顰一笑地走到了茶室。
孔令義本是情場老手,一見到易含煙走近,當下坐了下來,拿起了一塊茶餅,點燃了火爐,當下自顧自的弄了起來。
“沒想到孔公子還擅長茶道?”易含煙美眸閃過一絲異彩,嬌聲說道。
孔令義一聽到易含煙這般儂言軟語,心裡頓時一陣搖曳,說道:“哪裡,只是些難登大雅之堂的小技罷了。還不知道易姑娘賞不賞臉。”
說着,他一邊將爐火生旺,一邊取來清水,將杯盞潤了一下。
易含煙看着孔令義一套行雲流水的動作,美眸中閃過一絲亮光,心中暗道:沒想到你這傢伙,花樣還不少呢,不過你得罪了姬哥哥,我也不能任由一條毒蛇匍匐在姬哥哥身側咯。不過……
她心裡想着,俏臉上的笑意更盛了,一副喜煞旁人的模樣。
孔令義一看,心中暗自竊喜,問道:“還不知含煙是哪裡人士呢?”
易含煙一聽他的稱呼,眉頭一皺,心中暗道;這傢伙到會套近乎,待會讓你和我的燭龍好好近乎一番。然後故作悲傷地說道:“小女子出身卑微,自幼……”
易含煙說着說着,突然編不下去了,總不好故意詛咒自己的爹孃吧,當下做出泫然欲泣的模樣。
孔令義以爲勾起了易含煙的痛苦回憶,當下也不說話,只是意味深長地嘆了一口氣,滿面愁容難散。
易含煙當下收起泫然欲泣的模樣,故作小心地問道:“孔公子不是名門大戶出生,莫非……”
孔令義確實真得長嘆了一聲,說道:“不瞞含煙,令義出生孔家,但是大戶也有大戶的苦啊,自幼家中長輩便是千般約束,處處不能落後人一步,不能讓家族蒙塵。當同齡人可以快樂的玩耍,偎依在爹孃懷抱的時候,自己卻在熬油點燈地讀書習武。”
孔令義這般說得倒是真切,畢竟是自己的切身體會。易含煙也是大戶出生的,對孔令義的遭遇也有幾分瞭解,頓時有了幾分同情之心。
“別人眼中高高在上,光鮮亮麗,其實背後的苦卻有幾人能懂。”孔令義繼續說道。
這時,易含煙突然美眸流轉,看到了孔令義身後不遠處的姬墨白,見到他正舉步欲來,猛地想到了自己本來的目的,心中暗自心驚:險些被這老奸巨猾的傢伙給矇騙住了。
她一邊示意姬墨白先別過來,
一邊伸手從桌子下一抹腰間的香囊。
孔令義此刻茶也快要泡好了,正準備將茶倒入杯盞中,突然看到易含煙臉色有些異樣,當下問道:“含煙這是怎麼了嗎?”
這“含煙”二字落到了姬墨白耳中,頓時讓他心中像是打翻了五味瓶一般,五味雜成,心中開始暗恨自己實力不夠,不然含煙也不用……
“哦哦,我的東西掉了。”易含煙故作吃驚狀,低垂着螓首在地下尋找看着。
孔令義一聽,心中暗道:莫非是在向自己暗示什麼?心中猛地一喜,說道:“我來幫你找。”
說着,他就地下了頭,在地下查看。
他耳目聰明,隱隱地聽到有“呼哧呼哧”的聲音,雖然這聲音聽起來實在是難受,但是心中好奇之下,還是將順着那微弱的聲音搜索過去。
“嘶。”孔令義突然摸到了一個圓球,當時球上像是有針,刺了他一下,頓時手指一麻,吸了一口冷氣。
“含煙可是找的這個東西。”孔令義將那顆黑乎乎的小球從地上撿了起來,遞到易含煙身前。
他自己也打量着手上這東西,軟軟的,像是什麼細線纏繞成的。
易含煙頓時俏臉一喜,立馬歡喜道:“正是這個東西。”
說話間,她就要伸手去接。
“慢着。”孔令義突然大喝一聲。
易含煙聞聲臉色一變,以爲孔令義發現了自己的陰謀,有些顫聲道:“怎……怎麼了嗎?”
而這時,姬墨白也被孔令義的大喝聲嚇到了,以爲他要對易含煙不測。
“這東西有刺。”
“你這壞人敢對含煙不利。”
兩人的聲音同時響起。
易含煙臉色一變,擡頭只見姬墨白已經舉掌向孔令義拍來。
孔令義也察覺到了身後掌風大作,倒是不緊不慢地將那黑球遞到易含煙手上,給了她一個放心的眼神。
他隨即閃電般地一轉身,舉掌迎向姬墨白,心中暗自竊喜道:“哼,小子等你動手多時了。”
原來,剛纔姬墨白下樓的時候,孔令義早已察覺了,但是他故意不做聲,心裡還在盤算着怎麼讓姬墨白先對自己動手,一方面好教訓一下他,出口惡氣,一方面也好在含煙面前顯現自己的威風。
這下正好。
他一出手就拿出了自己的十成功力,舉手向姬墨白派去,但是先前被那黑色小球扎的地方,現在已經烏黑一片了,整隻右臂隨着內力的運行,此刻明顯地感覺到酥麻。
他頓時像是明白了什麼,怒斥了一聲道:“兩個賤人居然暗中施毒害我。”
憤怒之下,他出掌大開大闔,直逼得姬墨白這江湖小白,連連後退。
姬墨白見到孔令義來勢洶洶,心中正盤算着要不要動用按螭吻印上的詭異內功。就聽到耳邊傳來一聲天籟之音。
孔令義聞聲,當下那開山碎石的一掌也猛地收回,心中內力一陣激盪,在低頭開手上,果然已經全部烏黑一片了。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