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好。”那巨漢一聲大吼,臉上掩飾不住的意外之意,大聲稱讚一聲。
姬墨白一隻手抓住商茂彥,另一隻手持劍,劍尖直指那大如鼓的鐵錘,內力源源不斷地涌入手臂,傳到劍尖,心裡不禁暗忖道:好大的蠻力。
“小子,再接我一招。”那巨漢大笑一聲,手中鐵錘輪圓,往姬墨白身上砸來。
四下的勁風肆虐,錘未至,沉重的氣勢撲面而來。
姬墨白臉色微變,反手將商茂彥推出戰圈,雙手握緊九星龍淵劍,丹田頓時滾熱的內力順着周身經脈蜂擁至手臂,聚及在劍尖。
九星龍淵劍寒芒乍現,姬墨白渾身的氣勢也隨之大變。
他目光炯炯,一瞬間,大鐵錘在半空中像是突然減速了一般。
劍心通明!
姬墨白的劍意瞬間被這人的一錘勾起,他心中平靜異常,心中甚是清楚,這人絕對是他見到的強大的。
一力降十會!
“當”的一聲,姬墨白雙手如同電擊一般,虎口欲裂。
這一下,突然使他想到了蒲牢印上的一句“萬鈞加身,輕若無物。”
但是這電光火石的靈感稍顯即逝……
場上滑稽的一幕:一個巨漢手握着一柄如鼓一般的大鐵錘,以泰山壓頂之勢,壓在了那點寒光隱現的劍尖上。
那巨漢身後的人全部都長大了嘴,一個個像是見了鬼一般:有……有人真的擋住……三爺的一錘了!
姬墨白咬着牙,臉上青筋暴起,突然一聲龍吟,他的劍猛地一抽,整個人從地上一躍而起,一腳踢向了那巨漢的脖頸。
那巨漢似乎不以爲意,碩大的頭,足有常人兩個大,猛地撞向姬墨白的腳。
咚……
姬墨白倒飛而出,那巨漢只是甩甩頭,似乎絲毫沒事。
呼呼。姬墨白粗粗地喘了幾口氣,冷眼看着那巨漢,卻不經意將看到他身後那麻袋裡那人。
一雙繡花鞋,三寸金蓮盈盈一握。
這時,只聽那巨漢莽莽地說道:“好小子,你是以第一個能擋住三爺一錘的,今天的事就這麼算了。”
他大笑一聲,轉身招呼身後的衆人離開。
“記住我叫西門艮。下次再來找你玩,哈哈。”
一條 偌大的管道上,一羣人疾馳而去,只留下那巨漢的聲音。
“西門艮。”姬墨白默唸了一聲,眼睛盯着那羣人離去的背影。
轉身問道:“商前輩怎麼樣?”
商茂彥嘴角滲出了絲絲血跡,苦笑一聲搖搖頭,說道:“沒什麼大礙。”
他隨即看着那羣人朝南走去,嘆口氣說道:“看來江湖上確實不太平了,人才輩出……”
韓玉堂扶住商茂彥,說道:“商前輩,姬大哥,那我們現在怎麼辦?”
“商前輩,我……”姬墨白突然有些結巴,說道:“我想……”
商茂彥見姬墨白一直留意那羣人離去的方向,以爲姬墨白是年少不服輸。
他笑着搖搖頭,說道:“去吧,我和玉堂兩人沒事的。”
“嗯。”姬墨白重重地一點頭,輕笑一聲,“那我們揚
州城再會。”說罷,整個人如同一隻清泠的雄鷹朝遠處飛去。
留下一臉驚愕的韓玉堂,喃喃地說道:“這……這速度……”
商茂彥笑了一聲,眼中流露出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說道:“非池中物,非池中物啊,走吧,玉堂,我們走吧。”
三個多月,姬墨白勤奮修煉身法也長進了許多。
瞬息之間,他的視野中就出現了那羣人的蹤跡。
姬墨白微微一笑,心道:先救人爲妙。
他身形一動,正要出手搶奪身前那最後一個人肩上扛着的麻袋。
卻不想,突然幾聲破空聲響起,又有幾個人先後出現了。
再看不遠處,不知什麼時候視野中出現了一排排鱗次櫛比的房屋,如同海市蜃樓一般,突然出現在眼前。
隱隱可見,四座最高的瞭望臺上走動的身影,期間幾座三重樓宇立於當中,安靜至極,顯得有幾分詭異。
姬墨白突然心念一動,翻身一躍,倒貼着一顆大樹的樹幹下。正好朝着他這邊的那座瞭望臺的人轉過身來。
“難道又是眼花了?”瞭望臺上的人看到了人影閃動,喃喃一聲,突然又看到那裡自己三個少主都在,搖搖頭,自言自語道:“我一定是看錯了。”
姬墨白心裡暗道好險,正好聽到不遠處有人聲傳來。
“三弟,這是去哪裡了?”一個磁性的聲音響起。
那聲音讓人如沐春風,聞聲可知其人一定生得溫潤如玉,謙謙君子一名。
姬墨白貼在樹幹下,透過枝葉看去,隱隱可見那巨漢身前站着一個藍衫的公子,其後的那人姬墨白倒是眼熟。
猛地,一道銳利的光芒直射姬墨白的方向而來。
姬墨白連忙扭過頭,摒氣凝聲,全身收斂,貼在樹上。
頭上突然一個小松鼠竄了下來。落在了姬墨白貼着的樹幹上。
好厲害的人。
姬墨白心中頓時波濤洶涌般翻滾起來,沒想到這人的警覺性這麼高,被盯着也能感覺到!
“大哥,怎麼了?”西門艮莽莽的聲音響起,也順着那藍衫公子的眼光看去,噗嗤一聲笑道:“松鼠哦。”
“畜生而已,驚了大哥,看我的。”一個姬墨白熟悉的聲音響起,正是南宮離。
他話音剛落,手一抖,一道劍光筆直地朝姬墨白所在的樹幹上削去。
姬墨白頓時渾身繃緊,手握緊了九星龍淵劍,隨時準備暴起狂攻,救下那麻袋中的女孩,迅速撤退。
這時,卻聽那藍衫公子的聲音如同山谷清泉一般清冽,說道:“只是一個蒼蠅而已。四弟不用動怒,玲瓏的大喜日子,不易殺生。”
他說話之間,隨後藍色長衫一擺,一道若有若無的氣勁蹦出,將南宮離的一道劍氣擊散。
姬墨白聽了這藍衫公子的話,心裡咯噔一下,這傢伙居然指桑罵槐,一定是發現了自己,但是不點破,故意嘲諷幾句。
他畢竟少年心性,頓時心中一怒,要這傢伙點顏色看看。
卻聽到西門艮說道:“大哥對玲瓏妹子真是體貼至極。不知什麼時候……”
西門艮的話還沒
說完,就被那藍衫公子打斷了,說道:“三弟,不要胡言亂語了。”
身後的南宮離倒是嘟囔起來了,說道:“這個月神木玲瓏來頭不大,還不乾不淨,而且架子不小,大哥憑什麼這樣低三下四地討好他嗎,熱臉貼人家冷屁股。”
“四弟,夠了。”
突然,只聽到“吧”的一聲,顯然南宮離捱了一巴掌。
那藍衫公子的表情看得不清楚,但是毫無疑問,這一巴掌是他打的。
而姬墨白此時腦海中卻如同了晴天霹靂一般,因爲“木玲瓏”三個字,炸響了,頓時將名字和那個人對上了,不由地驚出一身冷汗。
“是她嗎?”
這時卻聽西門艮說道:“大哥不要生氣,四弟也是有口無心,有口無心。”
他連忙拉住藍衫公子的手,朝着南宮離擠眉弄眼,示意他道歉。
南宮離心中怒氣難平,大吼一聲:“我說錯什麼了?她本來就是荊楚那種野蠻之地出來的,野丫頭!”
“三弟,滾!”
只聽,西門艮大吼一聲,一掌拍出,將南宮離震飛。
南宮離倒飛而出,眼睛正好迎上了那藍衫公子冰冷的眼神,見到他嘴角上勾起的那抹詭異的笑容。
他知道每次自家大哥要殺人的時候,都是那副表情。
頓時,他怒氣盡退,渾身冷汗如雨下,趕忙連滾帶爬地跑回堡中。
任誰也想不到在韓家翻雲覆雨的南宮離居然會有這麼狼狽的時候。
“大哥,四弟只是心直口快,沒有別的意思。”西門艮莽莽的聲音又響起。
“還不知道玲瓏妹子現在怎麼樣了,我給玲瓏妹子從堡外找了一個丫頭來服侍她,走,我們先回堡裡。”西門艮接着說道。
西門艮一提“玲瓏妹子”頓時那藍衫公子臉色的寒意冰雪消融。
他轉身往堡中走去,揹着手。
西門艮看藍衫公子的模樣,不禁暗自搖搖頭,招呼身後的一羣人也跟上去。
一羣人已經走散了,只留下了掛在樹下的姬墨白。
“她……怎麼了?”
顯然他也被這羣人說的話驚擾到了,
突然,他想到之前西門艮說道的“今天是玲瓏妹子的大喜之日。”頓時心裡五味雜陳,有種說不出的味道。
“莫非今天是她的大喜的日子。”姬墨白苦澀地想到。
雖然他一直認爲自己最愛的是易含煙,但是畢竟木玲瓏是他真正意義上的第一個女人。
“我……我要去看看。”姬墨白從樹上一躍而下,手中不知什麼手捧着那隻小松鼠,猶豫了許久,喃喃自語道。
他擡頭眺望着不遠處的那連成片的房屋,雖然那裡暗潮涌動,危機四伏,他還是決定要去看看。
對,只是看看。
當做是對她的祝福吧。
他慢慢地撫摸着手心的那隻小松鼠,九星龍淵劍斜吊在腰間。
而那小東西也不掙扎,任由姬墨白撫摸着,表情還享受的,一雙烏黑的眼睛滴溜溜地轉着,一會兒看看姬墨白,一會兒看看那座江湖人談之色變的“暗獄堡”。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