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來的菜被周氏硬是分出一份做成了午飯,當然,也少不了蒸年糕片,知道這些東西大多出自喜清歡的“發現”,連一向不喝酒的柳秀才也高興的喝了一兩杯,柳氏是他最疼愛的孩子,她能過上好日子,他自是高興。
用過了午飯,安頓了喝醉的柳秀才,又幫着周氏收拾了東西,一家人便告辭回家。
初四這日,柳家三兄弟便帶着禮物來回拜,楊家也在同一天過來拜年,三家人聚在一起熱熱鬧鬧的吃了一席,送走了客人,喜家剩下的便只有喜翎歡家還沒拜年了,不過,按風俗,只需喜世廉父子去便可。
喜清歡鬆了口氣,拜年,其實就是今天我去你家吃飯,明天一起去他家吃飯,到後天,再輪到來我家吃飯,拜來拜去的,很可能連那拜年的禮物都是這家拎到那家的,很沒意思,她開始琢磨松花蛋和鹹鴨蛋的製作,這些東西至少也要掩上半個月,春筍也要開挖了,家裡曬的筍乾倒是有一些了,可做成烤筍罐頭卻需要大量的筍,以及玻璃罐子,玻璃這東西,這兒有嗎?
開鋪子的想法是好的,可真要實施起來,各種麻煩,手頭上也只有二兩銀子了,裝修的事就扔給大哥去做,樹木都是山裡有的,那麼現在是不是可以挑最簡單的來做?
不過,無論是松花蛋還是鹹鴨蛋,都需要鴨蛋不是?
喜清歡不知道鴨蛋多少錢一個,便瞅着尹氏有空時去問:“二伯孃,您知道鴨蛋多少錢一個嗎?”
“鴨蛋?你要那個做什麼?鴨蛋太腥味,一般人家都不養的。”尹氏有些驚訝。
“書上說,用蠣灰和鹽醃的鴨蛋極美味呢,我想試試,要是成了就放鋪子裡賣。”喜清歡一言帶過。
“這樣啊,那一會兒我去村裡給你問問。”尹氏對她的決定很是相信,之前那個用蠣灰煨的雞蛋可不就很美味嗎?
“謝謝二伯孃。”喜清歡撒嬌似的晃了晃尹氏的胳膊,指了指外面,“我先去竹屋了哦,等您的消息。”
“知道啦。”尹氏不由失笑。
到了竹屋,江楚航一個人坐在外通道上垂釣,似乎那個“中毒”的遭心事件並不是發生在他身上般,每日悠然自得仿如隱世的老人。
喜婉悅卻在雞舍裡“嘍嘍嘍”的喂着雞。
喜清歡沒有去打擾他們,她還有她的事要做。
進竹屋找了把小鋤頭,又拿了個竹簍便出來了,她要去找找哪兒有紅土,就算沒有紅土,用黃土也行嘛。
她挖空心思的回憶鹹鴨蛋的做法,最終給她找到了一條最最簡單的法子,那就是是在紅壤里加鹽,用淨水和成稀泥,然後把洗淨晾好的鴨蛋埋進去,其中屬青皮鴨蛋最佳,埋好後密封半個月就好了,至於其他口味的鹹鴨蛋,還是等實踐成功了經驗豐富了以後有空了再去一一試驗吧。
紅土或是黃土這東西,無論是在製作鹹鴨蛋還是製作松花蛋中都起到了極大的作用,還有草木灰,那也是個好東西。
喜清歡邊想邊往山上走,看到有土的地方便刨兩下,見裡面不是紅土便又繼續往前走。
一路走走停停,終於,在竹林深處的一處山壁下挖到了黃土,雖然不是紅土,不過,喜清歡已經很滿足了,邊挖邊哼着隨意的小曲,直到挖滿了竹簍,她才發現,她根本背不過滿滿一簍的土啊,無奈之下,她只好又倒出了些,然後再試,如此反覆的又倒又試,最終只剩下半簍不到。
喜清歡嘆了口氣,早知道她就帶個勞力來了,不過,現在可沒辦法,只好下次再來嘍,所幸的是,這東西就在這山裡,近得很。
回去的路有些不輕鬆,喜清歡也沒敢停下來,因爲她知道一旦停下來,接下去只怕她就更背不起來了,咬着牙堅持到了池塘上方,她才停了起來,把背上的竹簍放了下來,喘息着抹了抹額上的汗,才雙手攏成喇叭狀衝着池塘那邊喊到:“江洛!快來幫忙啦!”
江洛正沿着池塘沿查看水的清澈度,聽到聲音便擡頭張望了起來。
“江洛,在這兒呢,快來幫忙!”喜清歡惦着腳扒着路邊樹枝對着下面揮揮手。
江洛看清楚了,順着池塘沿飛快的跑上了竹臺,同時,竹屋裡也出來兩個人。
喜清歡這才鬆了口氣,纔有空發現原本只有江楚航一人垂釣的外通道此時竟坐着三個人。
咦?怎麼像是邵爺爺呢?喜清歡一愣,江洛等人已經跑到了邊上。
“怎麼了?”江洛最先到了她面前,看到她時,明顯的愣了一下,隨即,眼底浮現一抹笑意,目光落在了她腳邊的一竹簍黃土上,並沒有問她這些東西是做什麼用的,而是從懷裡掏了一方布帕遞給了她。
“哈哈~~四妹妹,有段日子不見,你成花貓了。”跟着江洛身後的是喜延年和邵亦然,看到喜清歡的第一眼,邵亦然便很不客氣的笑道。
“你怎麼來了?”喜清歡這纔想起自己在挖土時用手拭了好幾次臉,只怕此時的臉上真的花貓一般的髒,不過,被邵亦然這麼一笑,她也沒好氣的回了一句,一邊拿着江洛給她的布帕輕拭着臉。
“自然是拜年來的。”邵亦然總算剋制了些,不過,他還是忍不住笑,目光在她的小臉上掃着。
“哦。”喜清歡被他笑得有點兒惱,輕描淡寫的哦了一聲,就轉向江洛說道,“洛哥兒,幫我把這個送家去,就倒在雜物棚裡的那個缸裡吧。”
她說要用,江洛自然一句質疑都沒有,淺笑着點了點頭,將竹簍背在了身上。
“小姑姑,這是幹嘛用的?”喜延年奇怪的看着喜清歡,之前和小婉兒挖蚯蚓,那是爲了給雞鴨魚餵食,可這黃土……能吃嗎?
“秘密。”喜清歡見邵亦然也是一副感興趣的樣子,下巴一擡,跟在江洛身後回去了。
邵亦然好笑的搖了搖頭,亦步亦趨的跟着:“四妹妹,你有些日子沒去我家了,你不想學五禽功法了?”
“當然想學啦。”喜清歡這纔想起來,這事兒還得求着他呢,只是,總不能轉眼就去巴結他吧?那樣的事她可做不出來,便略帶遺憾的說道,“只是我對學功夫沒天分,一時半會兒的也領悟不進去,只好託了三姐先學,然哥兒,正好你來了,不如就教教我三姐吧?她學會了,以後就能慢慢教我了不是?”
“等她學會了再教與你,未免太麻煩,不如,趁着今天我來了,我直接教你,可好?”邵亦然不吃她這套,直接推了回去,“這次,我還尋了一本遊記呢,我翻看過了,著這書的是名漁鄉書生,科考落榜後,他便遊歷山水,專寫漁事遊記爲樂,裡面可寫了不少的稀奇事呢,我想,你定會喜歡的。”
喜清歡當然喜歡,聽他這麼一說,她都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看了,不過……喜清歡瞄了他一眼:“真有那麼好?”
“當然了。”邵亦然見她果然感興趣,越發高興起來,絮絮叨叨的開始說起書裡寫的什麼。
喜清歡狀似漫不經心的聽着,暗地裡卻上了心,將他說的一字不拉的聽進去了。
聽到邵亦然說起的海里浮着長繩,繩上每隔一段都有白色的浮物,喜清歡心裡更激動了,那不是海上養殖嗎?
江洛原本的好心情,在邵亦然的絮絮叨叨中消散,不過,他什麼也沒說,將黃土揹回了家。
喜清歡卻腳下一轉,到了竹臺上。
“邵爺爺,新年好。”喜清歡有模有樣的朝邵謙行禮拜年。
“小四啊,有日子沒見你,你又給邵爺爺整了個驚喜啊。”邵謙很喜歡這個竹屋,雖然有雞鴨爲伴,不過,幾乎沒有異味,有的,只是悠然南山下的愜意,瞧瞧江老頭,家裡都鬧成一鍋粥了,他倒是在這兒悠哉悠哉。
喜清歡笑着接受邵謙的這句讚賞,要是不考慮生計,這兒自然是極舒服的,每天釣釣魚,養養雞鴨,撿撿蛋,多好的日子啊,可是,要保持如今這清爽,喜延年和江洛可是下了大功夫的,每天中午晚上的沖洗兩次竹臺和鴨池子,池塘裡的水也是每天在加,不過並不是一次排乾的那種,每天加一些放一些,所以,池水基本保持着清澈,這些事說起來簡單,事實上也只有做過的人才知道有多不容易。
“小四,一會兒就做幾個地道的小菜,讓他也知道知道什麼叫真正的美味。”江楚航搖頭晃腦的坐在那人沖喜清歡發話,他是真把這兒當成他家了,這幾天使喚起喜清歡來比喜慶靖還要理所當然。
喜清歡倒是不惱,他說什麼她便盡力的去做到,怎麼說他都是客人,又是長輩,敬着是應該的。
“我說翰林老爺,你家都亂成什麼樣了,你就不擔心嗎?現在外面到處都在傳,江翰林吃了彈塗魚快要死了,現在全靠着我兒妙手給你吊着一口氣呢,你倒是還有心思讓小四給你做什麼美味。”邵謙沒等喜清歡說話,就重回到江楚航身邊不客氣的指責道,“你可知道,你那位好兒媳婦已經到亭長那兒報了案了,說的可是有鼻子有眼,要不是我及時得到消息,你讓小四怎麼辦?”
“這件事,我自會處理。”江楚航氣定神閒的一擡竿,又是一條活蹦亂跳的鯽魚,這次,他把魚收在了桶裡,不像之前都是釣了又放生回去。
“你會處理?你就這樣處理的嗎?”邵謙氣呼呼的在江楚航邊上的凳子上坐下,單手撐在膝蓋上,右手指着江楚航的鼻子罵道,“要不是老夫人告訴我是洛哥兒帶你來了這兒,我纔不替你攬着事呢,哼,你倒是悠閒了,累得我百草醫館連個年都過不好,今兒,我可把話擱在你面前了,當初,我喜大哥如何辭的官如何隱居於此,你心裡想必也知道得清楚,如今,他們一家人雖然過的清貧,可好歹也是安安穩穩,你要是因爲這事處理不好,累得他們一家惹上不該惹的麻煩,縱然你是翰林老爺,哼哼,我邵謙也不過饒過你!”
最後那一句,邵謙說的幾乎聲嘶力竭。
聽到這些,喜清歡幾人頓時不敢說話了,個個驚訝的看着他們。
江楚航默然聽着,沒有一句反駁,臉色卻黯然無比,顯然是想到了什麼往事。
喜清歡聽到他們說起這些,兩隻耳朵都支起來了,她一直很好奇喜家的曾經,私底下,她也問過三姐,可喜冰歡顯然也不知情,只說這些事似乎是家裡的禁忌,對外,也只說一家逃難到的這兒,家裡的幾個兒女都早早的去了,只剩下如今這些人。
可現在,喜清歡突然有些明白那個空白的牌位是什麼意思了。
爺爺曾經是個領軍征戰的將軍,當將軍的被彈劾,必是招了忌諱,而那個彈劾的人就是坐在眼前的江楚航。
想到這兒,喜清歡又有些糊塗了,江楚航爲什麼要彈劾爺爺呢?看爺爺的性子,也不像個奸臣,那他要是忠臣的話,江楚航又扮演了什麼樣的角色?奸臣?還是被奸臣利用的糊塗蟲?
但,和江楚航相處了幾天,她怎麼也感覺不出他哪兒糊塗啊?
直接的,喜清歡被自己這些疑惑給弄糊塗了,她撇了撇嘴,乾脆不去想這些,爺爺願意告訴她們,她們自然就會知曉了,過去的已經過去了,重要的是今天明天,沒事讓自己這麼糾結作甚?
“行了行了,這些陳芝麻爛穀子的事,提它作甚?”江楚航不說話,邵謙似乎又要繼續發作,一向和江楚航對着幹的喜慶靖這會兒反倒淡淡笑着揮了揮手,“都是半截身子埋進黃土的人了,何必再提那些事呢?”
邵謙對喜慶靖的話很是看重,聽到他這樣說便不再提往事,只是拿目光看着江楚航:“蝦虎魚的毒用是河豚魚的毒素,救的及時根本不須昏迷這麼多天,你已經“昏迷”了四天日了,也該醒了。”
“你不來,我也要回了。”江楚航苦笑道,終算是放下了魚竿,起身正色對着邵謙作了個揖,“你能爲我打掩護,這份情,我記下了,只是,此事還需你多多幫忙,秦家如今的勢力……唉,我能做的,也只能讓她消停些,涵兒……還在京都呢。”
只這一瞬,江楚航似乎一下子蒼老了許多,這一揖,在喜清歡的眼中看着都感覺極沉重極沉重。
江洛不知何時回來了,站在她身邊默默的看着三位老人,喜延年這麼跳脫的性子也悶不作聲的站在後面,倒是邵亦然衝着江洛淡淡的看了一眼,露出一個善意的笑容:“不必擔心,小四決不會被牽連進去的。”
他說話的聲音很輕,卻似在給他們保證似的肯定。
喜清歡倒是不在乎這些,中毒的江楚航本人都好端端的在她家白吃白住了這麼多天,她還怕那個江二夫人把髒水潑到她身上?想潑,總也得夠得到吧?
“咳咳……”剛剛還在江楚航面前耍威風的邵謙此時卻不自然的避開了些,清咳了幾聲才說道,“鯽魚與山藥同食,會導致腹痛、噁心、嘔吐等症狀,與蜂蜜一起吃會中毒,可用黑豆、甘草解毒,與烏雞同食亦會中毒,咳……你好好想想,那天都吃了什麼。”
江楚航是什麼人?這麼明顯的提醒他豈能聽不明白?對着邵謙又是一揖,邵謙這次倒是大大方方的受了這個翰林老爺的禮,臉色也溫和了許多。
緊接着,三人便轉移了話題,說起這池塘如何雞舍如何鴨池子如何來,江楚航和邵謙都透露出想要搬來此地安居的想法,被喜慶靖一句話給拒了回去:“你們想來提早說一聲,也好讓我找個地方搬過去。”
言下之意,就是他們來,他就帶着全家搬走。
“大哥,你可千萬別那麼想,這麼多年好不容易重聚,哪能再消失呢?”邵謙忙改口,還作了保證,“你放心,以後我們決不會輕易來這兒,就是要來也當是進山採藥寄住你家,這樣總行了吧?”
“算你明白。”喜慶靖這才緩了臉色,吩咐喜清歡幾人回家準備午飯,就按江楚航說的地道美味準備,當是給他們幾個餞行。
喜清歡聽罷不由暗笑,爺爺還真的沒給他們留面子啊,當着人的面如此趕客。
“四妹妹,我去幫你。”邵亦然見喜清歡要走,忙跟了上來,倒是江洛和喜延年只是看了他們一眼,繼續去做他們要做的事,中午了,人要吃飯,雞鴨魚也要餵食不是?
“你會做菜嗎?”喜清歡側頭看他,她並不反感邵亦然這個人,只是,一看到他,就想起之前她挑唆三姐綁架威脅他的事,心裡難免覺得有點兒心虛,而且,她一向不喜歡欠別人什麼,可是這個邵亦然,她已經欠了好幾次了,他還這麼殷勤的爲她找農書漁書,唉,真讓她糾結,她是該疏離他呢還是該疏離他呢……
“不會。”邵亦然認真的想了想,搖頭,“我想看看江老爺說的地道美味是什麼。”
“哦,你不嫌無聊就跟着吧。”喜清歡的糾結到底還是敗在那本沒到手的漁書上,唉,看在他這麼辛苦的份上,就當個朋友吧,是朋友,就不用計較誰欠誰了,對吧?
其實,江楚航這幾天吃的所謂的地道美味,也不過是原汁原味的海蠣,煎的香噴噴的彈塗魚,熬得奶白奶白的鯽魚湯,再就是山裡的野菜,偶爾打來的野兔山雞,還有蠣灰坑裡煨的蛋。
看過江楚航吃彈塗魚,喜清歡才知道他到底有多喜歡。
用他的話說,在京裡幾十年了,吃的彈塗魚既貴又不新鮮,還加了各種調味佐料,哪裡有家鄉的美味?
喜清歡對他說的這些話表示理解,同時也爲自己的鋪子感到信心百倍,有江翰林給她打廣告做宣傳,那些鎮裡富豪鄉紳們還不得跟風捧場,任何地方,都有潮流的風向標,京都裡的風向標無疑是宮裡,可在地方上,京都裡來的小官路過都能帶起一陣風,更別提當了幾十年天子近臣的江翰林了。
“四妹妹,你剛剛弄的黃土是作什麼的哩?”邵亦然還惦記着之前的黃土,走到喜家院門口又問道,他本來不是個好管閒事的,只是今天來這兒看到那個池塘那個竹臺竹屋,讓他有些意外到了,所以纔對這些事好奇不已。
“當然是有重要作用啦。”喜清歡卻不想告訴他,事還沒成呢,哪能隨便說?再說了,這是商業秘密好伐?
“是做吃的?”邵亦然也不在意,他倒是想起了叫花雞,最早的做法不就是用了泥糊的嗎?
“嗯,差不多吧。”喜清歡含糊其詞,帶着他進了院子,先是到雜物棚看了眼那兒的缸,江洛做事很可靠,黃土倒進缸裡後,還用蓋子蓋上了,喜清歡滿意的把蓋子重新蓋上,拍了拍手對邵亦然笑道,“然哥兒,君子遠離皰,你還是別跟我進廚房了吧,要不,趁着現在得空,指點指點我三姐的五禽功法唄?”
“你不學嗎?”邵亦然倒無所謂,爺爺答應了教他們的,而且五禽功法並不是什麼秘技,他也是從小練的,熟的很。
“我對學功夫沒天份。”喜清歡笑笑,走到自己的屋子前拍了拍門,“三姐,在不在屋裡啊?”
“小四,我在這兒,你喊什麼呢?”喜冰歡從堂屋裡走了出來,手上還拿着幾個青皮鴨蛋。
喜清歡頓時眼前一亮,跑上前伸手就要接:“三姐,哪來的鴨蛋呢?”
“你不是讓二伯孃去問的嗎?”喜冰歡躲開喜清歡的手,嫌棄的打量着她,“你去哪兒弄一身泥?還不去換了。”
“一會兒去換。”喜清歡看到這鴨蛋哪裡還有心思換衣服啊,“三姐,然哥兒說要教你五禽功法,你趕緊去學了以後好才教我們嘛,我先進去看看哦。”
說着,就要繞過喜冰歡跑屋裡去。
“等等,等等。”喜冰歡忙攔住她,把手裡的鴨蛋往喜清歡手上一塞,白了她一眼說道,“當心娘看到你這樣子又訓你。”
喜清歡低頭看看自己,除了衣襬有些土印,也不是很糟嘛,便沒有在意,只衝着喜冰歡使了個眼色,轉頭朝邵亦然喊了一聲:“然哥兒,先謝謝你了哦,我三姐學功夫有天份,先讓她學哈。”
說罷,腳下匆匆的就進了堂屋。
留下喜冰歡招待邵亦然。
喜清歡打的什麼主意,喜冰歡一清二楚,她倒是不像喜清歡那樣對之前的“綁架事件”耿耿於懷,大大方方的走到邵亦然面前請教了起來。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