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舒心出了房間之後,就發現母上和老舒的臉色非常的不好,但是爲了老人家的面子,並未拆穿蒙齊這個伴郎不是新郎,而舒家這邊的親戚也是沒有見過南宮辰的。
所以就算是蒙齊暫時頂了一下南宮辰,這邊也沒有人發現。
主要是南宮府邸那邊,要是過去了,南宮辰還沒有出現,舒心也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麼辦?
可是南宮辰說他會過去,她就相信。
舒心跟母上解釋了一下,母上最後決定爲了不耽誤吉時,這邊的環節就省略了,讓蒙齊帶着舒心上車就好了。
對於這忽然間出現的意外,舒家這邊的人親戚,都表示有些看不懂。
至於南宮辰究竟是出了什麼事情,舒心根本沒有機會問他。
等到了南宮府邸,舒心先到了新娘房裡面,因爲南宮辰還沒有來,門口一起跨火盆的事兒也省略了。
而等着觀看儀式的人,坐在由紅色打造出來的現場,眼看着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這不管是新郎還是新娘,都沒有出現。
舉行儀式的地方是南宮府邸的主宅,主宅裡面原本就是古色古香的,現在更是打造成一片紅色的海洋,十足是古代結婚時候的場面。
一些穿着現代裝束的人,猶如墜落了時空機裡面,穿越到幾百年前參見一個古代的婚禮。
就是……新郎新娘到現在還沒有見到蹤影。
舒心在新娘房裡面,她已經不想去看時間,安靜的坐在椅子上。
這估計就是皇上不急太監急了,田甜在一邊着急的不行,而凌寒時這個時候還發短信過來問她,是不是今天這婚禮不舉行了。
田甜看了舒心一眼,真心覺得南宮辰這次做的是不靠譜了。
她回:你是不是特別願意看到南宮辰出醜啊?即將舉行婚禮的人是我好朋友,你能不能不說風涼話?
凌寒時不過是發來短信詢問一下,結果被嗆了這麼一大口。
就在田甜打算將所有的火氣都撒在凌寒時身上的時候,新娘房的門被打開,進來的人,不是南宮辰還能有誰?
南宮辰的狀態並不是很好,臉上有胡茬兒,身上的西裝也仍舊是昨天的那一套。
但是沒關係,重要的是,這個人出現了。
隨着南宮辰來的,還有南宮淼以及南宮行,估計是看到他回來了,讓他馬上去準備,這個樣子肯定是不能夠舉行儀式的。
他站在門口,她站在新娘房內,就那麼一眼,好像就已經包含了很多的感情。
她來不及說話,他也來不及說話,他就被南宮行他們帶走去換衣服。
他也是知道事情的輕重緩急,如果這時候忙着敘舊,儀式還不知道要推遲到什麼時候。
在見到南宮辰的那一瞬間,舒心覺得整個人都放鬆了,他不是那麼不靠譜的人。
接下來是短暫的等待,舒心就被通知可以出去了,開門的時候,正好是對着陽光,陽光灑在她的身上,金光閃閃的。
站在門口的人,是南宮辰,他同樣是換上了紅色的喜服。
平時看他西裝穿多了,忽然間見到他穿上紅色的漢服,實在是……想笑。
舒心也的確是笑了出來,當然,這個笑裡面,包含了很多很多的情緒,不僅僅是因爲喜悅。
“別看了別看了,趕緊去主宅。”蒙齊趕忙將南宮辰手中的喜球一端交給了舒心,讓她拉着。
蒙齊不知道他們兩個這樣對望,能不能看出個海枯石爛來,當然是先舉行儀式要緊。
南宮辰調整了站姿,和舒心並肩站着,一起望着在百米之外的主宅。
他卻沒有用紅帶子牽着,直接牽起了舒心的手,扶着她的手下了臺階。
跟在他身邊的蒙齊真的是心力交瘁,南宮辰爲什麼不按照步驟來?
兩人是走在用紅毯鋪的路上,一直延伸到主宅那邊,等到兩人走出了十幾米的距離,身後多了許多穿着紅色漢服的女子,如同古代大富人家迎娶媳婦一樣,那時候是陪嫁丫鬟。
現在當然是沒有陪嫁丫鬟這一說,只是一個形式,跟了許多穿着紅衣的女子。
走在前頭的人,根本沒有想到現在距離吉時已經過去了兩個小時。
南宮辰一手拿着紅球的一端,一手牽着舒心的手,兩人走的近,他說話也方便。
其實本來可以等到儀式之後再說,可他覺得要和舒心一個解釋。
“對不起,我來晚了。”這是舒心記憶裡面,南宮辰首次的道歉,因爲之前他實在是沒有做錯什麼事兒。
“其實我本來是不想來的。”舒心聲音不大,但是走在他們身後的蒙齊和田甜還是聽到了,“畢竟你讓我差點一個人出現在婚禮現場。”
南宮辰臉色微微有些僵硬,其實能夠理解舒心有這樣的做法,婚禮遲到,沒有任何的消息,任哪個新娘子也是受不了的。
“但我覺得,在這事兒上面你欠了我一點點,結婚以後,好像我的地位就稍稍高了一點,所以,家裡的財政大權,要在我的手上。”
這回,是後面的兩個人沒有忍住笑,原本稍顯緊張的氣氛,被舒心的幾句話就化解了。
南宮辰顯然也是愣了一下,當然是沒有想到舒心會說這樣的話。
只是內心已經在不久前醒來做了決定,他應道:“好。”
竟然這麼容易就說了好?舒心有些意外,南宮辰這麼容易就把財政大權交給了舒心?
“舒心,有些事,解釋起來並不是三言兩語就能夠說清楚的,但是從今以後,南宮辰配偶一欄裡面,只有你舒心的名字,我的心裡,也只有你一個人。”
雖然不知道南宮辰在消失的十幾個小時裡面究竟做了什麼,但是能夠說出這些話,就已經能夠讓她感動不已。
可感動是感動,舒心還是很煞風景的問了一句。
是在進入主宅之前,她停在了門口,身後的一衆女眷因此也停了下來。
門內就是這次婚禮邀請的賓客,滿滿當當的坐了許多,而他們也因爲晚來的新郎新娘,而轉身看着門口的新人。
南宮辰亦是停下來,看着止住了步子的舒心。
所有人都在等着舒心下一步的動作。
她微微側頭,用着只有兩個人才能聽到的聲音,問道:“你和我結婚,是因爲愛我嗎?”從他說要當她男朋友到現在,舒心雖然能夠感覺到他作爲一個男朋友以及一個未婚夫該有的誠意。
可那中間,舒心總覺得,少了點什麼。
她只看着南宮辰傾身往前,卻擦過了她面前的金飾,最後附在她的耳邊,小聲的說了一句。
頓時,舒心的臉紅了,好在面前還有金飾擋住。
而這個始作俑者,面不紅,心不跳的說完這句話之後,自然的從她耳邊離開,站的跟個意氣風發的中舉的官人一樣。
舒心從來沒有見識過一個能夠把流氓的話說的那麼一本正經的人,那麼現在,算是見識過了。
非南宮辰莫屬。
儀式舉行的中規中矩,只是在二拜高堂的時候,並未拜南宮辰的父親,而只是拜了南宮辰的爺爺奶奶,至於南宮辰的父親,舒心這時候才發現並沒有出現……
在這些儀式舉行完了之後,賓客是去入席吃飯的,而南宮家的人是去了偏廳。
簽署正式的結婚手續,以及,將舒心的名字寫入南宮家的族譜裡面。
一旦舒心的名字同南宮辰的名字寫在一起,他們這樁婚姻,除了不可抗拒的外力之外,是不能解除的。
舒心一筆一劃的在結婚證明上寫上了自己的名字,從來沒有發現原來寫自己的名字也是一件很慎重的事情,生怕哪一筆寫錯了寫蹦了。
當交換了文件,看到南宮辰的名字之後,她再寫上自己的名字,就在他的名字旁邊,這種感覺……
恩,相親相愛。
舒心當時腦子裡面只有這四個字。
入家譜的事情完成之後,奶奶將大房的印章交給了舒心,因爲南宮辰的母親早年已經去世,大房的印章一直是在奶奶這邊保管的,現在將它名正言順的交給了舒心。
一道道繁複的程序下來,舒心其實已經很累了,偏生那喜服還厚,頭飾還重,結婚真的是折騰死人了。
南宮辰是看到舒心快要精疲力盡了,便讓接下來的事兒該省的都省了,後來就直接讓舒心去將這衣服給換了下來,穿旗袍就好。
穿旗袍比穿漢服省事兒多了,只是脫下來的時候簡直是個技術活。
舒心是在新娘房裡面,原本是有女眷幫着舒心換的,結果在頭飾都拿了下來之後,舒心準備脫下漢服,結果房間裡面的人都沒了,簡直是閃退啊!
等到明白是怎麼回事的時候,就從鏡子裡面看到南宮辰站在她的身後,他伸手環着她的腰,將她的腰帶給解下來。
“咦?這個時候你不是應該在外面敬酒的麼……”舒心是太想將這身喜服給脫下來了,當初愛折騰,選了箇中式的,結果發現比西式的複雜太多,不是說了“ido”之後就好了。
南宮辰只是幫她解着腰帶,一圈一圈的也是挺麻煩的,他就在想,她早上是幾點鐘起來準備的?
“等你一起。”南宮辰輕聲在她耳邊說道。
本來就心猿意馬了,結果是在南宮辰已經將她外衣都脫了才發現過來,她連連推開他,更加想起了之前在門口,他說的那話兒。
“你先出去啊,我要換衣服!”舒心推着他,現在,不還是白天麼……
“我幫你換。”
“……”舒心面前黑線,他今兒個,是不是腦子不太正常,“我們兩個都在新娘房裡面,人家指不定想什麼呢……”
“讓他們想吧。”
當然,最後舒心還是沒有讓南宮辰得逞,匆匆的換好了旗袍之後,和他一起去了婚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