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導語:英雄難過美人關,只是……冤啊!明明不是被美色所惑,可是、卻硬背上了這樣的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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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離盈月神庭穴裡的心氣力量越來越脹,甚至漸漸有失控亂竄的跡象。面對王啓那領先一個大境界的心氣修爲,她自身處於不能全力對抗的狀態,神庭穴根本吃不消逐漸增強的外在能量衝擊。
這本是無聲的警告。
徐離盈月會爲了殺死千百守,爲了千百回帝國的得勝犧牲自己的心氣修爲嗎?
當然不可能,千百回帝國沒有那麼重要,她若沒了心氣修爲,支配徐離家族人力物資的將會是別人,還跟她有什麼關係?這道理太簡單了,猶如她勸說千百起皇子的話那樣,那些話,本來就是三帝國三姓皇族都長久信奉的真理。
“撤。”徐離盈月下令的時候,眸子裡的一點粉紅光芒也已經收斂。
熱汗淋漓的刀天悅受能量波影響的神經系統迅速恢復正常狀態,那如真實一樣的假像消失了,是的,蘭妃消失了……他眼裡又能夠看到周圍真正的現實,在失落和羞愧摻雜的情緒中,他想起身在何處,於是手裡的刀揚起——惱羞成怒的,激憤的,只想把徐離盈月劈成兩半!
蘭氏祖劍一閃,豎立懸浮在徐離盈月胸前,顯眼的佔據了刀天悅的視野,卻又沒有作戰的對抗姿態;必然成爲他長刀攻擊軌跡上的阻礙,卻又沒有保護徐離盈月的明確。
“她放人,我放她。”王啓沒有多的話,這是很簡單的約定,不需要多言的信用,徐離盈月甚至沒有討價還價就放開了刀天悅,他能坐視刀天悅劈了她?
倘若他那麼做,傭兵的人生中不知道會有多少諸如此類的情況,沒有交換守約的足夠信用,諸如此類的交換就只能當被動方,在更緊急的情況下,這種交換協議也會無法達成。蘭氏祖劍有考量的阻擋,爲的就是不激起刀天悅的本能敵意,而是告訴他,他的阻擋是因爲約定。
“殺光了他們,除了我們,還有誰知道你失信的事情?”刀天悅笑的很不以爲然,末了,還補充說:“守信是因爲利大於弊,在太大的宇宙,不可能熟悉的彼此之間的橋樑就是信用。信用本身並不是高尚的東西,只是應宇宙絕大多數生命的需求而被擡高。所以在眼前這種情況下,無視信用的危害無限接近於零,而好處卻明擺在眼前。”
王啓必須說,刀天悅說的沒錯,至於這是破壞帝國的邏輯還是他這些年在三帝國領地內受影響後的想法,都不重要,因爲從某種層面來說,這是本質。然而,即使是從這種層面看待,刀天悅的話也是站在千百守的立場上纔算正確無誤。
“這些道理心之家不懂,信守約定是不動搖的團隊原則。”
刀天悅哂然一笑,舉起的刀卻垂了下來,似乎對於王啓的堅持並不意外,只是在心裡感嘆說:‘如此像你師父……’
然而,刀天悅不知道的是,王老頭真的、真的從沒有給王啓灌輸這種信念,至於爲什麼,那就不得而知了。
“團長團長——我們來了!”正在這時,寢殿門外的走道上叫響曉曉的聲音,很快,巨巨,孤遠,還有抱着雲夕的瀟瀟出現在門外,看清寢殿裡面的情況,他們都鬆了口氣。
王啓的示意下,黑夜蝙蝠和刀天悅一前一後,陪着四個侍衛環繞的千百守先走了出去。王啓稍稍寬心,徐離盈月沒什麼情緒的問了句:“現在,我的人能撤了嗎?”
“當然。”王啓作勢請,徐離盈月擡手示意,第一批襲擊千百守、此刻還活着的三十多個傭兵並不雜亂的有序撤了出去,緊接着是神龜爲首的直屬傭兵團。
神龜他們都退出寢殿,堵在外面走道左邊,跟在右邊的心之家及千百守幾個人成面對之勢。徐離盈月這時才緩緩轉身,微微擡臉,含笑凝視着王啓的眸子,輕聲道:“因爲你那天的話,我想再給你一次機會,留在我身邊,我們一定能走上三帝國的權力巔峰!而我,能帶給你的快樂,沒有任何女人能超越!如果今天你拒絕,宇宙中心之家唯一的容身之地將會僅剩三界宇宙區域,那不是心之家該活動的天地。”
王啓笑着把徐離盈月從頭到腳來回打量了一遍,目光才又定格在她臉上。“權力巔峰的吸引力,遠遠比不上你本身。”
“讓我先走,記住我的背影。”徐離盈月定定凝視了王啓五秒,然後,猛然轉身,邁步走到門口時,她回首望向王啓說:“徐離盈餘已經死了,在我們出發的第二天。我能否代表徐離家族贏得天光帝位的競爭資格,就看千百回帝國這件事情。如果沒有這些變故的話……王啓,我真的願意爲你再破例一次!”
再破例一次?
這麼說,她已經爲王啓破例過了?就是剛纔,最後一次勸說挽留的話嗎?
徐離盈月的笑容透着平時沒有的哀,儘管掩飾的很好,僅僅流露了一點。可是,瀟瀟敏感的捕捉到了,她覺得,那是真情流露,可是,只是爲了分別,或者是王啓的拒絕嗎?瀟瀟覺得不太可能,徐離盈月的性格太強勢,這樣的她,如果只是離別,肯定會強行忍耐,絕不會在別人面前表露絲毫軟弱的感情。
如果不是,那是什麼?
這些疑慮,僅僅在瞬間,就閃過瀟瀟的腦海。
徐離盈月仍然笑着凝視着王啓……
飛閃的,黑色的劍光,突然在寢殿裡縱橫交錯的閃亮!
瞬間,填滿了寢殿近四分之一的區域,完全吞沒了千百守片刻前所在的角落位置。倘若他沒有走,不僅僅是他,還有刀天悅,徐離盈月她們,全都會被飛閃的黑色劍光光線吞沒。
而現在,這些劍光,只能夠吞沒唯一還在那裡的王啓!
這是誰的劍光?
到底跟徐離盈月眼裡的哀,有沒有關係?
黑色劍光閃亮的瞬間,王啓很清楚,這就是徐離盈月眼裡哀的理由。
因爲這些就是烏鴉的劍光,那能夠穿透護甲,無視戰甲防護手段的、覆蓋一定區域的絕技。
血,在王啓戰甲裡流。
這樣突然閃亮的劍光,怎麼可能來得及避開?
烏鴉在哪裡?
他在隔着牆壁的外面,他不知道絕技殺傷範圍內的人是誰,有誰,他只是在聽到徐離盈月安排的人的命令傳達時出劍。他的劍光無視護甲,當然也能無視牆壁的阻擋。所以他得到命令時,一定是徐離盈月及她認爲重要的部屬離開之後,否則這種沒長眼睛的劍光會連她們一起斬開。
血,從王啓輕甲腹部處留出,覆蓋了大片腰甲的區域,朝下流動……曉曉看在眼裡,張口結舌,嚇呆了。
瀟瀟不由自主的捂着嘴,害怕的忘記了馬上把雲夕搖醒;孤遠眉頭一沉,長劍在手,驚怒的等着,等着確定王啓的情況,倘若王啓出事,他一定得要人陪葬。
巨巨震驚的瞪大了眼睛……從認識王啓開始,他就如同是所向披靡的戰神,彷彿任何事情、任何情況都在他的計算之中,戰鬥中巨巨從來不需要擔心王啓,她的保護對於王啓而言似乎永遠都不需要。
可是,剛纔她卻看見一道黑色的劍光斬中了王啓的胸口,造成了多大的創傷?她不知道……可是她記得王啓說過烏鴉的能力,而這分明就是烏鴉的劍光,那能夠無視護甲的劍光,被這樣的劍光砍中,基本毫無疑問會一刀兩斷吧?
血,源源不斷的從王啓腰甲上流出來,留下去,那流動的速度彷彿是在印證巨巨在內的,知道烏鴉能力的心之家所有人的恐懼猜測那樣……王啓的身體,是不是被這一劍斬開了?
王啓的身體,是不是被斬開了?
徐離盈月眼裡,那是毫無疑問的事情,中了烏鴉的劍光,除了盾體等極其有限的心兵力量外,都只能是這樣的結果。而王啓是防護不了烏鴉劍光的,在外面對情況不知道的烏鴉,當然也不可能知道承受攻擊的只有王啓,連手下留情的可能都不會有。
徐離盈月很難過,可是,這是她預料之中的痛苦,她從開始就決定承受這種痛苦,又要追求權勢,又要心慈手軟當好人,世間哪有那麼好的事情,什麼都讓人佔了?她選擇了始終追求的、實際的東西,而王啓選擇是精神領域的東西。
血,仍然在留,王啓離地懸浮的身體,猛然倒地……
“王啓,這就是心慈手軟的下場。”徐離盈月轉身,她不想看這一幕,畢竟是讓她一廂情願迷戀的男人,她願意看他掌控一切的得意,而不想看他失敗的蒼涼。她擡手,王啓都已經倒下了,心之家的其他人,還有什麼不捨得殺?
“動手!”徐離盈月一聲令下的同時,巨巨已經揮動了方天畫戟,曉曉已經衝到王啓身邊,拽着他的胳膊,使勁的往外拖,邊拖邊慌亂的喊着說:“團長你撐住呀團長!我這就帶你出去,我們這就出去,團長你千萬不要有事呀,你是最厲害的,一定不會這麼容易倒下,絕對不會的……”
神龜一馬當先的迎向巨巨,只是,他在巨巨的神力面前,又如何能頂得住?
巨巨的方天畫戟和神龜的重劍即將碰撞的瞬間,黑光突然從走道的牆壁那頭擴散出來,瞬間把他們全都吞沒其中。
那是,小妖的心兵力量:無盡絕望之悲鳴發動的黑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