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家北突然之間不知道該怎麼開口,沁沁到現在都不知道自己就是一直在暗中不曾和她正面相見的鄭二少。
“如果不說就走,別耽誤我老婆休息。”唐墨紳給自己點了一支菸,猩紅的煙一點點的燃着,他的臉色浸着遮天蔽日的深沉,聲音寡淡。
鄭家北冷着臉,雙手相握,“我只是擔心沁沁,沒有什麼別的事情。”他的語氣低着,隱隱都能聽到心事重重的滋味。
程思沁皺了下眉頭,心想鄭家北難道是有什麼事情不好當着唐墨紳的面說的。
難道和剛纔發生的事情有關係。
姓麥的那個小人,他真的惹怒她了。
“走吧,我送送你。”程思沁渾身摔得很痛,走一步,都感覺每一個關節痛一下。
“不用了。”鄭家北站起身,擺了擺手,“今天好好休息,我就先回去了。”他脣角囁啜了一下,對上程思沁明亮的眼睛,“其實我聽說一件事。”
“什麼事?”
鄭家北摸了摸頭,乾笑了兩聲,“現在突然忘了。”
程思沁呆,“……”
從別墅出來,鄭家北深深的鬆了一口氣,這個時候,他怎麼也不能火上澆油。
別墅裡,程思沁送走鄭家北就要往樓上走去,唐墨紳叫住她。
“既然出來了,就坐一下。”
程思沁腳步頓在那裡,看着他,望進他的眸子裡,然後走過去,在沙發上坐下。
她今天很累,什麼話都不大想說。
“你臉色很差。”唐墨紳的眼神極爲犀利,看出她粉飾太平的臉色。
“有點不大舒服。”
唐墨紳皺了下眉頭,將手裡拿着的煙掐滅,擡手揮了揮面前煙霧嫋嫋的空氣,似乎覺得這樣還不夠,他站起身,將落地窗戶打開。
一股清新的空氣立刻躥了進來。
他在拖延時間,拖延和她相處的時間。
程思沁有點想笑,可是經歷了一整晚驚心動魄的時光,她又有些笑不出來。
唐墨紳轉過來的時候,程思沁發現他的臉上掛了彩。
“你受傷了?”
“沒事。”男人邁開大步伐,走回沙發這邊,在茶几前俯身,將裡面的藥膏拿了出來。
“過來,剛洗過澡,臉上的藥都沒了。”他深邃的視線定格在程思沁的身上。
程思沁渾身一個激靈,在他的目光裡下意識的往後挪了挪,牽動受傷的關節,她的臉色瞬間一白。
洗澡那點染上的紅暈退去,她的臉色白的十分可怕。
唐墨紳感覺到不對,他大步向她靠了過去。
“你別碰我。”程思沁連忙警告他。
男人完全沒有將她這點警告放在眼裡,伸手握住她要掙扎的手。
程思沁這一掙扎,一個沒忍住,哎呦了一聲。
衣服被男人大掌推了上去,紅腫的手腕關節一下子躍進他的眼睛裡,那雙極其冷酷的眸子瞬間喜怒難測。
“這是怎麼回事?”
“沒怎麼回事?不小心磕了一下。”程思沁緊張的眼神不停的閃。
唐墨紳嘴角勾起一個沒有溫度的弧度,眼神裡的情緒被他眯着的眸阻隔住,他快速的推開她的另一隻手臂的衣服,同樣紅腫的關節,一看就絕對是被扭到的。
他蹲下身子,手握住程思沁的腳腕。
“唐墨紳你是醫生嗎?還要給我全身檢查。”程思沁嚥了一口口水,制止他。
“我不是醫生,我是你的男人,我要確定你到底受了多少傷。”他的嗓音深沉的讓人無法觸及,那種壓抑到極致隨時要火山噴發的怒氣比爆發出來還要可怕。
“我腿沒有受傷。”程思沁眼眶又是一酸,手放在他的手上。
“沒有受傷,你就不用這麼費心攔着我了。”唐墨紳握住她的手,小心的放到一邊,將褲腿推了上去。
程思沁狠狠的嗤了一聲。
膝蓋被江賀將她甩開的時候,狠狠的磕在了地上,還狠狠在地上擦過,嚴重的破皮。
“程思沁,到底是怎麼回事?你給我說清楚。”唐墨紳再也忍不住,他雙臂撐在程思沁的身邊,眼神裡全是翻滾着的怒色。
是哪個人這麼不知死活,居然敢把他的女人傷成這個樣子,他一定要讓那個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程思沁看着他滿眼的擔心和刺到心坎裡的痛色,嘴巴一扁,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她抱住他,哭的泣不成聲,委屈的不得了。
“你今天晚上爲什麼沒有去接我?你知不知道我差點死掉!”
聽到這句話,唐墨紳渾身猛地繃緊。
程思沁仍就哭的上下不接下氣,也不管手臂有多麼的痛,緊緊的抱着唐墨紳不放開,好像抱着唯一的救命稻草,抱着她所有失去的安全感。
“我都看見了,我都看見那束花了,是不是你的初戀要回來了,所以我在你心裡就不重要了。”
精緻白皙的小臉淚痕遍佈,一顆顆晶瑩剔透的淚珠落在唐墨紳的肩膀。
唐墨紳後悔的要死,心裡對自己恨的無法形容。
他小心的摟着懷裡的寶貝,“沒有人比你更重要,對不起,對不起,我只是猛然得知這個消息,有些方寸大亂了。思沁,別哭了,和我說,都發生了什麼事?”
他輕輕的拍着她的脊背,語氣是極其的溫柔,他微微低頭,脣瓣在她的額頭落下一個又一個輕輕的吻。
那種溫暖慢慢的讓程思沁平靜了下來,她窩在他的懷裡,“你之前的女友真的沒有我重要嗎?”
“完全沒有。”唐墨紳給了她一個肯定的答案。
“那就好。”程思沁嘀咕了一聲,一直沒有正面去回答他所問的今天晚上都發生了什麼?
這件事,她想爛死在肚子裡。
江賀是被唐墨紳送過去的,如果他知道這件事,一定自責死。
程思沁在想,他把江賀送過去,本意一定是在想天時地利人和,她想聯合鄭家北狠狠給江賀顏色看簡直易如反掌,完全不會想到,渣男遠遠比他們所想的還要難對付。
她開始是想不通爲什麼江賀會出現的,也就在剛纔的一剎那,她才突然想通了這一點。
她不想說這件事,又糗又顯得她沒本事,哎,傻里傻氣還以爲真是讓渣男來工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