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思沁的表情因爲她肆無忌憚的話一瞬間就黑到了谷底,陰沉着眸子看着miss徐。明亮如雪的眸子和她對視,在看到對方迷人勾人的眼眸裡,那抹從眼神裡閃現的勾.魂攝魄的笑容,瞬間,程思沁冷靜下來。
馬珍珠在一邊嗤笑了起來,朝氣蓬勃的面容上,笑容極爲刺眼。
Miss徐似乎沒有感覺到什麼,或者不屑一顧,她仍舊那副討厭至極的表情,笑得猶如一株散發着幽幽毒香的玫瑰,而又混雜着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優雅恬美。
程思沁眯了眯眸子,這個女人太美,而太有不同尋常的氣息,程思沁不由在想,如果唐墨紳真的和這個女人見面,會是什麼樣的情景。
“我的話如果都聽明白,現在開始出去工作。”miss徐不在乎馬珍珠笑還是不笑,悠然的說着話。
馬珍珠心裡憋了一口氣,轉身就走,就算給她升職,她也想掐死這個女人。
“馬珍珠,你先留下。”
程思沁心裡一懸,馬珍珠剛嘲笑了她,這下留下一定不會有什麼好果子吃。譬如擺在那裡的何小舒,從她見到何小舒開始,那個女孩一直都是安安靜靜,永遠都是恬靜而認真。
可就是這樣一個單純的女孩子,剛纔居然被miss徐逼的滿頭冷汗,可想而知那個女人有多麼的……無敵呀。
程思沁想說些什麼,她自來就是越挫越勇,生來傲嬌的個性,向來人對我好我對人好,人對我差我對人差,既然miss徐純心找茬,她就不能把她當成上司看待。
程思沁一把拽住馬珍珠的手,連給她說話的時間都沒有,快速帶她逃離這個地方。
Miss徐低沉的聲音動人的響起,“程總監,你沒有聽見我的話嗎?”她站在那裡,下巴微微擡起,銳利的目光隔着鏡片直睨了過來,那抹輕描淡寫的氣質,醞釀着狂風暴雨,隱藏在綿裡藏針的柔弱語氣裡。
程思沁目光看着她,脣角揚起,她本來就是那種顏值極爲出色的女人,如今這樣一笑,那雙琉璃般的杏眸華光異彩,神情是自信而張揚,很囂張的氣場。
她們一個就是驟雨中的黑玫瑰,一個就是陽光下的君子蘭。 шшш_ t tkan_ ℃o
“既然miss徐想唯我獨尊,我覺得一組也可以有樣學樣,你說的沒錯,我是唐總的女人,唐總的女人怎麼能屈居人下。”
“你在恃寵生嬌?”miss徐一直保持不變的語氣被破功。
程思沁挑了挑眉,“我老公的公司,別說一個區區音樂部,整個公司我想翻騰他還不是寵着我來?哦,你剛來,可能還不太瞭解,我老公有多寵我全公司都知道,你可以細細的打聽一下。就前段日子,他當着全公司的面給我送了滿辦公室的花賠禮道歉。不過自己的男人,我和他能計較什麼,他愛我寵我,我也會愛他寵他,夫妻吵架哪有隔夜仇,你說他這不是故意秀恩愛嗎?”
程思沁第一回當着外人的面把話說的這麼酸,以至於何小舒和馬珍珠目瞪口呆。
Miss徐的笑容已經消失殆盡,她的五臟六腑好像都被女人話裡所得到的寵溺從而化作的酸意腐蝕殆盡。她吃醋,她嫉妒,她要發狂。
程思沁仍舊淡笑着,眼神微眯,在她發飆之前,幾個人彼此對視一眼,快速離開。
何小舒一回到自己的辦公室,就下意識的拿起電話,差點撥動總裁辦公室的電話,她猶豫了一下,又將電話掛斷,雙手交叉在一起,一副心神不寧的模樣。
Miss的表現有恃無恐,恐怕唐總真的會拿她沒有辦法,如果唐總真的一不小心喜歡上這樣一個女人,那後果未免……不然先等等,看看程思沁那邊會怎麼做,絕對不能幫了倒忙。
何小舒輕咬着手背,第一回覺得棘手而糾結。
辦公室這邊,馬珍珠坐在自己的座位,她本來在音樂方面就一竅不通,可那傢伙居然要讓她當三組總監,這不是開玩笑嗎?
給老公發消息,果斷的。他找的人明明說週一一早就來幫她的忙,人呢?人呢?
感覺發消息太慢,馬珍珠撲騰一下就又站了起來,動作快速的出了辦公室,去了衛生間。
而這邊,一週圈的人都被她嚇了一跳,怎麼回事,去了一趟副總辦公室,怎麼感覺出來的這三個女人的臉色一個比一個不對。
難道是太嫉妒新上司的年輕美貌?怎麼氣氛這麼怪異。
辦公室裡瀰漫起一股小心翼翼的情緒。
衛生間,窗前,馬珍珠壓低聲音給維康打電話,“老公,你找的人來了沒有?”
“怎麼?沒去嗎?一早就已經聯繫過,說人已經到了。”
“到了?開什麼玩笑,根本就沒有過來。你到底有沒有把我放在心上,我可是你老婆。”馬珍珠話說到這裡這個委屈,語氣都變了。
維康立刻心頭一軟,“老婆,你彆着急,我打電話問問,這個miss徐是怎麼回事。”
“miss徐?”馬珍珠的語調更變了,“你是說是你把miss徐送到公司的?”
“怎麼了?”維康聽她這話的意思,兩個人分明是已經見過面的節奏,而且老婆的態度很差,難道出了什麼事情?
“你之前那些曲譜問題,全部都是miss徐幫你完成,她這個人性格不錯,很好相處,怎麼,哪裡惹到你了?”維康有些不明所以,miss徐是他老朋友了,看在他的面子上應該也不會和老婆起什麼衝突。
難道是老婆做了什麼過分的事情?維康把懷疑落在馬珍珠的身上。
“維康,你不會是看miss徐那個小妖精好看,所以你就迷了心竅,還是那小妖精在男人面前表現的溫柔可人?好啊,你身邊有這麼個女人在,居然一直沒有告訴過我,你想揹着我和別的女人鬼.混,你嫌棄我沒她漂亮。你把第三者送到我面前,你吃了熊心豹子膽了是吧?”
馬珍珠氣的咄咄逼人的罵他。
維康被罵的狗血淋頭。
“我給miss徐打個電話,問問到底是怎麼把你氣成這樣。”維康的語氣沉了下來,十分的不悅。
馬珍珠想到miss徐那張陰柔又陰陽怪氣的詭異模樣,緊緊抿着脣瓣,氣惱的直接把電話掐斷。
那邊,維康眼眸深沉的撥通miss徐的電話,很快那邊就傳來一道穩重的屬於中年女人的聲音,“怎麼了?”
“馬珍珠現在氣的要死是怎麼回事?”
電話那邊的女人聽到這聲質問,臉色有些不太好,還是強自鎮定的說道:“沒什麼事,一些工作上的事情。”
“miss徐,我希望你能夠和她好好相處,我送你進公司的唯一目的就是幫她完成工作。咱們是老朋友,我希望你不要讓我失望。”維康冷酷着語氣提醒對方。
“放心,咱們朋友一場,我過去當然是幫忙的。不過你這麼信不着我,下次有這樣的事,你還是別找我爲好。”女人倒打一耙。
有求於人,又是朋友,miss徐這麼多年和他相處的平易近人,維康惱火也不能全怪她,“抱歉,我語氣差了點,馬珍珠的性格比較直來直往,你多擔待。”
“儘量。”電話那邊的中年女人簡單的回答了兩個字,就把電話掛了。
維康再把電話給老婆打過去,一直就是關機的狀態,他氣惱的皺着眉頭,在店裡走來走去。
“端些下酒菜送樓上。”他撂下一句話,直接回了樓上他平時用來休息的房間。鬱悶。
……
夜色迷離,別墅燈火通明,程思沁坐在梳妝檯前摘掉耳朵上的耳環,她看着鏡子裡的自己,不由湊近,手指撫着下巴左看右看。
Miss徐一直戴着一副紫色的大墨鏡,讓人很難看清楚她的真實容貌,不過從那完美的脣形來看,應該也不可能醜到哪裡去。
她漂亮還是自己漂亮?
程思沁不由就想到她今天說得那些很不要臉的話,居然敢當着她這個唐墨紳正牌女友,即將的未婚妻說她想成爲唐墨紳女人的話。
程思沁忍不住就想到miss徐和唐墨紳情深款款的模樣,頓時氣得火冒三丈。
“md,不要臉。”鏡子裡的自己眉毛都立了起來,一雙嫣紅的脣緊緊的抿着,唐墨紳那副好身材是自己的,他的心,他的所有的一切都是自己的,自己和他是這個世界上最親.密的人。
程思沁蹭的一下子站了起來,一頭衝進了浴室,花灑打開,落在她的烏黑的發上。
幾分鐘後,程思沁快速的跑出來,直奔書房。
玻璃門被她推開,就見書桌上的檯燈邊男人一身格紋睡衣,眼眸上架着一副斯文的眼鏡,他的五官立體而完美,深邃而深刻。
尤其那張菲薄的脣,看着就很有味道。
程思沁壯着膽子過去,將他一下子撲個滿懷,旋轉座椅狠狠的打了個圈。
程思沁的呼吸有些輕,容顏絕色幽深而恬美,毫不遮掩的落盡男人的眼中,略帶緊張的眸子對視着男人錯愕的神色。
這感覺,真是……
美眸充滿着魅力,手指溫柔的落在他的臉龐,一路落在他的喉結……她微微伸長脖子,笑的堪比香氣四溢的玫瑰花……
唐墨紳一雙湛黑深邃的眸子已經深邃的化不開,深不見底的情緒在翻滾。
就在這時,一道聲音隨着下樓梯的腳步聲漠然響起。
“唐太太,你有吹風機嗎?我帶來的吹風機壞掉了。”馬珍珠的聲音很大,畢竟這個時候家裡的人應該都還沒有休息吧,所以也就沒有格外的去注意。
程思沁一聽這道聲音,頓時眼底一陣清明,剛剛和唐墨紳那雙含起幾分饒有興趣的笑容的深邃雙眸看了個正好,他的眼底還有着屬於男人的情緒在。
程思沁想快速起身,卻被男人摟住。已經這個時候,她做夢也沒有想到馬珍珠居然還沒有休息。整個書房是半透明的玻璃隔出的空間,加之有燈光在,這不是讓這一幕讓人看得一覽無餘嗎?
她不想被人看到這一幕。
程思沁急的欲哭無淚,“老公。”她的美眸中還有沒有褪盡的迷離,十分的可口。
唐墨紳直接一個快速轉身將她護住,隨即將開着的燈光頃刻間滅掉。
馬珍珠一下來就看到地面投影出來的燈光突然消失,愣了一下,視線看向書房的方向。
窗外月色很亮,隱隱能看到書房裡還有人,怎麼突然把燈關了?
她正納悶,就聽一道淺淺的幾不可聞的說話的聲音從書房裡傳了出來,頓時,她的臉色一陣發愣,唐太太也在?那……
馬珍珠僵硬的轉過身,然後一步一步的往樓上走去。
書房裡,程思沁低低的問唐墨紳,“你說馬珍珠走了嗎?”
“你覺得她還會在這個時候杵在那裡?”唐墨紳慢悠悠的揚起眉頭,似笑非笑的凝視着程思沁,窗外的月色打落在書房的玻璃上,看起來猶如星辰一樣在閃閃爍爍,煞是好看。
溫馨的臥室,程思沁伏在他的胸膛,一副愁眉不展的小模樣,慢慢悠悠的問道:“老公,這輩子你還會喜歡上別的女人嗎?”
“不會。”唐墨紳捏了捏她的鼻子,不明白她怎麼在關鍵時刻問了這麼個問題,再有,向來一直都是他不遺餘力。老婆今天這樣的舉止反應真的挺反常的。
“我擔心,這個世界上女人那麼多,環肥燕瘦。我雖然長得很漂亮,可是比我更漂亮的女人也不是沒有。你說如果哪天你背叛了我?”程思沁撒着嬌,眉頭不高興的蹙的很深。
唐墨紳聽着她擔憂的絮叨,嘴角抽了抽,“老婆你是不是想的太多了。我好不容易和你在一起,還背叛你?我是那樣的人嗎?”他低啞着嗓音,目光認真的看着她,嘴角噙着溫柔的微笑反問。
程思沁仍然板着一張小臉,“你現在沒見過比我漂亮的女人,其實真有人比我的顏值還要出衆。男人還都喜歡溫柔可人的女人,我連撒嬌也不會。還有,你說我們之前……”
程思沁的話還沒有說完,唐墨紳已經忍俊不禁的笑出聲,“怎麼,你算出我這次出差會遇到一位比你更加傾國傾城的美女?要真遇到,趁咱們沒訂婚之前,我確實可以有機會考慮考慮。”
正文 第386章 夢裡聲音說,不是我想害你,而是有人故意讓我這麼做
程思沁頓時伸手掐他的臉,手勁不小,唐墨紳眼神裡浸滿了寵溺,由着她狠狠的掐,“老婆,我在乎的不是你這張臉長得是否漂亮,不在乎你整體的外貌如何,我喜歡的是你的性格,你所有的一切。”
程思沁鬆開手,扁着脣,眉頭微凝,眼珠子動了動,還是帶着幾分莫名的情緒。她躺到一邊,蓋緊被子,悶聲悶氣的說:“我要睡了。”
唐墨紳察覺到她今天的反常,有些擔心,在一邊哄着道:“老婆,我和你保證,我的心裡只有你一個人。”
他溫柔低沉的醇厚嗓音附耳響着,程思沁心裡的不安少了些。Miss徐這個變態真的太討厭了,總給她一種很怪異而又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
晚間起夜,程思沁睡的有些迷迷糊糊的,走路不穩,不小心就踩到了什麼,直接咯到她柔軟的腳底。她帶着睏倦的眸子一下子清醒過來不少,垂眸,就見腳下剛剛踩到的地方多了一枚小巧的耳釘。
耳釘太小,如果不是這樣的意外,以她粗線條的神經恐怕只能等小時工過來打掃衛生的時候才能發現。
她撿起那枚看不清樣式的耳釘,回頭看了一眼在晦暗光線下睡的很沉的英俊男人,然後走進衛生間。
衛生間的燈光很亮,程思沁仔細看着手掌心拖着的耳釘,這種款式的耳釘,她確定她沒有。
首飾和化妝品唐墨紳給她準備了不少,有一些沒有用過的就放在梳妝檯底下的櫃子裡,剛買回來時她都確認過喜歡哪些,哪些先放在一邊。
所以有些首飾即便沒有帶過,她也百分百確認,眼前這麼細小的耳釘並不屬於她。
有人進過他們的臥室。難道是馬珍珠?
程思沁此刻已經徹底沒有一絲睏意,她的眉眼十分沉重,坐在馬桶上一動不動。
馬珍珠是維康的老婆,是來這裡保護她的,而且就目前這段時間來看,她並沒有在她身上看見過任何首飾。
程思沁緊緊的握着雙手,揉在一起,她有一種很不好的預感,不過現在不適合驚動唐墨紳,她不想唐墨紳和曾經的那位見面,她怕那個女人那麼有手段,他會抵擋不了,和那位死灰復燃。
就像唐墨紳自己說的,他們還沒有訂婚,訂婚之前有所有的可能。
她將耳釘放好,鎮定的走出衛生間,看着依舊沉沉睡着的男人,她的眼底有着一絲苦澀。
她承認,她很害怕。
和江賀在一起整整五年的時間,五年的感情,可是他輕而易舉的就和別的女人走到了一起,徹底拋棄她。
她和唐墨紳在一起的時間算一算連十二個月還沒有,即便他現在愛她,寵她,把她放在手心裡,可是誰又能夠完全保證,這段感情敵得過他和前任的感情。
程思沁腦海裡不斷徘徊起她和唐墨紳相識時男人一次次欺騙她,以及一次次他對她的感情不屑一顧的畫面。
他對一個喜歡他的女人這麼殘忍,一定是因爲他對另一個女人感情特別的深。
程思沁感覺自己的情緒惶恐不安在擴大,她可能把事情想的太複雜,也許唐墨紳真的只是對當時的自己不喜歡,並不是爲了前任。可是她說服不了自己,依舊無法淡定。
她的手觸及放着她訂婚禮服的衣櫃,她知道如果裡面的禮服不見意味着什麼,意味着那個女人曾經出現過這裡,意味着她不需要門卡而直接輸入密碼進來,意味着,在曾經,她和唐墨紳同處在一個屋檐下。意味着,她的第一次,她所有的一切完完全全給了他。可是他,似乎並不是。
程思沁覺得自己完全沒有這個勇氣去面對這些事實,她放在衣櫃上的手停頓了數秒,重新爬回被子裡,一晚無眠。
第二天一早,唐墨紳醒過來,就見身邊的女人臉頰十分緋紅,他將手搭在她的額頭,傳來一陣熱度。
“你發燒了,怎麼不叫醒我?”
唐墨紳立刻去給她拿藥拿水拿體溫計。
“先量一下溫度,不行就去醫院。”
程思沁沒忍住,不爭氣的哭了,“說你愛我。”
唐墨紳表情一怔,低語而溫柔的重複,“老婆,我愛你。”
程思沁就邊哭邊笑,握着他溫熱的掌心不放。
“怎麼?有婚前恐懼症?我們之間都是老夫老妻了,不用緊張,就是個儀式而已。”唐墨紳握着她的手寬慰。
“我現在要是有個孩子就好了。”程思沁低低喃喃的說道。
唐墨紳哭笑不得,“想給我生孩子了,那好,等訂婚之後,我們徹夜努力。”
程思沁頓時嗔瞪他。
還好發燒不是很嚴重,程思沁吃了退燒藥,總算昏昏沉沉的睡了一覺,唐墨紳一直守在身邊端茶倒水,忙完了,看她睡着,就一直握着她的小手不放。
女人的小臉一晚上似乎清瘦了不少,白皙的臉蛋上寫滿了憔悴,呼扇的長睫毛靜靜的浮在眼簾,小巧的脣透着幾分蒼白。
唐墨紳知道她在害怕什麼,他知道自己也在害怕一些事情。
她害怕會再重蹈覆轍,在訂婚之前出現背叛,就像江賀在她人生最重要的時刻給了她一個重創,留下了一份心理陰影給她。
而他,同樣也在害怕,他怕那個女人會出現,極端的傷害到這段感情。她不會簡簡單單拿走訂婚戒指和禮服就ok的,她從來都不是那樣的心善的人。
程思沁睡的很不穩,很久沒有出現的夢境再一次讓她感受身如其境。
人羣稀鬆的街面,一輛紅色的瑪莎拉蒂直直的沒有一絲減速的衝了過來,那驚悚的畫面在她的眼瞳裡一點點的放大,讓她全然沒有辦法躲避。
很快這個令她驚恐到極點的畫面煙消雲散,隱隱的,她好像聽到一陣模糊的低語,是在一個光線極爲刺目的房間,她躺在那裡,視線模糊的看不清對方的臉,只能看到一張白色的口罩。
“程思沁,不是我想害你,而是有人故意讓我這麼做,我沒有辦法。”
唐墨紳看着原本睡着的女人突然變的不安,大滴大滴的汗珠從她的額頭落下,她的表情看起來十分的痛苦不安。
唐墨紳緊緊的握着她的手,叫她的名字,“沁,醒醒,沁。”
夢裡,程思沁突然聽到這個聲音,意識一點點回籠,好一會兒她的眼珠輕動,隨即睜開一雙水光粼粼的眸子,眼淚也在這一刻順着眼角落下。
“做噩夢了?”
“嗯。”程思沁渾身沒什麼力氣,對於這個可怕的夢,她從來沒有對任何人提起過。
她不知道爲什麼會做這樣一個夢,想着夢裡那個模糊的說要害她的聲音,程思沁感覺到一頭霧水。
“讓我坐起來,躺在這裡,我感覺自己要窒息了。”
唐墨紳扶好她,讓她靠着坐好,“要不要去醫院。”
“不要!”程思沁立刻拒絕,極爲的快速,連她都不知道自己此刻爲什麼這麼抗拒醫院,她繃緊着一張有些病態白的臉龐。
唐墨紳看她反對,立刻說道:“好,不去醫院。”
有腳步聲向臥室的方向靠了過來,馬珍珠的聲音在門外輕聲響起,“唐先生,有你的電話。”
程思沁因爲生病沒有去醫院,身爲貼身保護她的保鏢,馬珍珠自然也沒有過去。
“你去接電話吧。”程思沁鬆開一直握着他手的手,對他僵硬的笑了笑。
唐墨紳摸了摸她的頭,起身,去接客廳裡該死的電話。手機被他直接關機,居然忘了解決客廳電話,他帶着一身肅殺之氣出門。
那寒氣襲人的模樣,讓站在門邊的馬珍珠退避三舍。
“唐太太,你怎麼滿頭大汗,我給你拿毛巾擦一擦。”
“誰打的電話?”
“是周特助,說是出差的事情。”
程思沁這纔想起,唐墨紳昨天說過要出差的事情。
他離開也好,方便她做事情。
等唐墨紳把電話那邊的周希罵的狗血淋頭,走回臥室的時候,就見程思沁拖着不舒服的身體已經給他整理好行李箱。
“我就是小感冒,你去忙工作吧,家裡有珍珠照顧我。我保證訂婚之前一定健健康康。”
“我不走。”唐墨紳回了她三個字。雙手握住她整理行李箱的手,語氣嚴肅,“快點躺回去休息。”
程思沁看着他嚴肅的表情,漂亮的五官上揚起一抹燦爛的笑容,“你放心好了,不然我帶着珍珠去我媽媽那,有我媽媽親自照顧,你總該放心了吧?”
唐墨紳凝眸,不說話,一張英俊完美的臉龐透着面無表情的情緒,他深邃的眸子和她含笑恬靜的杏眸相對,擡手撫着她有些憔悴的臉龐。
“我不放心你。”
“我真的沒事,就是小感冒。”程思沁強調,“好了,你去忙吧。”
她轉身去拽行李箱,因爲生病沒有力氣,動作看起來分外笨拙。
唐墨紳立刻去把行李箱接了過來,哭笑不得,“就這麼攆我走?”
程思沁笑,“去忙吧。”
唐墨紳啞口無言。
確實不放心馬珍珠照顧自己老婆,她那樣的性格,看起來就不會照顧人。
唐墨紳開車載着程思沁回了程家,對程家的幾個人好一陣的交代,險些延誤時間上不了飛機,惹得程思沁哭笑不得。
她從小在家裡是衆星捧月的長大,是囂張傲嬌的名媛千金,所有人都寵着她慣着她,她的身上永遠都是名牌衣服首飾,她的氣質永遠都是張揚而傲嬌,對一切不屑一顧。
如果不是在外面打拼磨礪了五年,她現在一定看人都是俯視的。
就像當初對待來家裡提婚約的他。
還記得自己潑了他一臉的水,鼻孔揚起,十分看他不順眼。長的是帥了點又能怎麼着,她程思沁漂亮美麗,是程家的名媛千金,是所有人趨之若鶩的愛慕對象。
她潑他一臉的水,他應該感到榮幸。想娶她,呵……就算兩家是世交又能怎麼樣?
依然記得她張揚的翹腿坐在那裡,對他從頭到腳不屑一顧。
可是現在,她安靜而溫柔的看着那個爲自己擔心而又絮叨的男人,她的囂張跋扈盡數收斂,即便臉上還是寫滿了傲嬌倔強。
她想,如果他幾年前來提婚約的時候,那個時候她的記憶沒有一點受損,還記得在那之前的數面之緣,不知道又會是一種什麼樣的情景。她也許會放棄那時一副溫潤如玉謙謙君子的江賀。
數次見面,她對年輕冷峻的唐墨紳頗有好感。不能否認,他一直都是很出色的,年紀輕輕,掌管公司,雷霆萬鈞的手段。
他身上的霸道沉穩和責任感,所有女人都喜歡這樣多金帥氣成熟穩重的男人。
可是她因爲一場手術,完全忘記了這些緣分。
唐墨紳一離開程家,程思沁就叫上馬珍珠要回去。
程老爺子當時就急了,“你都生病了,不留在家裡讓你媽媽照顧,你要幹什麼去?紳紳那孩子剛纔都囑咐了那麼多的話,你還不趕緊上樓休息去。”
“外公,我都好了。”
“好什麼好,臉色這麼差。”程沈安一臉心疼,數落她,“這麼大的人了,還照顧不好自己。趕緊上樓休息去,再過幾天就是你訂婚的日子。”
“媽,我想喝你親手熬得雞湯。”程思沁立刻挽着她的手撒嬌。
程沈安無奈,心疼的摸了摸她的臉頰,放軟語氣,“我這就去準備,你讓珍珠扶你上去休息,看你現在有氣無力的樣子。”
“就是,小安,你給孩子多做點好吃的,好好補補,你看不在家裡住的這段時間,明顯瘦了不少。紳紳那孩子畢竟是個男孩子,總不如女人心細,要不等你們訂婚之後就搬到唐家老宅去住,你唐奶奶的手藝完全沒得說。”
程思沁忍不住翻了一個白眼,打趣道:“外公,是不是我搬過去住,你就有理由過去唐奶奶那裡蹭吃?”
“去去,外公是爲你着想。”程老爺子老臉一紅。
程沈安不由也笑了起來,一張保養得當看起來甚爲年輕的臉龐笑起來彷彿百花齊開,優雅的成熟韻味。連程思沁都不得不折服在母親的高顏值高氣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