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雙龍奪食

在凌坷坐上飛往西部戰區的運輸艦之時,軍部的聯合會議室裡面,軍部總樞委的六位成員已經到達,今天主要的議題是雙頭蛇計劃的籌備執行情況,以及需要幾個部門溝通的問題。

總樞委主席安東尼來自高伊族,是一位風度翩翩的名將之後,其父親及祖父都曾是聯邦軍方傑出將領,此刻安東尼坐在主位上,低頭從桌上的一塊屏幕上瀏覽着最新的軍部簡報。

面貌粗獷的太空艦隊總長楊明遠與次長布雷迪坐在一側低聲交談着,如果有人因爲楊明遠長相粗豪而認爲他是個缺乏心機的人,那麼很快他就會認識到自己的錯誤,多年以來,楊總長憑藉着他豪放外表讓許多人慾哭無淚,血本無歸。

太空艦隊次長布雷迪有一雙專注的眼睛,在軍部他以驚人的記憶力聞名,只要被他見過一次的人,哪怕幾十年後,再次相遇時,布次長也能準確地叫出對方的名字。

如果你願意再問一聲,布雷迪次長還能告訴你上次見面的地點、時間等諸多細節,太空艦隊中很多士兵都喜歡布雷迪,因爲他能記住很多普通士兵的名字,但也有人譏諷總長大腦缺少短期記憶神經,是個生物學上的失誤。

坐在太空艦隊兩位長官對面的是陸軍部總長夏佐,此刻夏佐上將正雙目緊閉靠在座椅上,好似睡着一樣。夏佐上將年近八十歲,是總樞委年齡最大的一位長官,已經連續任職七年,再過三年就是他退休的時候,夏佐總長其實對那一天已經盼望很久了。

位於安東尼下首的參謀總長哈瑞斯一口一口不停地喝着咖啡,這已經是秘書給他換上的第三杯了,儘管哈瑞斯面無表情,但身體上一些下意識動作還是暴露了一些內心的秘密。

軍需部總長錢世,正向一個隨從人員詢問着什麼,顯然有些心不在焉,目光的焦點從安東尼主席臉上轉到空軍的楊明遠,布雷迪,又似有所悟地在夏佐身上停留不少時間,一股不明微妙的氣氛在會議室中瀰漫。

今天會議其中一個議題就是轉到軍部測試者的歸屬問題,陸軍次長路德中將其實反感這樣的提法,人是他從安全部接收過來的,陸軍部也爲此付出了不菲的代價,況且,這個星雲研究院名下的測試項目,是有關創傷修復,行動力戰鬥力方面的課題,很明顯,這應該是陸軍的項目,此人毫無疑問應該劃歸陸軍方面。

路德沒有料到,一貫強勢的太空艦隊方面,就此事提出了強烈的異議:聯邦軍部是一個整體,未經總樞委正式討論,決不能講此人直接劃歸陸軍部,太空艦隊總長楊明遠堅決地宣稱。

太空艦隊參與此事,不過是因爲此項目的成果,可能會影響到明年軍部預算分配,路德將軍也明白這一點,但他不會說出來,太空艦隊一定會有別的理由來爭取此項目,這大概就是政治的悲哀吧,路德將軍對此倒是能理解,畢竟這種事情他也曾幹過。

在總樞委主席安東尼的調解下,陸軍部勉強同意爲這個轉入者在聯席會議上做一個說明,以表明轉入陸軍部的正當性,在太空艦隊楊明遠總長的心裡,其實此人早已劃歸太空艦隊,已跟陸軍沒什麼關係。

聯邦軍部由於常年指揮前線作戰,並沒有在首都圈中設立官邸,聯邦軍本部被安置在極光號戰列艦上面,極光號戰列艦服役已經超過50年,這艘老舊的戰艦幾乎比聯邦現役戰艦落後了兩代的技術,而這並不是問題,聯邦不需要它衝在第一線打擊敵人。

極光號長度1320米,艦身最寬處280米,全艦呈對稱的多棱柱長方體,好似一把長短不一的方筷子被捆到了一起,擁有前主炮四座,尾炮一座,中小型各式機炮五千多門,艦體內設小型船塢三座,最大可停泊百米左右的小型艦隻,全艦滿編定員4500人左右。

長達數十年的時間裡,極光號歷經了多次改裝,逐漸由一艘專職戰鬥艦轉變爲指揮艦,拆除了大部分武器系統,增建了戰場指揮系統、決策數據庫、反偵察隱身、以及快速奇點跳躍等附加裝置,重量由原先的412萬噸減到347萬噸,變成了聯邦戰列艦序列中最不像戰艦的異類。

這艘指揮戰列艦上面有什麼奇怪的裝置,其實沒有人關心,所有聯邦太空軍士兵關心的,是它上面另一種資源。

傳說這艘指揮艦上有全軍最多最漂亮的妹紙,高達一比四的男女比例,足足2000多位聯邦軍花,要知道,作爲將近3000萬聯邦軍的最高指揮機構,即使是最普通的崗位那也是幾十萬人中選出來的,才華相貌皆在水準以上。

戰役過後的表彰會上,常常有戰鬥英雄詢問長官:“能不能用戰鬥獎章換取在極光號上呆一週的時間?”

安東尼主席對此的回答是,誰能在恩斯特人那裡獲得聯邦最高榮譽——聯邦傳奇日冕勳章,就讓誰在艦上住一個月。這種赤/裸/裸的誘惑雖然粗俗,卻是鼓舞士氣的最佳選擇。

可以想象,當雙頭蛇戰役開始後,聯邦軍那幫被憋瘋了的雄性動物,會是怎樣的表現。

…………

路德中將一路疾飛,終於準時趕到了到位於極光號上的聯席會議室,其他六位軍部巨頭都等的有些不耐煩。

“辛苦了,路德次長。”太空艦隊總長楊明遠對他親熱地問候道,語氣裡絲毫沒有不耐的情緒。

因爲測試人的歸屬問題,害得路德從數百光年外趕過來,中將心裡的確有些不滿,本來這個雙頭蛇戰役籌備例行會議他是可以不參加的,但現在不是發牢騷的時候,路德打起精神,向大家打過招呼,於是會議很快開始。

第一階段主要是聽參謀部彙報戰役的準備情況,以及一些必要的溝通,很順利的結束。

太空總長楊明遠很誠懇地對路德說道:“路次長,這個星雲研究院的測試項目,我們都希望儘快完成,這點你沒有異議吧?”

路德感到一絲陰謀的意味,心裡仔細想了想,緩慢地答道:“是”

楊明遠臉上露出微笑:“您看,雙頭蛇戰役第一階段,你們陸軍恐怕都沒有出場的機會,那個人我看還是放到太空艦隊比較合適。”說完不等路德回答,直接轉向主席問道:

“您說是不是?”

安東尼主席嘴裡恩了一聲,微微點頭不置可否,卻又轉向了陸軍總長夏佐:“夏上將,你怎麼看?”

夏佐上將早已在聯絡中同路德中將達成了共識,並且仔細研究過這個項目的所有信息,心中已經對此有相當的瞭解,立刻反駁道:

“當然不是,主席閣下,該項目是檢驗士兵的抗損傷能力,以及戰鬥力的受影響情況,太空艦隊的戰鬥無外是戰艦對抗,這跟試驗目的不符,只有我們陸軍才能提供最合適的測試環境,測試者如果放到太空艦隊只有兩種情況:要麼在戰艦裡毫髮無傷,要麼艦毀人亡,我認爲星雲研究院也不願看到這種情況發生。”

其實夏佐上將知道,在太空艦隊的戰鬥中,一場大戰下來,戰艦損毀很多,其實傷亡人數並不高,聯邦戰艦都具有設計精良的生保系統,即使在戰艦殉爆的最後時刻,也能讓船員有生還的希望。

而且太空艦隊還有另一張底牌,一支聞名戰場的特種救援部隊-天使之手聯隊,它一直是太空艦隊的驕傲,也是太空戰士們的最愛,無論負傷也好,身處絕境也好,只要看到一艘艦徽爲手捧鮮花的快速救援艦,那麼你的小命基本上是保住了。

夏佐總長並不想詆譭天使之手,陸軍部隊同樣受過天使之手的救援。正因爲有了天使之手,一場殘酷的戰役過後,聯邦太空艦隊的傷亡比也不會超過百分之十。

而在地面戰役中,一場普通烈度的戰役,帶給陸軍的傷亡就可以超過百分之十五,正因爲如此,陸軍纔對這個083項目如此看重,更想把實測人放到陸軍戰場上檢驗。

太空艦隊楊明遠總長同樣瞭解夏佐的心情,陸軍傷亡比的確比較高,但這也不能說太空艦隊的傷亡人數就可以被忽視,要知道,培訓一名合格的太空艦船員要比陸軍戰士多好幾倍的費用,每個聯邦士兵都是寶貴的,這說法在太空艦隊尤其適用。

楊明遠總長聽過夏佐的反駁,鄭重地點點頭說道:“夏總長,你說得有道理,實測人員的生命的確是要考慮的,我決定把他放到天使之手聯隊,這樣,我想安全性有保證了吧。”

雖然天使之手執行的是救援任務,陣亡率低到可以忽略不計,但成員卻不是護士醫生之類的非戰鬥人員,相反,天使之手的成員是太空艦隊裡面的精英,其成員都是從太空艦隊表現突出的人員中篩選出來的,可以說另一種特種部隊精英。

它對執行者要求極其全面,戰艦駕駛,機甲僞裝格鬥,艦體電氣結構破解,各種戰鬥器械的精通以及人體急救處理等等,可以這樣說,一名合格的天使之手成員,他可以勝任太空艦隊裡除了艦長之外的任何崗位。

天使之手聯隊是靠實力贏得的尊重,而不是因爲救人性命才獲得的感激。

安東尼主席聽過楊明遠的解釋,心裡也覺得放到天使之手是個不錯的選擇,不過,主席還是要考慮陸軍部的感受,公平地講,聯邦陸軍從來不是懦弱的代名詞。

無論戰場如何艱苦,陸軍戰士的表現足以爲他們贏得尊重,撤退的命令總是由上級下達的,聯邦雄厚的技術實力,再加上兵員來源的艱難,使得軍隊的高層總是希望以最小傷亡換取勝利。

在陸軍部與太空艦隊的爭論中,安東尼主席逐漸明確了自己的想法,終於,他制止了雙方即將升級的交鋒 ,宣佈083項目在第一階段劃歸太空艦隊所有,如果雙頭蛇計劃實施順利,進入第二階段地面佔領的時候仍未完成,該項目就轉到陸軍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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