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花魁大賽[中]
“有哪位客官願意….上來一試?”說到這裡,鴇爺捏着帕子,別有深意的看了一眼座下衆人,一時間人羣中議論紛紛,不少人躍躍欲試星辰之戰之隕落。
“各位爺稍安勿躁,奴家給各位爺出個法子如何?”說到這裡他突然停了下來,忽見他一拍手,便有一個小廝託着一隻碧玉盤走出,盤中放着一隻五彩繡球。
從盤中取出繡球捏在手中:“待會各位爺陪奴家一起玩個樂子,一邊擊鼓一邊傳這繡球,倘若鼓聲停下,這隻繡球在誰的手中,便由他上來一試,各位爺可還滿意?”
“廢話少說,趕快開始。”早有人按耐不住,在底下喧鬧起來。鴇爺見此也不多說,只見他擡手輕輕一擲,繡球便向下拋去。剎那間,五彩的繡球便從一隻手傳到另一隻手,隨着一波接一波的人浪飄散開來。
忽見露臺對面之人猛然間闔了手中摺扇,微闔的雙目半開,衝着立於身側之人道:“務必將那繡球搶到星辰之戰之隕落。”黑衣人握拳躬身:“是,主上。”下一刻那襲黑衣便以極快的身手從閣中飛出。
底下衆人正搶得熱火朝天,更有甚者廝打鬨鬧起來,正在場面愈發不可收拾時,忽見一黑衣人從天而降,只見那人足下輕點,踏着衆人的肩,微一借力便凌空而起,將繡球接入手中。
角落之中,一襲黑衣冷穆肅然,不着痕跡的觀察着眼前的一切。
忽見他的嘴角露出一抹戲謔的笑容,衝着對面之人道:“科瑞斯特爾,我很好奇,你竟然至今能…穩穩的坐在這裡。”
紅衣炫目,眸中露出一閃而逝的紅芒。忽見他嘴角微挑,攏了攏額前的碎髮,衝着眼前之人道:“夜凌風,你果然不夠了解我,魔族的精神是隻有關鍵時刻纔會…”話畢,只見那襲紅衣驟然間飄飛,剎那間,帶着一股疾風風馳電掣般閃現在那人面前。
黑衣人微一愣怔便閃身避開。
閣間中,一襲青衣驟然間起立,看向下方的人影露出探究之色。
那黑衣人不愧是訓練有素的高手,微一愣怔便調整了姿勢,運起掌力,蓄勢待發。
接連幾個交手,都堪堪避過,只片刻的功夫,黑衣人便氣喘吁吁。
“有點意思…不過,遊戲到此結束。”忽見科瑞斯特爾的面上露出一抹張揚至極的笑容,帶着輕佻之色,看着眼前之人的瞳孔驟然間收縮,伸出的右臂帶着狠厲直襲那人的胸膛。
科瑞斯特爾是魔族,力量和速度是他引以爲傲的優勢,那股力量透着毀滅之氣,甚至連不懂武之人都能感受到其中夾雜的另人恐怖的壓迫感。
鼓聲愈發急促,隨着鼓點的震動,衆人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
忽然間,原本坐立不動的黑衣傾身而出,帶着與紅衣人完全不同的凌冽之氣,翻飛的衣袂上,暗紋涌動。
他必須阻止科瑞斯特爾在此大開殺戒。
在那雙手即將貫穿黑衣人的胸膛時,一道身影閃出,接下這一掌,驟然間二人俱是往後一退。夜凌風之所以會這麼做,並不是因爲他有多仁慈,而是因爲,絕不可以在他到來之前出一絲差錯。
“果然,還是與你交手比較痛快。”微眯的黑瞳一瞬間變爲豔醴的鮮紅,剎那間,那張完好的右臉現出一道猙獰的刀疤,從眉頭一直延伸到嘴角,與那張完好的左臉形成鮮明的對比。
“還要繼續麼?”夜凌風微揚手,指間流動着暗藍**的指環發出幽藍的光芒,彷彿帶着某種束縛,科瑞斯特爾一瞬間收斂了周身噴薄而出的殺氣,只片刻的功夫,那張猙獰的右臉便以極快的速度掩去了刀痕,恢復了常態,露出極致的豔醴之色。
衆人不由得皆是一驚。
一瞬間,鼓聲驟停。
閣間之中,一襲青衣巍然而立,眉頭微蹙,望着二人的目光冷冽如霜。
而就在與那閣間相毗鄰之處,一襲錦袍的中年男子,若有所思的望着座下之人,目光飄過露臺之上,似乎在等待什麼人,左手上的扳指閃着微微的寒光。
“這位爺得了頭籌,請。”鴇爺擦了擦冷汗,愣怔了片刻,才說出了一句完整的話來。 話畢,便見那黑衣男子騰空而起,向上方飛去,手中捧着那隻繡球,半跪在一人面前。
衆人的目光循着黑衣人望去,只見露臺對面的閣間中,一襲青衣半臥在竹榻上,雙腿交疊,腳上的麒麟靴分外奪目。只是那人帶着一張半截面具,遮住了面孔,只露出一張微薄的脣。
忽見上方傳來一聲清冷之音:“將這繡球送給隔壁的客人,就當是初次見面的薄禮。”一瞬間,衆人有些愣怔,哪有得了好處不自己享用的道理,卻白白送予他人?”
就在衆人疑惑間,那襲黑衣一個閃身就就翻入了半掩的簾中。
衆人不禁好奇,究竟是何人,竟會讓這人如此大方。循着上方望去,在那半開的簾中,一個儀態威嚴的中年男子坐立其中。
似是沒有料到一般,忽見他從座上起身,掀開紗簾,對着那處道:“公子可否出來一見?”
那襲青衣從榻上起身,來到近處,看着眼前之人眸中露出一閃而逝的鋒芒:“幸會。”
在看到那襲青衣的一剎那,男子眼中閃過一抹意味不明之色,片刻後便斂了去,換上一副笑容:“既然公子如此好客,那在下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忽見那錦袍一動,便躍入露臺之上,微一擡手攏住□的身體,驟然間,那具身體便似蛇一般糾纏上去,口中的舌伸出,任由那人肆意挑弄。剎那間,衆人只覺面紅耳赤口渴難耐。
雖吻着懷中人,那人的目光卻看着對面挺立的青衣,目中露出狠厲之色。
忽聽對面一陣掌聲響起:“果真是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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衆人循着聲音望去,青衣修長,面具之下,露出一雙冷冽如霜的眼,帶着自然的威儀。
忽見他扯下上方輕紗自手中拋出,微一使力將那小倌捲入其中,輕輕一拉便將人帶入懷中。
只見青衣之人幽幽道:“美色當前,切不可貪念。”話畢便摟着柔若無骨的身軀隱去了身形。
驟然間衆人一陣鬨堂大笑星辰之戰之隕落。
強忍住惱怒,錦袍一個翻飛躍回閣中,撫着左手的扳指,望着那處的目中露出一閃而逝的陰鶩。
衆人正笑得東倒西歪,忽見那鴇爺清了清嗓子道:“各位爺切莫激動,清風樓的花魁們即將登場。”
頓時,周遭變得安靜下來,就連在樓外觀賞的衆人亦是噤了聲。清風樓的花魁各個俊美無雙,平時能見上一位便已是了不得,現今四位同臺,那是何等的場景。
清風習習,蝶舞翩翩。露臺之上的帷幔輕揚,一剎那,彷彿有什麼即將呼之欲出。
豐都的上空,驟然間燃起四射的煙火。倘若說之前是桃花三兩枝,那此刻便是羣芳鬥豔。
忽見兩個小廝上得臺來,擡着一張檀木桌,桌案之上擺上一副筆墨。另有一人捧來一張軟墊,放於桌案之下。在那桌案之後,架着一個木架,宣紙鋪開,掛與其上。
片刻後,便見一襲紅紗怡然而出,腰間綴着一塊暖玉紅佩。髮簪斜插入髻,墨發自左側傾瀉,舉手投足,帶着蠱惑人心的迤邐之態。
底下頓時一陣驚呼,掌聲四起,這是梅蘭竹菊中的“竹君”!
忽見上方之人伸出青蔥的五指,放到脣邊,比了個噓的姿勢,一瞬間,衆人彷彿感受到什麼一般,紛紛屏住了呼吸。
就在那隻手指向的方向,一個身影款款而出,頓時衆人的目光在一瞬間凝滯,那是一張怎樣的容顏啊,挺立的身姿,風華絕代。墨發自身後傾瀉,雙眼深遂得彷彿要將人吸入一般。一襲繾綣的藍衣,彷彿晴空之中,沾染的蔚藍。
泛着水光的脣輕抿,微一牽動,那股如春風般的笑容便牽動了所有人的心。
他….他就是那個傳說中的風華公子麼?!
一瞬間,所有人都情不自禁從座上起身,望着露臺之上的目光幾乎將人洞穿。
後院之中衆小倌一陣驚歎,儘管不是第一次見到,但再次相見,仍是讓人印象深刻,難以忘懷。
一瞬間,小倌甲甚至沒有注意到,手中握着的玉盞掉落在地。
角落之中,一黑一紅兩個身影在剎那間凝滯,望着上方之人的目光露出難以置信之色。
桌案旁,一雙緊閉的雙目帶着一股清透之氣望向露臺之人,一瞬間彷彿連呼吸都停滯。
閣間之中,那雙清冷的雙目打量着眼前之人,驟然間從榻上起身。毗鄰之處,一錦袍男子同欄而立,那張陰鶩的面孔上一剎那露出驚豔之色。
此人真當真是風華絕代….!
忽見那一襲紅紗躬□來,微攏起一邊的袖口,執起桌案上的狼毫,輕輕沾了沾研好的墨,擡手間便向身後掛着的宣紙上點去。
執筆輕勾,很快一個淡然的身形便顯現出來,如遠山般清遠。接着在那隻手的勾勒下,水墨般的身形愈發清晰,那人站在九霄之上,身側騰飛的仙鶴彷彿進在眼前。接着,暈染出子夜般的發,勾勒出清冷的輪廓,在那張如玉般的面孔上最後點上一雙星般的會眸,此刻那張畫裡的人彷彿一瞬間活了一般,散發出奪目的流彩。
接着令人更加驚異的景象發生了,子夜般的星眸一瞬間彷彿活了一般,向上微挑,看向衆人的目光仿若不識凡間煙火,下一刻,那映在畫上的身形微微一動,便從那宣紙上走了出來。
這是…?!所有人在一剎那屏住了呼吸。
那自畫中而出的身影,頎然而立,帶着一股浩然之氣,俯視衆生。
一剎那,博雅彷彿難以置信一般,呼吸急促,忽見他翻身而躍,朝着那抹身形飛去。
下一刻便不顧一切的衝進那人懷中。
眼角的淚不知何時流下,有多少年,沒有見過蒼堯如此模樣。不管他是流玉還是蒼堯,他都一如既往的跟隨。
那隻手一瞬間挑起懷中人的下巴:“博雅,你知我不喜人哭。”
一瞬間,心口彷彿有什麼融化,似是難以置信一般,吃驚的望着眼前之人,他明白,只有流玉纔會用如此口吻與他說話。
看了一眼眼前情景,似是若有所思一般,那雙眸子露出一閃而逝的笑意:“原來,這就是人界。”
博雅有一瞬間的愣怔,他…說什麼?
如果他記得沒錯,兩千年前是流玉第一次來到人界。
那時的他曾央求流玉帶他一同下界,卻沒有徵得同意。
難道他…..失去了這幾千年來的所有的記憶…..是不是說,現在的他就是流玉?!
帶着難以言喻的複雜心情看着眼前之人,心中卻透着一絲的欣喜,
試探的衝他開口:“蒼..堯..?”
眼前之人俊眉微挑,幽幽道:“蒼堯?”一瞬間,博雅閉了口,他可以確定,這就是流玉星辰之戰之隕落。
忽見身旁一襲紅紗之人彷彿驟然間清醒一般,愣怔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奇怪,他明明記得他要畫的是竹,爲何紙上卻不見半點痕跡?眼前這人又是何時出現的?
站立的水墨般身形瞥向身側的一襲藍衣,露出一閃而逝的驚豔。只見他慢慢走近,而那風華公子似無所覺一般,只是愣愣的看着前方,眸中露出如沐春風般的笑意。
那一襲流彩白衣緩緩走近,注視着眼前之人的星眸露出若有所思之色,忽見他擡手撫上風華的面頰,指尖射出一道銀光,那銀光一瞬間凝聚成一道通體晶瑩的無形劍,博雅大吃一驚,那是流玉的“玉髓”。
玉髓出,必見血。
衆人不禁大吃一驚,只見下一刻,那把劍就射入眼前人的額間,未及發出驚呼,便見那道銀光自身後射出,眼前之人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原本高挑的身形變矮,深遂精緻的五官褪去,露出一張完全不同的面孔,流雲般的藍衣不知何時化爲淺色的鵝黃。
不知是誰在一瞬間認出了這張面孔,正是四大花魁之一的“菊君”。
博雅不禁暗自鬆了一口氣,原來流玉只是用“玉髓”的精魄化了其中的法,並未傷及那人。
鵝黃的身影在一瞬間無力的倒在地上,自他的衣中飛出一個物件,流玉擡臂接過,捏在手中。輕瞥了一眼手中的物什,那是一張畫,畫中的男子與之前所見之人一模一樣,只是不知作畫之人用的何種材質與顏料,竟與這個世界完全不同。
一瞬間他的嘴角揚起一抹微微的笑意,如今他愈發對這幅畫的主人感興趣了,不,應該說……畫中人。
那雙流彩的雙目露出讚賞之色,將畫卷摺好收入袖中。
這幅畫確是艾米特所作,準確來說,是他爲自己畫的一張素描。
菊君之所以會變了模樣,是因爲他施了一個小小的傀儡法術,將要變幻成的模樣畫在紙上,在這張畫上注入一絲他的氣息,只要菊君一直將這張畫戴在身上,便沒有人會發現這不是他。
但是這個傀儡術倘若要變幻得真實,有一個條件 ——必須自願。
之前,在未變幻的清風樓的露臺之上,他與菊君耳語,所提的要求便是——“將這幅畫帶在身上,會有意想不到的驚喜。”最初菊君並不相信,但在看到艾米特將這幅畫放到自己身上瞬間產生的奇異效果時,菊君立馬笑逐顏開,那一口牙幾乎咧到了耳根。
而這個法術對被施法者來說,並沒有什麼傷害,相反卻是極具趣味。在神界之時,愛德華曾經不止一次要求艾米特給自己施展傀儡術,好讓他體會一下被衆天使環繞的感覺,而每次艾米特都會毫不吝嗇的傾囊相助。在某種程度上,愛德華爲他擋下了不少炙熱的擁抱,以及漫天而來的熱吻。
而這個法術,如今卻被另一個人破解。
看着眼前的一幕,幾乎所有人都難以置信,今日莫不是見到了神仙,爲何每一件事發生都如此不可思議?先是這神秘的盲眼小倌,接着是如修羅一般的紅衣黑衣,中間又出現了戴着面具的神秘男子和那儀態威嚴的中年男人,更爲離奇的是,風華公子何時變成了菊君?這個謫仙一般從畫中走出的人又是誰?若不是親眼所見,誰又會相信那幅畫變成了活生生的人?
彷彿是見到了最離奇的事一般,所有人都無法保持平靜。
這時,一人開口打破了靜謐的氛圍:“不知鄙人能否有幸請公子到閣間小坐?”
循着聲音望去,一襲青衣憑欄而立,面具下露出的一雙眼睛帶着自然的威儀。
對面一襲流彩白衣,帶着一股謫仙之氣,仿若不食人間煙火。
下一刻便見白衣一曳,衆人甚至都未看清那道身影是如何過去的,便已來到對面。
遠山般的眉峰下,一雙會眸如星。流水般飄渺的輪廓無形之中給人帶來距離之感。
眼前之人,仿若九天之巔的蓮,只可仰望。
微一點頭,那道頎然的身形便在桌案前坐下。似是想到什麼一般,忽見他微一拂袖,腳下出現一隻毛髮透亮的黑貓,而露臺之上早已不見了博雅的蹤影。
彷彿注意到了什麼一般,一隻手滑過它的脖頸,片刻後取下一枚銀環,捏在手中。
看着銀環上刻着的三個字母,忽見他的嘴角揚起一抹輕微的弧度,子夜般的星眸傾瀉出一閃而逝的流光。
“請。”將盛滿佳釀的酒盞推近眼前之人,一襲青衣冷冽如霜,看着他的目光透着幾分探究之色。
忽見流玉執起酒盞,衝着眼前之人道:“紫微星。”
剎那間,連空氣都彷彿凝滯,面具下的雙目帶着幾分驚異和戒備望着眼前之人,只一句話,便讓青衣之人面色俱變。
作者有話要說:終於讓小攻出來了,不容易啊...
吐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