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知故問。”羅南都懶得理。
因爲“千分之二小姐”事件，白心妍與羅南原本還算不錯的關係一下子崩盤。現在當然知道，這是武皇陛下的意志，後面翡翠之光事件、鄧允唯事件表現得也很“乖巧”，但白心妍的行事風格，羅南還是親近不來。
竹竿也是旁敲側擊一下，算是提個醒兒。其實他也能估摸到，若是白心妍回來，哪怕是看在白先生面上，羅南也不會在夏城就翻臉的……除非白心妍自己作死。
於是，竹竿就開始說一些附屬的八卦：“聽說王家那邊已經有籌備婚禮的意思了，這事兒白先生更惱……”
“婚禮？白心妍和王鈺？是武皇陛下的意思？”
“哈？爲什麼會這麼想？”
“沒什麼。”羅南熟練地轉移話題，“你沒有什麼感想嗎？我記得你還是誰來着，以前想追白心妍……
“那是章魚，別往我身上扯！章魚對這種‘危險女性’完全沒有抵抗力，黑心鹽是這樣，墨拉也是這樣。當然，他有心無膽；我呢，則是敬而遠之.”
“孫嘉怡也是敬而遠之嗎？”
竹竿給噎了一下，然後纔去反駁：“當時我是標準嫩草啊，是被她啃掉的，可憐我當時正確的人生觀都沒形成……”
羅南就笑。
竹竿是他見過的最有主見的人之一，天資好，見識廣，關於秘密教團的信仰體系研究就很有見地。好像當初還拒絕了武皇陛下的招攬，他和孫嘉怡的關係，肯定不是“老牛吃嫩草”那麼簡單，否則也不至於現在也保持着密切聯繫。
但這終究是私人層面的事情，竹竿自身立得住，就沒必要操心。
羅南也沒有深究，問起上午竹竿出現場的事兒。
竹竿說起這個，就一肚子氣：“事兒不大，NND全耗在路上了，一直跑到芒種西邊你敢信？”
“那不是已經到蒙山了？不是因爲‘靈波網’的現場設備嗎？”
“就是‘靈波網’啊。現在城外‘畸變指數’擡高你知道吧？”
“哦，剛和會長討論過。”
“夏城周邊好久沒這麼熱鬧了。城裡還好，剛向外鋪開的‘靈波網’設施受到的影響不小。我們雖然已經做了隱蔽遮護，但部分設備本身就有一些能量輻射，很容易招惹感官敏銳的畸變種。這段時間，設備損耗率大幅提升，去處置這些事兒，不只是要‘補種’，還要想方設法換一種安裝方式。”
說着，竹竿又搖頭：“說到底，‘靈波網’還是實驗性質的架構，在夏城這種相對穩定的區域有排布餘地，到了外面，受的考驗終究不同。想要用好，還有很多工作要做……時間緊，任務重，就只能去出牛馬力了。”
羅南奇怪：“這麼急？”
竹竿“切”了聲，拿還沒開封的筷子點他：“還不是因爲你！”
“我？”
“在‘安夏線’沿線鋪設‘靈波網’，不就是你向安城爭取的條款嗎？真看得起我們！”竹竿吐槽，不過很快又笑起來，“當然，我們也不至於好心當成驢肝肺，知道你是爲了擴大‘靈波網’的影響力，但如果因爲“靈波網”自身的問題，導致項目受挫，歐陽會長，還有咱們分會的顏面何存，那肯定是盡一切可能完善起來……”
羅南一時默然。
之前和歐陽辰聊天的時候，那位竟是一點兒沒吐口，多半不想因爲此事讓羅南分心，又或在與安城的後續協商中陷入被動。
想了想，羅南勸道：“有‘靈波網’和沒有‘靈波網’，咱們對荒野的把握能力，肯定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這就是收益。只要有收益，損耗多一些也沒什麼。”
心裡則是在想，回頭還是讓“新·野火”出個方案，和“物化印板”“六耳”這些東西一起研究，怎麼也要把“思想星團”的油水多榨些出來。
羅南越發覺得，“新·野火”這個“戰利品”當真好用，還要感謝武皇陛下那一記疑似“白虹”。這樣一想，因父親當年種種艱難而持續低沉的心緒，倒是好轉了很多。他咧嘴笑了笑：
“所以這次去，就是因爲設備讓野狗給啃了？”
“要是野狗，還能抓回來打個牙祭。現在，就只能考慮野菜湯了。”
“哦？植物畸變？”
“對滴，讓一片畸變綠植，將設備能量槽給抽空了。”說着，竹竿打了個響指，展開虛擬工作區，“我們採了樣，也拍了照。有點兒像車前草，已經結籽了……”
正好店裡上菜，第一道菜，恰是竹竿心心念唸的那道“爆炒腰花”。
竹竿見狀，就“哎呦”一聲：“瞧這麥穗刀工，哪次看見都覺得爽利。和這些草籽排列有的一拼吧？就是不會像它們這般放光……”
羅南只在“爆炒腰花”上瞥了眼，全副注意力就都集中在虛擬工作區的圖片和影像上。
那裡，鋪展在地面上車前草大葉片中間，經典的穗狀花序伸得長長的，向斜上方探出去，花片已經敗落，只剩下青綠蒴果，在凝定的圖片上、在流動的影像中，也在明亮的天光下，發出如微弱卻仍清晰妖異的螢火微光。
羅南挑眉：“帶着信力反應的綠植？”
“我靠，這是能看出來的？”
秘密教團和超凡信仰研究是竹竿的興趣領域，他也知道，羅南能提出“工具型”“植物型”淵區永久模型分類，並“暫攝神職”，絕對也是此道專家，可這不代表看着照片、影像，就能查出“信力”反應啊！
羅南奇怪地看他：“你在這兒值班，不知道實驗室裡，有關‘地鐵站’留存的樣本培育結果，和這個很相似。就是上回，我和閱音姐一起過來，拿走的那個……當時也是你值班吧。”
“我又不管那邊，況且那時我多半已經在去芒種的路上了。”竹竿嘟噥一句，但很快就抓到了一個關鍵點，“樣本抽枝發芽是什麼時候？和這個同步嗎？”
“是我沒說清楚，不是樣本抽枝發芽，是以樣本溶液培育的綠植有信力反應……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