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旁邊欲言又止的謝俊平，羅南笑了笑：“你也可以對姚豐說，在這事上，我是給姚家留着體面的。不是因爲他爺爺的態度，而是之前在海天雲都，還有後續他賣給我飛天魔鬼魚留下的情面。
“所以我選擇了從馬老太太的關係網入手。目前來看，這裡面絕大多數都是一些上不了檯面的人物，與他們家族日常的交際圈子，還是有相當差別的。就算一把清空，傳播一些惡名，多半也不會傷筋動骨。”
謝俊平臉色微鬆：“這樣就說得過去了。”
章瑩瑩嗤笑一聲：“你可別傳遞過去錯誤信號，他們如果認爲靠這個就涉險過關，那就是真作死了。”
謝俊平“唔”了聲，還未開口，羅南又道：“瑩瑩姐說得沒錯，這件事情纔剛剛開始，很快就會擴大化、要的就是擴大化，至於什麼時候收束，我心裡面都還沒譜，別到後面他們又好死不死撞上來，到時誰的情面都沒用了……這個你可以原文傳達。”
且不說謝俊平如何呲牙咧嘴，羅南直接跳過這個話題：“這個資料裡面，有兩處需要單獨處理。”
說着，羅南便將之前的標識位置展示給他們兩個人看。
章瑩瑩看紅圈中的人名，愣了愣神：“巴蒂？哪個巴蒂？”
“蒂城的那位，還是你給我介紹的，你忘了？怎麼看的資料啊？”
“我以爲是重名……”
主要是你不會去想武皇陛下的不好。
羅南暗歎口氣，臉上一點兒不顯：“據我瞭解，巴蒂當時應該還在老埃爾斯麾下，後來才爲武皇陛下服務。不過再怎麼樣，這都是陛下的人，諮詢也好，請教也罷，都要和那邊提一下，我就不再沾手了，你給你老闆打電話；後續和巴蒂溝通，也是你來。”
他快速跳過巴蒂，指向另一個紅圈處：“還有就是這位。”
“孟秋堂？”章瑩瑩對這個名字很陌生：“沒聽說過……謝董，你呢？”
“呃，也不太熟。”
“我也不知道，不過我主要關注的是他名下的資產。”羅南說着，在資料上點了點。
“德商大廈？”章瑩瑩這回倒是很快想起來，“這個應該是在河武區吧？”
羅南點出關鍵：“之前瑞雯所在的地下格鬥場，就在這棟大廈最底層。換句話說，那個格鬥場的負責人傑克，就是從這位孟老闆手裡，租了那個場子。”
章瑩瑩和謝俊平都是“哦”了聲，恍然大悟。
羅南繼續道：“不只是地下格鬥場，這棟德商大廈應該是有150層左右，當初我在大廈裡找到傑克的時候，記得他所在的區域，是在這棟大樓的一百四十多層。那是一間獨立的練功房，佔地不小，而且有着電力專線供應，可以支撐一部非常高端的供能機器……”
章瑩瑩挑眉：“是哦，他哪來的權限？”
這是一個權限社會，按道理，傑克那時只是回收層的一個黑幫頭子，本身好像還是黑戶。按理說他是絕對沒有權限進入到德商大廈的頂層區域，並獲得這種條件支持的，有錢也不行。
“這位孟老闆爲什麼要給他這個待遇，我想問清楚。”
“你這麼一說，我也記起來了。好像後續也調查過，但不了了之……那個傑克畢竟是與量子公司、深藍世界那邊有聯繫的，租個場子，開一間練功房，有的是辦法。”
“是什麼辦法呢？走了哪些程序？用了什麼人？這位孟老闆最好給我一個解釋，相應的，誰給傑克出頭，包括量子公司，也要給我個解釋。”羅南笑眯眯地在資料上又劃了個圈兒，“以前不了了之，不代表現在不了了之。如果都和一年前一樣，我不是白長這一歲了嗎？”
章瑩瑩呆看羅南兩秒鐘，才翹起大拇指：“行吧，你真行！人都死了一年了，沒想到你還是個特別記仇的。”
“是當時有些問題沒有解決，而且那個‘黑傑克’確實也不簡單。”
羅南哪能時時刻刻想着一年前就死掉的人物？
只不過這次，以“入夢法”檢測馬明彩的夢境，意外又發現了一些相關線索而已。
傑克不只是與馬明彩的一位代理人有不正常交易，事實上這位和去年死掉的馬明經馬老九關係很密切，中間有段時間與馬明彩本人的聯繫也比較頻繁。
記得與馬明彩會面的那晚，白先生曾推測，馬老九選擇“海青花”方案，是在傑克的地盤上遭遇誘導，卻未必與這位黑幫分子有直接關聯。然而，馬明彩老太太的記憶可證明，馬明經從頭到尾都被她姐姐賣了個通透，而且傑克與馬家姐弟關係，也超乎想象的密切。
有一段時間，在馬明彩眼裡，傑克就是老埃爾斯方面的“傳話人”
是構成她夢境中那個“模糊影子”的一部分。
現在想想，傑克的身份確實也有很多難以解釋的地方。
他是深藍世界出來的，原來只是一個礦工，加入了靈魂教團，卻又成爲了靈魂教團的叛徒。
這其實並不奇怪，奇怪的在於，他一開始隱藏得很好，竟然在李維眼皮子底下藏住了一些秘密。利用靈魂教團獲得的知識打基礎，後來想再進一步，才賣掉了靈魂教團，直接導致了“真·靈魂教團”覆滅。
當時，嚴永博就是和他交流對接這些事。
羅南機緣巧合，以“靈魂出竅”的狀態旁觀了他與嚴永博的交易現場。那時嚴永博竟然還需要再從他那裡獲得一項技術，和燃燒者有關的技術……李維不知道嗎？
傑克的口氣也挺大的，說那是“任何人都能成爲燃燒者的關鍵方法”。
當時聽着平平無奇，可現在想想，若是真的，也當了得。
從高比例的改造人、到未經任何改造的普通人，憑藉一枚機芯，就要做到這件事，理論上可行，實際上卻困難重重。
更何況，傑克還聲稱，這門方法，來自十三區。
當時羅南知道個鬼的“十三區”，可現在再想，裡面當真別有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