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夏。
蔣宇忙得焦頭爛額。
除了裴氏原有的一些工作需要正常開展以外,多格小鎮的工作也必須按部就班,裴總裁不在,他這個萬能助理只好組織開會。
會上,黎景之問道:“裴總裁大概什麼時候能回來?”
蔣宇只好說:“這個不好說,總裁陪總裁夫人出去玩了,也許兩三天就回來了,也許會玩久一點。”
黎景之便不屑:“爲了個女人連事業都不顧了,還真是讓人開眼。”
黎安明立即伸手拉父親,不讓他再說。
黎景之也意識到自己說多了,不再吭聲。他剛纔也是心裡不舒服才一時口快,要是裴亞爵娶的不是夏若惜那隻狐狸精而是黎曼晴的話,裴亞爵今天怎麼可能做出這麼荒唐的事來?
這足以證明妻子的選擇對男人來說有多重要,當初安亮要是沒有選擇夏雲慧的話,也許根本就不會出車禍,不出車禍就不會死,他就不會喪子。
越想心裡就越不舒服。
顧朗坐在左側,看着黎景之這副酸溜溜的樣子,富有深意地一笑。
黎景之對裴亞爵也是諸多不滿啊!呵呵,以後這齣戲真是可以演得更大更精彩了!
出了會議室以後,顧朗接到乾爹波爾納的電話。
乾爹在電話裡問:“多格小鎮項目的工作在順利開展嗎?”
“是的,一切順利!”顧朗說。
“裴亞爵本事不錯,不在華夏那麼久工作竟然還能順利推進。”
顧朗奇怪:“乾爹怎麼知道裴亞爵不在華夏?”
難道一直派人盯着裴亞爵?爲什麼?不是說了他的事情由他自己處理,他不插手的嗎?
波爾納在電話裡冷笑着說:“曼爾莊園有個夥計離開曼爾莊園以後正好去了我們波納莊園,提到曼爾莊園去了兩個華夏人,其中一個叫裴亞爵。”
顧朗一驚:“您說裴亞爵去了曼爾莊園,他去曼爾莊園做什麼?”
曼爾莊園他聽乾爹說起過,是乾爹在法國的家。
十五年前,乾爹離開了曼爾莊園,後來乾爹同父異母的弟弟埃裡克繼承了曼爾家族,之後不允許他再回曼爾家族。
波爾納在電話裡說:“不清楚,他只是個夥計,知道的事情很少。對了,與Sunny能聯絡上了嗎?”
“乾爹,我有件事情想與您坦白!”顧朗說。
波爾納在電話裡問:“什麼事?”
“Sunny離開了越南皇室,有我的幫忙!對不起!”
那端,波爾納不說話。
顧朗立即再道歉:“乾爹,對不起!”
波爾納便在那端說:“算了,不是太大的事情,不要弄得我們父子之間感情有嫌隙。阿朗,以後不要再做這樣的事情了,乾爹雖然不怪你,但是心裡並不好受。”
“我知道,乾爹對不起。我一時私心作祟,想讓她出來打亂裴亞爵的生活節奏。是我沒有顧全大局,對不起!”
“阿朗,你的仇你想要自己報,乾爹便不插手。但是孩子,你從小是乾爹看着長大的,雖然我們沒有血緣關係,但我是真心把你當成自己的親生兒子,任何時候只要告訴乾爹你需要幫忙,乾爹必定傾盡組織的力量爲你報仇。”
“不行!”顧朗立即制止。
頓了一下,他說道:“乾爹,我自己報!”
組織是有紀律的,他怎麼能讓乾爹因爲他而壞了規矩?
“好。”波爾納應聲。
掛斷電話以後,顧朗立即給歐夢然打電話。
電話一接通,他的語氣顯得急切:“歐思蓉是十五年前被人帶走的?”
“誰知道啊,反正是失蹤了。”歐夢然不滿,一點也不願意提到歐思蓉的名字。
“帶走她的是法國人?”顧朗再問。
“誰知道他哪國的啊?”歐夢然更不滿。
老公不願意在她身邊,連兒子都不願意多陪她一天,毅然離開華夏前往意大利,她心情實在是好不起來。
突然,她眸光一亮,急問:“歐思蓉是不是還活着?是不是有歐思蓉的消息了?”
顧朗說:“大概是。”
歐夢然咬牙切齒:“我就知道這個賤人還活着!”
顧朗在電話裡笑:“她可是你的親姐姐。”
“呵呵,親姐姐,這世上沒有任何東西是靠得住的。要是她真的把我當成親妹妹,就不會在知道我喜歡夏雲博以後斥聲讓我放手。從前的那些謙讓不過是她不想要的東西而已。通過夏雲博的事情我才知道,原來在她心裡,我一直是個揀垃圾的。”歐夢然憤然地說着。
顧朗掛斷電話,眸子裡閃過寒芒。是啊!這世上沒有任何東西是靠得住的。
裴亞爵不在華夏,這是個機會。
他迅速登錄郵箱,給黎曼晴發了封郵件:我已經與乾爹說了你的事情,這件事情他既往不咎了,你可以回華夏了,爲自己報仇吧,有什麼手段就使出來吧。
黎曼晴迅速回復:我突然想要另一種生活,再見!
顧朗憤然:你這是過河拆橋?
那端,黎曼晴沒有回覆。
顧朗又發:黎曼晴,做人不要太無恥,欠了的債都是要還的,總會有被追討的時候!
黎曼晴那端依然沒有回覆。
顧朗便冷冷地笑了起來。很好,放他鴿子!竟然敢放他鴿子!
他將電話往副駕座位上一扔,伸手快速拉過安全帶將自己拴好,迅速將車開走。
他一邊開車一邊激動地打電話:“裴亞爵短時間不會回來,這是一個好機會,想辦法一定要把混凝土的協議簽下來。”
*
越南。
平坤帶人審問了抓住的人,各種
那個組織核心的機密他們並不清楚,只知道組織總部在意大利,名字叫A+組織。每次出任務的時候,都會派出不同的人,他們主要收集各國大型集團的商業情報。
審完了以後,盲絕提議將人放了。
盲絕猜測他們背叛了組織以後應該會脫離組織自己找地方生活,但萬一他們回到組織呢?他們就可以順藤摸瓜,反正這兩個人留下來對他們意義也不大。
放走兩個人以後,平坤對盲絕說:“先生,韓蓓已經兩天沒有吃東西了,您要過去看看她嗎?”
“嗯。”盲絕的臉色變得難看。
盲絕獨自去某個房間。
在門口把守的兩個人看到是盲絕,立即恭敬地開門。
房間裡的燈光並不明亮,透着昏昏綽綽的光芒,韓蓓躺在牀上一動不動,盲絕突然覺得情況不妙,他立即走到牀前。
牀上,韓蓓閉着眼,臉色臘黃,嘴脣乾得起皮。
盲絕喊了一聲:“韓蓓!”
牀上的人沒有反應。
盲絕再喊了一聲:“韓蓓!”
牀上的人依然沒有反應,彷彿死了一般。
盲絕伸手探了探韓蓓的鼻息,還活着,氣息微弱。
他輕輕地搖晃了她,再喊了一聲:“韓蓓!”
牀上的人依然沒有任何反應。
盲絕突然用另一道聲音喊了一聲:“大嫂!”
牀上的人彷彿抽動了一下。
盲絕又再喊了一聲:“大嫂!”
韓蓓的睫毛顫了顫,用力睜開眼來,她半眯着眼努力將光聚到一起,看向盲絕。
眼前彷彿出現了一張熟悉的臉,她嚇得一個哆嗦。
“大嫂!”盲絕再喊了一聲。
韓蓓便傷感起來,聲音虛弱無力,十分緩慢:“安亮,是你嗎?”
“是,是我。”盲絕說。
韓蓓脣角便勉強地牽起來:“我已經死了嗎?怎麼見到你了?”
“你還活着。大嫂,你知道黎曼晴已經被抓回來了嗎?”盲絕爲了使韓蓓清醒,他刺激她。
果然,聽到黎曼晴又被抓回來,韓蓓的眸子猛地瞪大。
她一下子看清盲絕,眸子裡是難以置信的神色,她往盲絕身後看去。
盲絕說:“大嫂不用找了,我就是黎安亮,八年來不敢露面,一直隱姓埋名!”
“你還活着?”韓蓓震驚。
“是,還活着。”盲絕憤然。
“那你怎麼不回家啊?”
“回家然後讓人再害一次?”盲絕冷然。
韓蓓眉頭擰起來。
盲絕冷笑:“大嫂到現在還不知道嗎?當年策劃車禍的,是您的好女兒和好丈夫。您的女兒是主導!”
“你說晴晴?當年的車禍是晴晴策劃的?不可能,這不可能!”韓蓓不信。
“大嫂現在都這樣了,還不明白她有多心狠嗎?爲了離開這裡,她連自己的親生媽媽都可以犧牲。你爲了她變成現在這樣,值得嗎?”
韓蓓的眼淚從眼角滾下來,聲音很輕:“這世上,沒有不愛孩子的媽媽,每一個孩子都是媽媽身上掉下來的肉。我只是沒有想過八年前的車禍竟然是她策劃的,安亮啊,對不起,是我沒有教好晴晴,對不起……”
盲絕打斷韓蓓的話:“爲了她把自己弄得要死了,就沒有一丁點後悔?”
韓蓓脣角勾起:“你還活着就好!怎麼會後悔呢?只是快要死了,就是當場死了也心甘情願啊,當媽的人,就想要爲孩子承受一切苦,只想用自己的命來換孩子的平安!”
盲絕久不說話,他深深地看着韓蓓,看到韓蓓虛弱地閉上眼,他大聲道:“來人,送吃的過來,要清淡的,要流食,快請醫生!”
他腦海裡突然過電影一般地想起在黎家生活的一切。
韓蓓是他大嫂,也是一個傳統的女人,嫁到黎家以後,將黎家的生活打理得井然有序,對他這個小叔子也挺好的。
下雨天,她爲黎安明送傘的時候總是會多帶一把給他。
其實開車並不需要傘,可是她的行爲讓他覺得暖心。
她瞭解家裡每一個人的喜好,安排菜的時候也總是會照顧他的口味,每天餐桌上至少會有兩道他愛吃的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