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恩由下至上打量了一遍日慕衣,皺皺眉頭說道:“亞帝斯,這人是誰?還有,你怎麼渾身溼漉漉的?”
亞帝斯把額前的頭髮捋向一邊,“不小心掉到水裡了。”
日慕衣看了看一旁的亞帝斯,沒有說話。
“詩依,究竟是怎麼回事?”
宗政翌似乎平靜了下來,但眼中卻有着不可忽視的火花。
“他們……是我朋友。”日慕衣如實地回答,但心裡總是發虛,“很久以前的朋友。”
宗政翌將信將疑地看了看三人,隨之把目光轉向日慕衣,“我相信你。”
日慕衣微微點了點頭,心裡暗暗鬆了一口氣,過度的放鬆讓她沒有察覺到身旁的人的神色。
亞帝斯感覺到了瑞恩不解的眼神,笑了笑說,“她是衣兒。”
“衣兒?”
瑞恩驚訝地大叫,想起來了那個怎麼也忘不掉的女孩子。
“你們似乎很早就認識了?”
“是啊,很早以前。”
日慕衣走在前方,不願去回頭對視身後那一雙雙眼睛——她知道,現在不是敘舊的時候,因爲宗政翌也在,她不能讓她喜歡的人誤會。
“天涼,小心感冒。”
宗政翌脫下外套,披在日慕衣身上。日慕衣沒有拒絕,淡淡地回以微笑。
四人跟在日慕衣身後,他們一列走在林蔭山道上。每個人的心中所想都不一樣,懷着各自的情緒,不知不覺中快要到達山頂。
日慕衣一邊走一邊在回想,回想着安旭娥說的話,便感到一陣陣的不安。她究竟要自己怎麼做才肯罷手?
還有,亞帝斯、百里崎晨和瑞恩突兀的到來,究竟是好還是壞?
這樣想着,已經能見到昏暗的天空。六點鐘的春天甚是愜意,尤其是在這風景獨好的鬆華山上,晚霞包圍在山頂,所有人像踩在雲彩上一樣。
耳邊逐漸清晰了鬨鬧的聲音,日慕衣回過神來,四周有很多同學來來去去地忙碌着,支着帳篷,商量着晚上的野餐該吃些什麼。
“衣……”
瑞恩剛想說話,卻再一次被百里崎晨拉住。他朝百里崎晨投去幽怨的目光——這一路上,他不止十次想對日慕衣說話,卻一次次地被百里崎晨拉住。
“幹嘛?”
“你要幹嘛?”
“不要以爲中文比我說的標準就得意洋洋了,我想和衣兒說話都不行嗎?”
“笨。不知道衣兒現在的身份是假的嗎?你一跟她說話不就露餡了嗎?”
“我敵不過你那二百多的智商。”
兩人在後面小聲地交談着,聲音如蚊子般嗡嗡地細小。
“喂。”
“我的智商可沒有二百多。”
“上次剛測過的……”
“喂!”
日慕衣簡直無語了,難道是自己的聲音不夠大,他們聽不見嗎?
“你們兩個人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能講話了?我是不是有點打擾你們的曖昧了?”日慕衣的眼中跳躍着不明的光。
瑞恩笑笑說道,“不打擾,當然不打擾。”
亞帝斯等人陰着臉看着瑞恩,日慕衣噗嗤一笑。
“瑞恩,看來中文還沒有學到位哦。”
合着瑞恩是以爲日慕衣在說客氣話呢。也是了,一個從小生在英國長在英國的人,中文能說成這樣就不錯了。
“衣兒,你想說什麼?”百里崎晨溫柔似水的目光似乎要將冰寒融化,給人的感覺就像踩在軟綿綿的沙灘上一般溫暖。
宗政翌有些微怒,“不許你這麼叫依兒!”
瑞恩這才認真地看了看宗政翌,隨後狡黠地說道:“長得不賴。”
宗政翌桀驁不羈的臉龐繪着淡淡的而又似白天鵝似的高傲,眼裡充滿着不屑。
“但通過我們查爾斯家族歷代的超能力,我能洞察出並且確定——你是一個從小在溫室中生長的人,所以缺少成熟和冷靜。”
查爾斯家族的超能力?日慕衣偷偷地笑了一下。
宗政翌張張口,剛想說話,卻被日慕衣打斷,
“還有沒有人聽我說話了?”日慕衣眼底含着笑意,“喂,四位大帥哥,你們沒發現自己已經成了焦點了嗎?”
四人向四周望望,果然剛剛還在吵鬧的山頂已經沒有聲音了,似乎感受得到身上灼熱的目光,以及讓人透不過氣的壓抑。
“哇塞!簡直是尤物!”
“那個淺藍色眼睛的好漂亮哦!”
“綠色眼睛的也不錯啊!”
“我覺得那個最溫柔的褐色眼睛的最好看!”
亞帝斯三人被嚇了一跳,顯然是在英國沒有接觸過這樣的局面。
日慕衣無奈地笑笑,“習慣就好了,是吧,翌?”
宗政翌點了點頭,卻顯得有點不高興。
“翌,怎麼了?不高興嗎?”
“沒,走吧,我們去大帳篷。”
“好啊,走啦!”
日慕衣蹦蹦跳跳地揹着包跑向遠方,夕陽把她的影子拉得很遠很遠。
亞帝斯不禁會心一笑,“她還是沒變……”
百里崎晨依舊溫柔地笑着,似乎這就是他平常的表情。
“我倒是覺得,有點奇怪。”
瑞恩小聲嘟囔着,周圍的花癡聲淹沒了他的話,誰也沒有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