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落他並不看瞬間變了臉極力想要辯解的向建森,轉而看向向老爺子:“祖父您是要那對龍鳳胎還是選擇我?”
面帶自嘲冷淡平靜,但越是如此越是讓向老爺子心頭一沉。向錫此言無非就是讓他做出抉擇,二選一而不是所謂的二者和平共處。
一個是已經成年、成就不錯、根正苗紅背後還有魏家扶持的孫子,一個是來歷不明、生母出生不好纔出生還不知道以後性格如何的私生子,會如何選擇幾乎是不用考慮的。
在今天這短短的時間內,向老爺子卻是足足像是老了十幾歲,眼底越發渾濁、脊背越發彎曲,本就蒼老的面容越顯倦色。他看向面色堅定不容他其他選擇的孫子,又看了看憔悴悽楚怨恨的兒媳,在看了眼滿臉焦灼、掙扎猶豫卻怎麼也下不了決心的二兒子,終於疲倦上頭,擺擺手再也不看自己如今唯一的兒子一眼,疲倦啞聲道:“你自己處理就好。”
他這輩子想要向家圓滿的繼承下去,卻讓大兒子離心、向家名聲盡毀、二兒子廢物點心、想要孫子繼承家業,卻增長了孫女野心鬧得如今下場。而在沒了大兒子那部分產業之下,向家該如何在京城立足。百年後他還有什麼臉面去面見長輩,況且……如今向家名聲盡毀,他又要怎麼辦?
他站在原地杵着柺杖手指發抖,擡頭看向向家如今唯一的希望,他的孫子卻是面帶冷漠的看向兒子,再想到這一切的製造者向沄,他眼前一黑控制不住的暈倒在地。
“祖父。”向錫臉色一變快步搶先上前扶起老爺子,掐住老爺子的人中,這次大廳內響起傭人不做假的呼喚聲和叫救護車的聲音。
隨着救護車急速駛來帶走向老爺子,短短半個小時時間向家大宅內發生的事就像是長了翅膀一樣的飛到了京城那些世家耳中。向家分家、向建林棄向家而去、向老爺子住院、向建森私生子事件、向沄因不知名事被向家拋棄、也因私生子事件,魏家大發雷霆在向老爺子還在搶救室的時候,將向建森揍了個半死,向錫冷眼旁觀、魏玉香痛快又憤懣。
伴隨着這些小道消息的透漏,所有人都知道曾經站在京城世家頂端之一的向家落敗了。最能引動一個家族敗落的不是外部的力量,而是內部的腐蝕。而如今在向家內部的勾心鬥角之中,向家徹徹底底的落敗了。
向建林接到向老爺子搶救的消息時正坐上他的私人飛機出國,聞言閉了閉眼敲打着扶手淡聲道:“吩咐起航。”
助理連忙應是,下意識看了向建林一眼,卻見他面無表情之下根本讓人窺不見心底的思緒。助理心中一凝,快步轉身離開。不多久後飛機隨之準備起航,當飛機升上空時,向建林俯視着下方的城市,輕聲詢問道:“向沄到底在哪邊,快點給我消息。”
一直待在他身邊的出演恭敬頷首,能庇佑向沄、並且與他們有嫌隙的無非就是那幾個人,想要調查說難不難但說容易也不容易,畢竟能和老闆比肩之人,絕對不會簡單到哪裡去。但既然鐵了心庇佑向沄,那麼肯定不會讓他們逮到線索。但……楚晏眯了眯眼,輕聲頷首道:“我們不如從最近與我們有過交鋒的人查起。”
“嗯。”向建林閉着眼,手指慢吞吞的敲打着扶手,沉聲吩咐:“將向錫涉及知道的那部分公司機密全都處理好。”
向沄能知道的公司消息來源無非就是向錫之處,只要處理好了這一點,雖然現在時間晚了倒也能抱住大部分。楚晏頷首記下來,又聽向建林說道:“向婧那邊……你找人看着她,不許她再亂來。有事就告訴我,她的銀行卡給我限額。”
楚晏頷首,向建林又道:“朵朵這邊,算了你不用插手,有封景虞在也出不了什麼大事。但身邊的保鏢不用撤走,讓約翰護着她。如果她工作上有需要,你儘管幫忙。”
楚晏再次點頭應是,而吩咐完了這些向建林閉着眼再也沒說一句話。但這幾句話吩咐卻讓他越發看不懂老闆到底是怎麼打算的。到底是更看重安朵還是向婧?
他皺眉丟開這個思緒,而這邊廂向建林閉着眼摁了摁眉心到底將向老爺子住院的事壓在心中。既然走到了如今這一步就莫要反悔,無論老爺子是真病還是假病,他一回頭之前所有的打算盡會煙消雲散,與其這樣倒不如毫不理會,等到了國外再打聽結果。
距離向家大宅不遠的蕭家,蕭老爺子聽到向家發生的事,放下手中拿着的柺杖,冷笑着大馬金刀的坐下:“算他還有點血性。”
蕭儲卻是不屑爲之:“現在有這個決心和向家鬧翻,早年幹什麼去了。”說到底,要不是向建林當年的自私,蕭綰也不會沒命:“爸,我們還去嗎?”
旁邊一家人已是摩拳擦掌的準備好,但因爲向建林大鬧向家的事情傳來,他們愣了的同時到底不知道該去還是不去了。
蕭老爺子冷笑,順手敲了距離他最近的蕭遠渢一棍:“你興奮個什麼勁兒,自己去上班。”沒眼色的混賬玩意兒,他都放下柺杖坐下來,還去?去個屁啊!
蕭遠渢故作誇張的倒吸一口氣:“爺爺,您輕點,我骨頭脆,打壞了住醫院幾個月怎麼得了。”
蕭老爺子舉起棍子作勢還要打,蕭遠渢連忙機靈的蹦開幾步,順手接過傭人手中拎着的公文包,伸手一捏領帶再彈了彈袖口,嬉皮笑臉的模樣霎時變得正經而貴氣:“既然您讓我去上班,那我就先走一步了。”
“那爺爺我也先走了。”蕭遠漠看了看時間,伸手敲了旁邊滿臉失望的安衡腦袋一下:“我今天的會議正好要經過他學校,我帶他去。”
安衡失望的心肝肺都在嘆氣,他是天不怕地不怕就怕事情鬧不大的性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