搖了搖頭,她擡步剛想走出停車場,轉彎一陣刺目的車燈突然晃花了眼,安朵下意識眯起眼急忙後退一步,開進來的黑色卡宴也連忙剎車,司機探出頭問道:“小姐你沒事吧?”話落卻一下子看到了安朵,發出驚訝的咦。
“沒事,抱歉。”安朵絲毫沒注意到對方的異樣,摁了摁帽檐就要走,哪知道經過黑色卡宴時,車窗突然搖下,露出一張俊美如鑄的面容來:“安朵?”
慵懶沙啞的聲音驀然在耳邊炸響,安朵一驚連忙轉過頭,就看到車內的人正將墨鏡摘下,車內橘黃的暖色燈光下,深邃漆黑的眼正一眨不眨的盯着她,見她看過來,疑惑的一挑劍眉:“這麼晚了,你怎麼在這裡?”
“……封哥?”安朵驚訝的睜大了眼,然後飛快的低下眼瞼,紅脣微卷:“劇組在那邊聚餐。”
在車內燈打出去的燈光下,安朵捲翹蒲扇的睫毛看起來格外清晰,那不住顫抖的弧度讓他突然想要手癢的去摸一下,親手感受一下那對睫毛在觸碰掌心的顫動。但在看到安朵顯然緊繃的肩膀時,將這種莫名的衝動制止住,眉心微蹙,俊美的面上露出思考的疑竇來:“《十里上海》?但我記得這部戲還沒開拍吧。”
安朵心臟猛地一跳,驚訝的擡頭,他怎麼知道自己試鏡了十里上海、還曾經拿到過霓裳那個角色。腦中飛快轉了一圈,她搖頭淡聲解釋道:“那邊試鏡沒過,這是新的劇組。”
卻不知道得到她這個答案的封景虞眉頭一皺,薄脣掀開、修長的手指抵着車窗的搖動鍵,問出的答案讓安朵又是一驚:“陸康不是說你過了嗎?”難道這其中出了什麼意外?
封景虞若有所思的擡起眼簾,就看到安朵站在那裡怨念的掃了他一眼,動作飛快卻愣是被他捕捉到。他眉梢一挑,難不成這其中還有他什麼事?正想出聲詢問時,手機鈴聲急促的響了起來,他低頭一看而後皺眉將電話掐斷,然後又擡頭看着因爲他出現顯得尷尬侷促的安朵,薄脣微掀聲音低沉的說道:“現在已近很晚了,聚餐完了就快回家,別在外面逗留。”說完朝安朵點了點頭,又將墨鏡戴上,車窗在安朵面前搖了上去,下一秒車子就緩緩的開進了停車場找車位去了。
眼看着給自己莫大壓力的人離開,安朵忍不住吐出口濁氣來,沒空去想應該在國外拍戲的封景虞怎麼還留在國內,拿起手機又給安衡發了條短信說自己會晚些回去,這才摁着帽檐快步走進了店內。
哪知道才走進去,手腕就猛地被人抓住,她一驚下意識想要踢過去時,頭頂上傳來齊雲戈擔憂的聲音:“你接個電話怎麼這麼久,不知道現在外面黑透了嗎?你再晚一分鐘不進來我就出去找你了,對了把你的電話給我,省的重要關頭找不到人。”最後一句話他說的義正言辭理直氣壯,但咕嚕一下轉動的眼珠卻擺明了他的心思。
安朵盯着那隻抓着自己手臂的手,再擡頭看向店內各種意味深長、恍然大悟的目光,一時間滿頭黑線的無語凝噎。
另一邊廂,卡宴停在停車場後,封景虞擡步走進了一間隱蔽安靜的茶樓,方一走進去他就摘掉墨鏡,脣角微勾似笑非笑的對藍森道:“你去查下那丫頭的角色被誰翹了,還有……我到底哪裡得罪她了。”盯着他的那模樣怨氣重得可以去演鬼片了。
“好。”藍森爽快答應下來,拿出手機飛快撥出去一個號碼。一邊擡頭看向走在前面的封景虞,難以理解的搖搖頭。
說對那丫頭看不過眼吧,第一次壓戲給了她進步的空間、第二次灌酒臨到中途還特地出去找人、第三次在學校更是給她幫腔說話,否則安朵真以爲轉學手續能這麼容易好辦?就在剛纔向來不喜歡多管閒事的封景虞更是囑咐安朵早點回家。
這些舉動由一個男人對一個女人做出,足以證明對她感興趣。但偏偏,他家這位影帝不以常理來論,要是真感興趣不會只這麼客套有餘、生疏有禮,所以他倒是十二分好奇,封景虞到底怎麼想的。
思考間,電話已經接通,他搖搖頭將這些想法拋之腦後。大影帝的想法常人向來難以理解,他這種正常人中的凡人就更理解不了,他看着封景虞走進了二樓包廂,然後才走到旁邊的窗口,笑着招呼道:“對,是我,今天恐怕要麻煩你一點事兒。”
不過十幾分鍾時間,藍森就將所有事情問了出來,不知道對方說了什麼,向來八面玲瓏的他臉色卻是猛地一變,然後又飛快的恢復如常,和對方又說了幾句後,這纔將電話掛斷。
回憶起剛纔聽到的事情,藍森不由得吐槽的搖了搖頭,擡步朝包廂走去。怪不得向來穩得起的安朵都控制不住的露出怨氣來,要是他遇到這種無妄之災恐怕是恨不得當場就和封景虞撕逼起來了。他剛打開包廂門,就看到一箇中年男人灰溜溜的走了出來,臉色難看的看了他一眼,飛快走下了樓,眨眼間就消失的無影無蹤。
藍森眉梢微挑,正疑惑間包廂內傳來封景虞懶洋洋的聲音:“問清楚了就進來,在那裡呆着是想當門神?”
藍森嘿嘿一笑走進包廂,就看到封景虞正跪坐在木質的矮桌前,在正聚精會神的泡茶。他動作優雅流暢、舉手投足都帶着幾分灑脫之氣,手中的杯盞流雲水榭般。聽到動靜擡起眼簾,淡淡瞥了他一眼,端起一隻拇指大小的杯子愜意的飲了一口,淡聲揚脣:“說吧,到底是什麼事。”
藍森忍不住撲哧一笑,將剛打聽到的事情說了出來。話音落下,封景虞還噙着笑意的脣角就突地抹平,向來慵懶隨意的深邃眼眸中寫滿了冷意,周身氣勢迫人的厲害。下一秒他冷笑一聲,淡淡譏諷道:“我那位學妹這幾年在圈內混別的沒學會,但那些私底下對付人的手段倒是學了個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