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原本很嚴肅很正經的交代事情眨眼就變成了座談會,還是對自己少年時期他自覺丟人的一件事。封影帝寒着臉眸色沉沉的盯着她,安朵笑眯眯的不爲所動,故作不解的問道:“怎麼不說了?”
瞥見安朵臉上的愉悅和興奮,封景虞內心略嘆氣,發現自己在她面前似乎越來越沒有威嚴。端起咖啡,眉峰微皺的淡聲說道:“當時我並不知道這件事,也不知道兩人的交易,所以等知道霍清清因爲我被向沄遷怒後,順手幫她找了一個新的工作。這才逐漸有了一些聯繫,算是一個能說得上幾句話的普通朋友。不過也僅此而已,但我沒想到的是……”封景虞眉頭更加皺緊,似乎不知道怎麼形容接下來的事情。
卻聽安朵衣服神棍狀的瞭然模樣:“正因爲你對霍清清態度變好,她反而對你起了心思是不會死?比如看多了普通留學生一飛沖天變成豪門少奶奶的故事,想演一番現實版本。”
封景虞瞬間黑線,在安朵還在繼續格外有道理的胡編亂造的時候,伸手捏着一顆葡萄放進她嘴中,打斷了她的話:“胡說八道什麼。”
安朵嚼着口中的葡萄,聞言似笑非笑的挑眉:“難道我說的不對?”
封景虞哭笑不得的摁了摁眉心,略陰沉的回答:“……大概對。”
果然如此!
想到霍清清真的對自己未婚夫抱着別樣的心思,而剛纔還一副淡定自若大方得體的站在門外,安朵越發胸悶之餘卻又不得不承認這個女人真的很有幾分心計和冷靜。無論是封景虞口中算計向沄拿到錢的事,還是剛纔站在門外大方自若的模樣,直覺告訴她這個女人並不簡單。
安朵皺了皺眉,戳着盤子裡的雞蛋白,追問:“然後發生了什麼?”
“大概過了一年多,向沄察覺到她和我有聯繫,將這件事鬧大和霍清清鬧得不可開交,我也正是那時候才察覺到了兩人之間所謂的交易,後來事情曝光霍清清退學消失,至於向沄……”封景虞輕描淡寫:“這件事發生後,家裡人察覺到她的性格太有問題,所以除了工作上的合作外,和向家再也沒有私交。”
說完他盯着安朵解釋道:“也正是因爲那時候這件事鬧得有些大,霍清清消失後,不少人都以爲她和我有國關係,也正是因爲這樣向沄恐怕才突然找了霍清清出來。”
這件事應該是他在女人身上栽的最大跟頭,十來年前的封三少自然不會有現在的沉穩冷靜和無情冷冽,但鮮少幾次的善心卻陷入了兩個女人的相互算計,這也着實給他敲響了緊鍾。
安朵默默聽着,忽然間腦中閃過一道璀璨的亮光,她猛地擡頭,握着刀子反問:“你說有沒有可能其實霍清清根本沒消失,只是和向沄達成了新的協議?所以現在向沄才能第一時間找到霍清清,不過……”安朵皺眉拖長了聲音略帶無語的嘲諷搖頭:“這兩個女人也真是夠了,向沄自以爲自己把霍清清控制在掌中,霍清清則是一邊算計着向沄的錢一邊反倒是被向沄掣肘住,就是不知道當以後真相大白的那一天,兩人會是怎樣的表情。”
“這和我們有什麼關係?”封景虞面色冷淡而毫不在意,看向安朵的眼中帶着淺淡的微笑:“自己做的事,當然得自己承擔相應的責任。”
恰在此時,安朵直起身來忽然問道:“向沄今天故意讓霍清清在我面前演這場戲,你說她還會不會有後續手段?”
這個答案時顯而易見的。
封景虞深邃漆黑的雙眼微眯,優雅的翹起脣角和安朵對視一眼,旋即擡手敲了敲她的盤子,溫聲叮囑:“聽完了就吃早餐。”說完拿起手機發送出去了一條短信。
一大早起牀就見了霍清清還聽了一個這麼大的八卦,安朵怎麼可能還能靜下心來吃早餐,她隨口吃了一些就把刀叉丟到一邊,轉而拿起手機上網。
而另一邊霍清清抱着手中的文件夾踩着高跟鞋臉上迎着大方而淺淡的微笑走出酒店,她一步一步的朝停車場走去,看上去鎮定而優雅,清麗又端莊,一眼看去任誰都會覺得她是一個事業有爲的成功女性。
也的確如此!
她這些年的工作成績足以讓很多人羨慕嫉妒,她也一樣爲了自己如今的成就而滿足自得。但所有的事情從幾個月前開始就變了。
霍清清臉上的笑容看似恰到好處的讓人心生好感,但仔細的看去她的笑容僵硬而凝固,好想是有人拿着尺子比着又好想是有人在她臉上貼了一張名叫微笑的貼紙,然後她就掛着這張貼紙走來走去。
她看似鎮定實則脊背僵硬、雙腿發軟的朝自己的車子走去,當滿是汗水的手拿出鑰匙打開車門,當她坐進駕駛座內,她整個人都像是虛弱一般的癱軟在那裡。
恐懼!擔憂!害怕!
諸如此類的情緒一層一層的往上蔓延,打得她猝不及防之餘又恐懼萬分。那種讓人頭皮發麻的恐懼感從封景虞輕飄飄的隔着他的未婚妻看向她時,就已經深入骨髓。
完了……
霍清清蒼白着臉,渾身痠軟的抓起手機想要去辯解去解釋,但打開手機後她卻茫然的不知道該怎麼去解釋。
她被向沄指使來勾引封景虞,但只有她自己最清楚兩人當年什麼關係都沒有。或許曾經算得上是朋友,但所謂的朋友情誼都伴隨着當年她的荒唐行事曝光徹底的撕裂。向沄讓她來與封景虞接觸,她自己都知道是自取其辱。但沒辦法她又有什麼辦法,向沄抓着她的命脈,她除了答應過來自找苦頭還能怎麼樣?
所以和封景虞第二次見面後,她不甘被向沄這麼遙控指揮,私底下和封景虞的人取得了聯繫。她以爲自己至少是有用的,至少對封景虞而言,自己至少能擔當那個聯繫向沄的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