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辰眯眼陰晴不定的盯着前方,手指頭在發抖,誰都不會知道,他每天每夜做惡夢,安卿被推下去那瞬間手指的觸感還有那猩紅的血液讓他噩夢連連,他越想呼吸就越重,幾分鐘後他深吸口氣咬牙恨聲道:“給我找個安全的心理醫生。”
鄭聞鬆了口氣,笑着將文本撿起來展開後送到林辰手中:“好好看,這些問題都是待會兒要問的。”
林辰冷着臉再次翻開文本,在看到十個問題起碼有九個和安卿相關時已經足夠冷靜:“知道了。”
高高的樓梯、跌下去渾身碰撞的疼痛、腦後那股熱烈涌出的血液,還有漫無邊際的黑暗一圈一圈纏繞過來,驚得安朵猛地坐起,十指抓着白色的牀單臉上的表情帶着驚懼未消:“啊!”
“安姐,你怎麼了?”羅曼聽到動靜連忙走了過來,看着她蒼白的臉和滿頭的虛汗:“你做惡夢了?”
安朵深吸口氣,努力平復情緒想將睡夢中的負面情緒趕走,足足一分鐘後才睜開眼啞聲問:“現在幾點鐘了?”
“七點了。”羅曼回答,擔心的望着她:“安姐你還好吧?”
“我沒事。”安朵抿着脣搖頭,翻身下牀:“待會兒還有聚會,現在起來梳洗也差不多了。”
“安姐要不然你別去了吧。”羅曼連忙遞給她一杯溫水,小心翼翼的看着她的臉色:“你現在看起來臉色好難看。”
“沒事,今天算是給你男神的送別會,大家都在我要是不去就得罪人了。”安朵擡步走進了浴室,一擡頭就看到了鏡子中蒼白着臉的自己,關上門將羅曼關切的目光一起關上,她盯着鏡子中這張年輕漂亮的臉,下一刻卻苦笑着捂住了臉頰。幾分鐘後她才鬆開手,若無其事的打開水龍頭洗了臉,十五分鐘徹底清潔完畢後,她擡眼看着鏡子中的自己,輕輕勾起脣角笑了笑。
指尖觸摸着鏡面中的這張臉,低聲告訴自己,安朵你不該就這麼容易被那個賤人影響,現在你該做的不是讓滿腔仇恨將你覆蓋,而是要從哪裡跌倒就從哪裡爬起來、站的比林辰這個卑劣的謀殺偷竊者更高,直到有能力找到證據將他送進監獄。
自我疏通了一番,再打開門看到羅曼關切擔心的臉時,她已經笑容如常,桃花瓣似的眼眸溢出笑容來,揉了揉羅曼軟軟的頭髮:“都說沒事了,你別擔心。你不是還想要你男神的簽名照嗎,喏今晚就是個好時間,好好把握啊。”兩人換了衣服,安朵扣上了一頂鴨舌帽遮擋容貌,這才馬不停蹄的離開酒店。
劇組聚會的地方是影視城附近的一個會所,這裡常年接待的都是來這邊演戲的演員,都極爲重視自己的隱私,所以這裡長久以來爲了吸引這些來拍戲的演員,安保十分嚴密,任何消息就算是那種極大的醜聞也從不會透漏出去分毫。口碑打出去後,這裡吸引來的人自然越來越多。王導將地點選在這裡這不是沒理由的,劇組有幾個大牌演員,要是在其他地方喝酒玩鬧被拍了照,指不定會惹出什麼風波,更重要的是因爲封景虞這個大影帝。他此次秘密回國進劇組客串的消息被藏得嚴嚴實實一個縫隙都沒透出去,而爲了在這最後離開關頭以免被人發現,所以王導不僅選了這裡,更是豪邁的包下了兩個大包廂。
這個會所安朵以前也來過好些次,問了會所前臺包廂地點後就熟門熟路的和羅曼上了電梯。快速找到包廂地點後,推開房門就聽到包廂裡已經是一陣鬼哭狼嚎的解脫,有人在吧檯喝酒有人在另一邊跳舞、還有人在玩兒各種遊戲,嘻嘻哈哈的都鬧成一團。之前在劇組的各種束縛在此時咔嚓一下解開,大家都玩兒嗨爆起來。
聽到動靜,正在那邊斗酒的鄧禹雙眼一亮,拎着瓶酒就湊了上來,扣着安朵的脖子自來熟的嘿嘿壞笑:“小朵子,你今天可來晚了,自覺自罰三杯啊。”
“對對對,晚來的人自罰三杯,來,上杯子。”
“不能抵賴啊,三杯快點喝!”
鄧禹特意拔高的聲音剛落,幾個和她相熟的演員就湊了上來,嘻嘻哈哈的不知道從哪裡摸了一隻玻璃杯出來,倒了滿滿一杯酒就朝安朵嘴巴送了過來:“不許拒絕,必須喝了啊。”
“好啊,三杯就三杯。”安朵眉梢一揚,似笑非笑盯着自己面前裝着滿滿酒液的杯子,不懼的接過來仰頭一口喝了下去。開玩笑,她的酒量可是以前這麼多年練出來的,不說三杯酒,就算三十杯也不成問題。見她這麼幹脆,鄧禹幾人頓時歡呼一聲,又拿杯子倒了一杯:“第二杯,繼續繼續。”
這邊正鬧騰得厲害,包廂中心的沙發處,端着一杯香檳愜意品着的封景虞聽到動靜側頭看了過來。一眼就看到了邊上正豪邁喝三杯的安朵,眉梢頓時一揚。發暗的燈光下安朵白皙纖細的脖頸線條柔和而緊繃,特別是在幾滴酒液順着下巴流下來的時候,配着她那雙本就勾人霧靄的眸子別提多誘惑人了。
封景虞正眯眼看着一杯酒突然遞到身前,溫菱含笑柔和的聲音在上方響起:“學長,才見面沒兩天你就要走了,下次見面還不知道什麼時候,先敬你一杯。”說着期待的看着封景虞深邃迷人的面龐,眼中劃過一抹迷戀。
思緒被打斷,封景虞眉間微皺,但擡頭時臉上已經帶着親切溫煦的笑容,接過酒杯,客套道:“你也好好演,能進王若明的劇組也是個機會自己好好把握。”
聽到封景虞關切的話,溫菱雙眼一亮連忙點頭應是:“學長說的是,我會好好表現的。”說着不知道想到了什麼噗嗤一笑:“我可還記得當初我大言不慚說要和您演對手戲呢,看樣子最近是不行了。”說完隱晦的看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