琳琅睜着一雙無辜的大眼,慢慢變得有些悲傷,她並不做爭辯,只是垂下雙手,默默的接受。
奚澤覺得有些怪,然而到底怪在哪裡?他忽然發現自己變得很輕鬆,身上再沒有之前那種被法器撕裂後,精神和軀體都彷彿要隨着時間推移而消失的無力感。
他劍尖仍然穩穩地抵在琳琅的頸上,雙目卻向自己身上逡巡,果然,腰腹上那道最深最長的傷口竟然奇蹟的癒合,而皮肉結實光滑,沒有留下一點被傷過的痕跡。甚至,他還能嗅到一點淡淡的香。
這是怎麼回事?
一陣林風拂來,這香味越發的濃郁,讓他整個人更加爲之神清氣爽。他疑惑地看向那閉目待死的瘦弱男孩,那香是從他身上發出來的。
奚澤因爲嬉姬,當然相信這世上有妖,而此時他面前發生的一切,讓他不得不推斷出:“你,不是人類?”
琳琅以爲自己真的要死在奚澤的手上了,但是那一刻她居然一點都沒有想到要逃,只想着,若他要她死,她便不活。
聽到奚澤的問話,她驚訝的睜開眼,目光清澈的迎向他詢問的目光,她張了張嘴,沒有打算說謊,雖然承認自己是妖可能會爲自己帶來災禍,甚至有可能被他趕離身邊,可是對着他,她不想欺瞞。
她沒有說出聲來,喉嚨的蠕動,碰到劍氣,那劍鋒太鋒利,她神情中微微閃過一絲痛楚,一滴鮮血滴在劍尖上,十分刺目。
奚澤眉峰微斂,撤劍迴轉,反手在衣襬割下一條,單膝蹲到琳琅的面前,將那布條纏在她的頸上。卻發現那滴血處瞬間凝固,皮膚上不曾有半點傷痕。
奚澤凝視着琳琅:”你是妖?”
琳琅點了點頭。
“我身上的傷,可是你治好的?”他再問。
琳琅目光純淨的滑過他已然敞露開來的結實胸腹間,點頭說是。
奚澤眉峰微解,上下打量着“他”,“他”看起來嬌小纖弱,作爲一個雄性妖來說,真的和一個普通人類沒什麼區別,甚至還比不上他麾下的強壯戰士,真不知道“他”的原身是個啥?
“我是沉香木妖。”琳琅作爲一個外表不被人看好的妖,除了能救人治病,還有窺視人心的本事,只要對方心智不堅,不能用心抵制,都瞞不過她的眼睛。
奚澤一開始還沒太在意,以爲她只是自報家門,是一隻比較坦率的妖。
“木頭也可以成妖?”奚澤有些驚奇,挑起一邊好看的眉毛。“我以爲只有有生命體的動物纔會修煉成妖。”
“將軍沒有聽說過萬物皆有靈嗎?木頭吸收天地精華,亦會產生靈氣,時間久了,潛心修行,自然可以成妖。”
奚澤是個大度的將軍,平時與兵士間也有不少互動,一開始他以爲這個小男孩趁着自己傷重昏倒之時,企圖對自己不軌,才心生殺意。但明白“他”是爲了救自己,心中的芥蒂早已消失。
因爲誤會嬉姬的緣故,奚澤滿懷歉意,懊惱自己對於人與妖之間的一時狹隘,逼走了嬉姬,所以面對這隻坦率的小妖的時候,就多了一分親近和耐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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