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先生坐在這裡,應該是已經想好了如何清算的吧?又何必問我呢?”
墨非然盯着她,她年輕的面孔上有種超越年齡的淡然,或許說是一種“反正我怎麼掙扎也是這種結果,又何必浪費力氣抗爭”的認命。
“張全偉答應了讓你做這個替身是嗎?不過,我必須告訴你,即使你已經爬上了他的牀,只要我說一句no,你還是什麼都得不到!單薇薇小姐,你已經失去了這個替身的資格。”
墨非然起身就往外走。
“墨先生!”熊微微撐着桌面站了起來。“爲什麼,你一定要針對我!我知道我打破你的頭,但我不相信你是因爲這件事,因爲在之前,你已經表現出對我的排斥感。我不知道我到底做錯了什麼,我只是一個在你們眼中連一粒微塵都不如的小藝人,你爲什麼就不能高擡貴手放過我?”
墨非然的眼中捲起一波怒潮,他回身走到熊微微的面前,起手捏住了她的臉頰,望着那雙充滿憤怒和倔強的眼,他每一個字都像敲擊在金屬上:“你覺得很委屈是嗎?在這個圈子裡,到處是張開的網,名譽,地位,金錢,你想要,就要去努力爭取。不是你付出就一定有結果,也不一定你走捷徑,就能最後到終點。這條路上,充滿了誘人的浮色,你染了滿身的色,還要得到別人的尊重,你覺得可能嗎?”
“那麼你呢,如果你不是生下來就含~着金匙,你能就這麼坦然的高高在上?你要不是因爲墨家的關係,你能在這條路上走得平步青雲?你沒有努力過,又憑什麼看不起努力的我?”熊微微毫不怯懦地瞪視着他那冷厲的目光,像一頭奮戰搏殺的小母獅。
“你以爲你能有多瞭解我?”墨非然眼中的光芒沉暗下來,倏然放鬆的力道,讓熊微微傾斜了一下。
他卻不再看她,再度轉身。
“我不想有多瞭解你!但你說,想要,就要努力去爭取!好,我不走捷徑,我不過就是想做個小小的替身,你又爲什麼不能給我一個公平的機會!”
墨非然停住了腳步,似是沉思了片刻,他重新坐回了椅子上,直視熊微微:“好,我就給你個機會。你應該知道和這個替身最主要的作用是什麼?”
“我知道。”
“那麼,你知道現在應該做什麼。”
熊微微有了幾分猶豫,手指有些緊張而下意識地捏緊了身上的布料。
墨非然輕輕冷嗤:“你的專業精神呢?現在只不過是我一個人,你還這樣放不開,若是面對着演員、攝像、燈光、導演以及其他工作人員,你該怎麼辦?就這樣傻站着,耽誤大家的時間?”
熊微微咬了咬牙,心中腹誹,我寧願面對着整個劇組,也不想只面對你一個人好嗎?
她很清楚,這已經是她最後的機會。
她一閉眼,手指顫抖地伸到頸後,費了不少時間才把繫帶解開。
光滑柔軟的短裙像一隻翩然墜落的黃色蝴蝶,在空中漂亮的打了個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