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經忘記了這是什麼時候了,或許已經過了一千年,或許是一萬年。天啊!時間已經太久了,久的讓我都幾乎要忘記了我到底是爲什麼被困在這個星球上的,久的讓我親眼目睹了一個星球無數次的滄海桑田。所以,我選擇把它記錄下來,我的過去,還有我的現在。而我感覺得到,漫長的生命沒有絕對的永恆,而我聽到了自己的生命即將終結的聲音,或許是明天,也或許是再一個一千年後。希望在那個時候我仍然記得我是誰。
我叫紅星,如果你們知道這段文字的意思的話,如果你們認識我的話,如果在多少年後看到這段文字的是你們,凱瑟琳、鄭海洋、我的地球同胞,儘管你們現在很可能並不認同我,但是而我現在真的非常懷念曾經的地球人時光。我可能和你們一樣,成爲哪一艘希望號上的船員,執行着探索宇宙的任務,儘管我知道自己永遠回不了地球,但是起碼我並不像現在,這麼的孤獨。
我叫紅星,一個普普通通的生命體對於宇宙而言。我誕生於一個普通的甚至是貧弱的小星球上,她叫地球,她的母親我的祖母叫太陽,偉大的恆星,孕育了地球的生命。我們在地球上生存,掠奪、戰爭,我們狂妄的認爲我們就是這個星球的主人。或許是我們太過頑劣到了無可救藥的程度,地球,我的母親給了我們一次嚴重的教訓,我們的基因,最基本的基因,區別我們和其他生物的基因,讓我們是地球人的基因,卻成爲了我們的倒計時的時鐘,生命的倒計時。於是,我們離開了她。
而我,雖然我的確是處於好意,但是這中間的差錯卻是將我一步步推入了人類的對立面,兩次的戰爭,一次小小的實驗失誤卻釀成了一場波及世界的喪屍狂潮,一次思想的改變卻成爲了邪惡的極端宗教所發動的毀滅世界的戰爭。
人類需要優秀者才能夠繼續發展進化,就像是我們的祖先和尼安德特人一樣,聰慧者、強壯者,才能夠在優勝劣汰的自然生存法則中延續下來,保證人類的基因傳遞。現在的人類也是這樣,但平等的社會造成了人類進化的緩慢,人類的確能夠用機械將自己變得更爲強大,或許已經用不到生物的自然進化而讓自己更爲優秀。但是他們卻是忽視了一點,基因纔是我們的根本,科技能夠提高我們的生活質量並且讓我們更爲強大,但是在基因中卻往往隱藏這需要我們用自然的辦法才能夠解決的根本事情。比如這次的疾病,來自我們基因深處的自毀程序的啓動。
所以,我第二次做了一次惡人,把僅有的蜷縮在空間站中的起了個愚蠢名字伊甸園的還在苟活的人們消滅,他們就是現在的尼安德特人。我控制了大部分的希望號飛船。
希望號,人類的希望,尋找能夠居住的家園,但是大部分人都不知道希望號根本是一去不回的航行。或許都已經知道了,畢竟要想在廣闊的地球上找到自己能夠生存的星球這種機率是何等的低微。但是他們,那些在伊甸園中苟活的剩餘的人類,他們該爲了人類的進化而作出貢獻了,況且他們本來就是會死掉的。爲了日後新人類回到地球而減少些麻煩。
那些被派入宇宙的十艘希望號上的人們,他們是最合格的人類。長久的旅程孤獨而又危險,需要良好的心理素質、身體狀況,學識、遠見都必須具備,否則長久的沒有限制的旅程卻對會成爲一場毫無意義的宮鬥。
我控制了幾艘飛船,除了兩艘飛船的艦長啓動了自曝程序,除了老亨利和凱瑟琳他們兩人所指揮的飛船。老亨利,說起來我倒是有些想念那個壯碩的美國老頭子。他是一個軍人,真正的軍人!還有凱瑟琳,美麗的女艦長,如果我不是紅星,而是你的飛船上的一個普通的船員說不能我會想你表達自己的愛意,但是這只是如果,我是紅星,人類的敵人,你我的對立,或許你現在對我還有着很深的敵意,從那天我就知道了,但是假如我能夠有更多的時間,我有信心把你冰冷的內心融化。從那天我也知道了。
但是我沒有更多的時間了。從太陽系一戰之後,從太陽系一別之後,我便來到了一個令我瞠目結舌的世界,我才發現曾經的我的想法是多麼的可笑。而這時,我又有了一個新的目標,改變銀河系,讓銀河系從一個披着文明外衣的野蠻星系成爲像二十一世紀的地球一樣真正和平、平等的星系,不是二十一世紀的初期而是在中期和後期。
我費盡了辛苦成爲了銀河所謂的正式政府聯盟的主人。說是銀河的聯合政府,真正統治的地區卻也不過百分之三十,還有百分之十的區域都沒有被探索過,而銀河邊緣的區域更是無人問津。
我在這個位子上一邊暗暗準備着自己的計劃,一邊等待着機會。而這個機會終於被我等到。
光腦,這個噁心的生物,是地球人的基因和另一個生命的基因培養出來的變態怪物!它的適應能力極強,以吞食其他生命爲主,細胞能夠快速的分裂分化,就像是癌細胞,有智慧的癌細胞。
從他的首次進入聯盟的關注,同樣也得到了我的關注。上任因爲迫不及待的想要毀滅他而被流放黑洞,想必在進入黑洞的時候就已經死了吧。我成功上位,開始了自己的計劃的執行,但是我卻少了一個最爲重要的因素,能夠和光腦抗衡的條件。
當我得知凱瑟琳他們也來到了聯盟的時候,當我知道他們中多了一個小女孩並且這個小女孩能夠對光腦產生影響的時候,我的機會終於來了。
我獲得了她的能力,並把它植入了我 費盡心思研究的和光腦擁有差不多能力的生物鎧甲中,並計劃着讓穿着這些生物鎧甲的士兵成爲對付光腦的底牌。
但是我錯了,錯的離譜。我犯了一個愚蠢的錯誤,那就是如此長的時間,光腦不會還是曾經的樣子,當初菲比的能力能夠對他產生微弱的影響,但是在更加強大的今天,這種能力恐怕早已經失效了。
自我毀滅了聯盟之後,戰事又發生了令我意想不到的狀況,我高估了聯盟,聯盟根本沒有成立臨時政府,自裁決團所有人被我全部屠戮之後,聯盟真的就垮了。狗屁的聯盟!
還有聯軍,幾大文明的聯軍,沒有想到他們竟然這麼頑強,從銀河中央一直被打倒銀河邊緣,就那麼盤踞一隅頑強防禦,生生擋住了光腦數次的猛烈進攻,而我也和聯軍一樣處於被動。
在這個戰事僵持的時候,我的一個錯誤的決定直接讓我進入了失敗者的行列。我選擇了和光腦結盟。聯軍有着底牌,強大的底牌,這是我一直忌憚他們的原因,而光腦沒有底牌,我卻有剋制光腦的底牌,於是和光腦結盟,先把聯軍消滅成了我看似唯一的選擇。
然而這選擇卻是直接把我困在了這個星球之上。
我和光腦的咄咄逼近,迫使聯軍不得不動用他的底牌,引爆了排列在銀河系外圍的黑洞武器,將銀河封印在了黑洞之中。而光腦,卻是趁着和聯軍戰鬥的時候又對我發動了進攻。好吧,其實我們打的是一個主意。我派出了控制着生物鎧甲的精銳士兵,在半路上遇到了光腦的士兵,結果我的手下全軍覆沒。而這個時候我才意識到我低估了光腦的力量,大大低估了。但是所幸的是我不只有一個底牌,我還有一個底牌是在光腦在銀河系出現之前在沒有光腦的情況下的另一個計劃,在光腦出現之後它才成爲了我的底牌。
我從我的基因中分理處了那種疾病,並將它刻錄在一種病毒當中,將這種病毒分佈在銀河各處的孤立恆星當中。它現在已經不只對地球人起作用,更對所有生命體都起作用,包括我自己。而且它的威力,每個染上了這種病毒的生命體生命都進入了倒計時時刻,就像自然死亡一樣。
但是我並不清楚這對光腦到底有沒有作用,但是從他的基因中有着地球人的基因這點來看,一定會起到作用,就算殺不死他也能夠讓他噁心幾年的了。
而我,實際上我把一個恆星改造成了一艘宇宙飛船,別問我怎麼做到的,就像製造普通飛船一樣,不過吧能源艙放在了外面。
這艘有着恆星大小的飛船把這顆行星包裹,爲了躲避黑洞進入了銀河深處。
我還記得,那應該是三十萬年後,我沉睡了三十晚年,等到了這個星球的物資終於耗盡的時候才甦醒了過來,但是這個時候的銀河真的是一片荒蕪,沒有文明,沒有生命。到處分佈這星雲,空間當中還漂浮着攜帶者疾病的病毒。那天我選擇回到了地球,我的手下全部在沉睡的時候因爲資源的缺乏而死掉,他們全都把資源給了我。那一天開始我才感覺到我究竟是有着多麼的孤獨,漫長的生命枯燥而沒有意義。
爲了給自己的生活增加點樂趣,我選擇改造星系,一個複雜的工程也是一個簡單的工程,簡單點說就是爆炸、攪拌、糅合。真正艱難的是生命。不得不說,大自然真的是世界上最神奇的發明家。生命,我用了上萬年的時間也只是創造了基本的氨基酸,什麼細胞都沒有。
這個新的地球擁有了海洋,擁有了空氣,但是確實缺少綠色,缺少生命。
到現在,我想我已經厭煩了吧。我耗盡了最後的資源把自己分裂分裂,鋪遍了所有的大陸,改變自己的細胞中的色素,讓這個星球看起來擁有了綠色。你要是問我怎麼做到的,別忘了我可是怪物,還記得嗎?鄭海洋。
而現在,我的生命真的走到了盡頭了,我感覺得到,我甚至看到了死神在我的背後揮舞着鐮刀。我甚至聽到了所有被我殺死的人的各種謾罵。
能聽到真好!
現在,我剩下的要做的就是把我所寫的這些東西封住,我可不想它在幾年之後就在時間的消磨下銷燬。
紅星,寫於不知道什麼時候的時間。”
大風吹起,把一塊薄薄的金屬辦吹走。這塊金屬板下面沒有被綠色覆蓋,裸露着黃沙,而在黃沙當中卻半埋着一具奇特的白骨。他,就是紅星。曾經遊走於人世間的死神如今孤獨的在一顆陌生的星球上死去。而在他彌留之際,剩下的之後對地球的無限眷戀。
在他的身邊,那蒼白的肋骨中間,一朵黃色的小花隨風搖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