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號艦的爆炸,就像是撤退的指令,所有正趕往四號艦和二號艦的怪物士兵紛紛放棄戰鬥匆忙撤退。二號艦爆炸的威力將四周的所有飛船淹沒在火焰和高溫當中,爆炸所產生的衝擊波將飛船四散推離,在爆炸的中心留下飛船殘骸的世界,無數塊飛船碎片落向地球,最後大多數在大氣層中燃燒殆盡。
失去了紅星這個最高統帥,所有飛船不再行動統一,更沒有了原先的猖狂,開始向着太陽系之外撤退。
“他們撤退了。”腹部被怪物劃破、流血不止的佳娜,震驚的看着已經沒有一隻怪物的十號艦走廊,在她的身後,是兩個士兵,其中一個雙臂盡失,鮮血直流,但微睜的眼睛證明着他尚有一絲生機,而另一個士兵也只是比這個士兵情況好一些,至少他的四肢還是完整的,但他的腰部卻明顯的失去了一部分,從傷口處輕易能夠看到他肚子中正在活動的胃,他少了一個腎,被怪物硬生生的從自己的腰部撕出,在他的眼前吃了下去。剩下的,只有一地的碎肢殘骸,從滿是鮮血的孤零零的腦袋就可以知道,佳娜所帶領的這支隊伍原本就有七人,但現在加上佳娜纔有三人倖存。
同樣的情況在四號艦和十號艦的其他地方都有發生,發生戰鬥的走廊有大半被鮮血染紅。在兩艘飛船中,唯一沒有受傷的,只有那些機甲駕駛員,當然鄭海洋除外。5架機甲全被怪物的血液浸染,在機甲的周圍盡是怪物的殘肢碎屑,強合金的大刀的刀刃出現了幾處細小的捲刃,而機甲外殼卻有着不同程度的損傷。
和普通的士兵不同,他們是守在飛船的艙門出防禦者用來的怪物主力,在他們的刀下,共有者兩百隻怪物慘死。在這些機甲中,最慘的是十號艦的機甲,因爲他們除了對付那些怪物士兵外,還遇到了一隻更強大的變異生物,外形像一隻老虎,但只是像老虎,它是徹頭徹尾的怪物,它的爪子輕易就能夠撕爛機甲的外殼,它的牙齒甚至將一架機甲的機械胳膊給咬了下來。不過最後這隻怪物老虎還是被宰了,但有一架機甲失去了一半的戰鬥力。
然而,這隻怪物老虎只是個開始,更多更強大的變異怪物相繼涌入了艙門,這隻怪物老虎只是速度比其他怪物快了一點,才孤身闖入十號艦,最後被殺死。四號艦比十號艦要幸運,在十號艦的機甲剛解決這隻怪物老虎的時候,他們才接觸到更強大的怪物,但並未和這些怪物有更過的糾纏,二號艦就發生了爆炸,隨後這些怪物就相繼撤離了。
“那是鄭上校的機甲!”四號艦上,一個駕駛機甲的士兵看到了跟隨者二號艦碎片一同向着地球飛去的鄭海洋的機甲。“必須救他!”
兩艘機甲來不及補充補給,駕駛着機甲快速向着翻滾着飛向地球的鄭海洋飛去。
“這樣下去我會被燒死的!”看着自己向着地球飛去,鄭海洋心中大急,機甲並沒有做任何的穿越大氣層的真空層處理,而且是在這樣一個嚴重損壞的情況下,機甲並不能帶給他任何在穿過大氣層時的更安全的保護,想反,機甲會成爲一個火爐,而他會被活活燒死,這要比直接暴露在宇宙環境中而死要痛苦的多。
鄭海洋瘋狂點擊着還沒有完全失靈的控制面板,尋找着脫困的辦法。
“有了。”在看到控制面板中顯示的機甲的狀況時,鄭海洋有了主意,但這是一個瘋狂的主意,九死一生甚至是十死無生。
機甲大部分有百分之三十徹底損毀,可以說和報廢無異,但飛船還有一個推進器還能夠工作,剩餘的能量並不能讓機甲擺脫飛向地球的軌道,但他可以讓機甲轉動起來,讓與大氣層摩擦產生的高溫分散到機甲的所有面上,同時也可以達到散熱的作用,這樣機甲內部的高溫就要低得多。
因爲地球百分之七十都是海洋,機甲墜落的地點也很可能是海洋,所以不需要讓推進器進行反向制動。
雖然能夠存活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但不這麼做的話,根本就是死路一條。鄭海洋必須這麼選擇。
先是調整好推進器的噴射方向,然後啓動推進器,因爲推進器只剩下一個,只要調整好方向,機甲自然就會因爲推進器的推動而旋轉。
推進器在斷斷續續的噴射了一次火焰後成功啓動,帶動着機甲開始翻轉轉動,機甲與大氣層的摩擦使得機甲的表面着起了一層火焰,這層火焰隨着機甲的轉動,不斷烤着機甲的外殼,就像是在火上的烤鴨一樣,機甲均勻受熱,而不會因爲只有一面受熱而烤焦。
因爲機甲的轉動,的確令機甲內部的溫度下降了不少,但整個操縱室依然如同一個火爐,滾燙的空氣,將鄭海洋的皮膚燙出一個個水泡,然而這還只是個開始。機甲和大氣層間的摩擦所產生的熱量,要比散熱的速度快的多,操縱室中的空氣肯快因爲高溫而燃起了火焰,雖然這火焰不大,但實實在在的溫度加上火焰本身的擴散能力,鄭海洋現在的處境和跳進岩漿沒什麼兩樣,可能有點區別,跳進岩漿可能只覺得很燙就死了,但鄭海洋現在是活生生的受着煎熬。在備用儲藏中的凱瑟琳比鄭海洋要慘多,凱瑟琳本身因爲在二號艦受到了高溫和火焰而昏迷不醒,她的大腿又是因爲變形的機甲骨折,而現在她又收到了高溫的傷害。
翻滾下落的機甲被摩擦的高溫融化成一個鐵球,推進器也已經失去了作用,不過幸運的是很快機甲便脫離了大氣層,而此時的鄭海洋終於在忍受了一番地獄般的煎熬後得以離開,靠着自己堅強的毅力沒有讓自己昏迷。他不能昏迷,危機還遠未結束,還不是昏迷的時候,在機甲的後備艙中還有凱瑟琳,雖然不能確定凱瑟琳現在的情況,但他無論如何不能昏迷,哪怕有一點可能他也不能放棄。
機甲以三十度左右的角度墜入海洋,嚴格來說不是海洋,只是海邊,裡海岸只有三百多米。巨大的海浪夾雜着泥沙海洋生物沖天而起,在海洋中留出了一個水中坑洞,在海牀上留下了一個大洞。海水加上柔軟的海牀,雖然沒有完全化解機甲墜落的力量,但保住了鄭海洋的性命。海水很快把水洞補平,海面很快又恢復了平靜,海浪翻滾、濤聲依舊。
鄭海洋忍受着海水給自己的燒傷帶來的痛苦,用激光刀將變形的後備艙門割開,激光刀帶來的高溫將周圍的海水汽化,在一陣密密的氣泡升上水面後,激光刀的周圍留下了一層沒有水的空間。
鄭海洋掀開被割開的艙門,看到的一幕差點讓自己嘴裡的空氣全部泄出,一個個氣泡從鄭海洋的最終出現,而後升到水面。鄭海洋看到了凱瑟琳的腿部防護服破爛,露出發白的骨頭,血液已經被高溫蒸發的只剩一層紅色痕跡,就算是在海洋中,也只有一層層的紅色碎渣緩緩脫離掉落海底。防護服還是原樣,純淨的白色,但凱瑟琳大腿肌肉卻已經發黑,很明顯,這已經被高溫燒焦了。
來不及思考,昏迷中的凱瑟琳可無法在海洋中呼吸——如果她現在還有呼吸。
鄭海洋一把抱起凱瑟琳奮力遊向水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