島上依舊很是熱鬧,三三兩兩的人在一起議論攀談,歡聲笑語,江平則是在島上漫無目的的到處閒逛,引來沿途不少側目的目光以及指指點點,議論紛紛。
島上有一個賤民“混入”進來的新聞,如今已經當作了一個笑料,在島中紛紛揚揚的傳播開來了,在見到江平這個“賤民”的時候,衆賓客們免不了要指指點點,取笑一番,不過倒沒有人再上前來刁難什麼了,因爲他們都知道了,這個賤民是歐麗雅公主殿下“邀請”來的,誰也不敢觸了公主殿下的黴頭。
江平倒是一副渾不在意之狀,不知不覺中,隨着人流,來到了島上靠近海邊的一處觀景臺,這裡搭建了一個十分寬敞的臺子,周邊聚集了更多的人羣,人羣中議論紛紛,顯得十分熱鬧。
聽着人羣中的議論,就在夜幕降臨,月亮升起來的時候,那漲潮的境況,實在是一大美觀,而這裡,正是一處絕佳的觀潮景點。
明月星也有兩個“月亮”,一大一小,就是新伊甸星,以及藍月星了,在這兩個“月亮”的互相不平衡的引力作用下,引發潮汐現象,今晚據說恰逢觀潮的良機,潮汐景觀更是壯觀。
此刻天色已經完全黑了下來,華燈初上,到處都籠罩在一片朦朧的燈火之中,沒過多久,只見一大一小的兩個“月亮”也升了起來,照得島上大地更是明亮起來,整個島上,都沐浴在這柔和朦朧的月光之中。
這時一陣騷動傳來,人羣中自動的分開了一條道路,只見一行人從遠處朝着這邊走了過來。走在隊伍前面的,正是那紫色獨角的歐麗雅公主,尤倉大將陪在她身旁。還有那鳳菲小姐,以及一大羣權貴名流。包括那銀翼,臨影等一大羣公侯子弟,豪門貴女,也都在後面跟隨着。
一大羣人,就這般浩浩蕩蕩的往着觀潮臺這邊走來。
“公主殿下,今天正是觀潮的一次良機,到時就站在那觀潮臺上,看海上潮漲潮落。潮水拍打岸邊,涌起萬丈波濤,十分壯觀的很。”尤倉大將陪在歐麗雅公主的身旁,笑着朝對方介紹道。
“是麼,那這次倒是不虛此行,要好好的看看了。”歐麗雅公主帶着幾絲興趣的笑着道。
一行人徑直向着觀潮臺走來,來到臺下,順着臺階一步步登上觀潮臺,歐麗雅公主美目流盼,偶爾朝着四下看去。無巧不巧的,正好看到臺下的一個人影,微微一愣。暗道這不就是那個賤民麼,他倒是也不講究,也跑到這裡來,想要觀看這漲潮的景觀了。
眸光一閃,心中又有了計較,她既然存心要“炒作”此事,那自然是搞得聲勢越大越好,當即就扭頭朝着身旁的那個白銀獨角女子吩咐道:“你去把那個賤民叫上來,也好好的看一看這潮汐奇觀。”
那白銀獨角女子答應一聲。轉身去了。
旁邊的尤倉大將聽得清楚,心中暗暗叫苦。這位公主殿下也太不講究了吧,這是要把人往死裡逼啊。你說把賤民請到島上來,已經就夠了,現在卻還要把那個賤民邀請到這觀潮臺上來,與他們一起觀看這海潮奇觀,這不是純粹瞎胡鬧麼。
這一下,小明島就更成了笑話了。尤倉大將心中叫着苦,卻也不敢有什麼反對的意見,只能是強忍苦水往肚子裡咽了。
江平此刻正在臺下,隨着人羣站在一起,那觀潮臺雖然建造得十分堅固宏偉,寬敞擴大,足以容下數百人而不擁擠,但是,也不是什麼人都可以上臺去的,只有一些貴客纔有這個資格,登臺觀潮,在那高臺之上,眺望海潮漲落,自然更是一目瞭然,更見潮水壯觀的。
臺下的人羣,則都是自認沒有這個資格的,只能徘徊在周邊,湊合着看了。
等那白銀獨角女子出現在他身邊,說是邀請他上觀潮臺觀潮之時,江平倒是一陣意外,在稍一尋思之後,也沒有拒絕,當即就隨着對方,一起登上了那觀潮臺。
臺下的人羣,看着隨着白銀獨角女子登臺而去的那個賤民,心中都大是嫉妒羨慕不已,他們自然也是頗有些身份地位的人,否則也沒有這個資格,此時登上小明島,參加這次的晚宴了,但是此刻,他們卻還不如那個賤民,那個賤民倒是可以登上觀潮臺觀潮,他們卻只能待在臺下。
而臺上的人羣,看到白銀獨角女子領着那個賤民,走上臺來之時,臉上的神色就更是古怪了。
能夠登上臺來的,無不都是大有身份地位的權貴名流,公子王孫,豪門貴婦貴女,但是此刻,他們卻要跟一個賤民同處一臺,一起觀看那海潮奇觀,這讓他們感覺彷彿吃了一隻蒼蠅一般難受,是對他們的侮辱。
但是,他們就是心中大不情願,口中卻也不敢說半個不字,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這又是那位公主殿下的主意,他們還能反對,公然跟那位公主殿下唱對臺戲不成。
這個賤民,倒真是踩了狗屎運了,竟然能夠一再得到歐麗雅公主的這般“青睞眷顧”,即使明知這位公主殿下這般做,只是一種“炒作”,用來宣揚她“賤民人權”思想的手段,但見到這個賤民這般的待遇,還是讓那些雖然極力蓄意討好,卻仍很難得到公主殿下青睞一顧的那些豪門子弟,青年名流才俊們羨慕嫉妒不已。
既然不能反對,把這個賤民趕下臺去,那麼現在臺上的人所能做的,只有把這個“不速之客”當作空氣,當作沒看見,沒這個人了。
因此在一陣錯愕之後,大家很快就又恢復了平常,又開始各自三三兩兩的攀談說笑起來,觀潮臺上,又恢復了一片歡聲笑語。
這時鳳菲小姐提議道:“值此良辰美景,賞心樂事,卻是有景無詩,沒有文章言語之美,豈不是一件憾事!不如我等就在這裡,舉辦一個詩會如何。”
衆人聞言,紛紛附和,一致的叫好起來。
伊甸人崇尚詩詞歌賦文化,詩詞歌賦長盛不衰,若是一個盛會中,沒有詩詞歌賦以助雅興,那就不成其盛會了。
歐麗雅公主也拍掌叫好,欣然道:“這個自然是要有的,若是我等衆人間,能夠有一兩篇佳作出來,足以流傳後世,那也不虛今晚這次的盛會了。”
衆人聽了,心中都不覺暗笑,衆人都知道,這位公主殿下,修行的事自然是不必說的,但若是論到詩詞歌賦的上面,那就“不堪恭維”了,最多也只是一個小學生的水平罷了。
這倒也罷了,但偏偏這位公主殿下還特別喜好此道,喜歡“附庸風雅”,平素對一些才學之士也是高看一等。
這時臺上的一些自認有些“才學”的青年才俊們,倒是暗自鼓舞振奮,暗道若是等下在詩會上,做出讓人驚歎的佳作,得到歐麗雅公主殿下的青睞,豈不是一件美事。
鳳菲小姐笑着道:“公主殿下說的不錯,只不過佳作難得,鳳菲倒是有這個自知之明,佳作是別想了,在此留下傳世佳作的事情,就有賴於諸位青年才俊了!”
尤倉大將在一旁聽了,也湊趣道:“鳳菲小姐這話就不對了,難道留下傳世家佳作的事情,只能有賴於他們青年才俊,跟我們這些老人就沒有關係了嗎,我們可不服呢!”
衆人一聽,齊都鬨笑起來。鳳菲小姐笑着道:“尤倉將軍說的是,是鳳菲失言了,鳳菲忘了,尤倉將軍這些老前輩,也是老當益壯,胸中自有珠璣,風采不減當年呢!到時我等倒是要十分期待尤倉將軍等老前輩的佳作了!”
尤倉大將哈哈一笑,擺擺手,道:“我只是說個笑話而已,鳳菲小姐可千萬不要當真了,這詩詞歌賦的事情,還是他們青年才俊們拿手,我們這些老骨頭,就當看個熱鬧,當個評判好了。”
“今天在場的,既不乏像銀翼,百里這樣我明月星的衆位青年才俊,也多有像臨影,洛書公子這樣的名滿帝都的年輕翹楚,還有像秋風公子這樣的名流才士後起之秀,又有像鳳菲小姐這樣巾幗不讓鬚眉的才女,我想這次的詩會定然不會缺少佳作問世的,我等就拭目以待了!”
一個年輕的黑鐵獨角青年站了出來,道:“能夠得到尤倉大將的點名,秋風感到榮幸之至,那麼就請定下今晚這場詩會的題目,也好讓大家開始準備了。”
這人名叫秋風,正是剛纔尤倉大將話語中提到的名流才士後起之秀。此人只是一個黑鐵校尉,也並沒有煊赫身世,能夠躋身到這小明島,觀潮臺上,自然也並非尋常之人,而他讓人所看重的,正是他的才學,憑着幾首詩詞歌賦,他已經聲名鵲起,如今已經是整個帝國都小有名氣的名流才士,是公認的詩文界“三大後起之秀”之一。
“這個是自然。”
尤倉大將點了點頭,朝着一旁的歐麗雅公主看去,道,“那麼就請公主殿下爲今晚的詩會出個題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