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這種狀況,紫霜又不覺心中有氣,你吟的詩作好是好,但這就能夠這般狂傲,竟然對公主殿下的到來視而不見了嗎,簡直是罪不可赦,豈有此理!
再說,這詩好是好,但只怕又不是你的作品,只怕又是抄襲的你們爾石星人先賢前輩的詩作吧,既然如此,又有什麼可狂傲的。
想到這裡,紫霜再次忍不住怒聲呵斥道:“休得無禮,還不快過來參見公主殿下,還當作沒看見麼!”
歐麗雅公主擺擺手,道:“不要計較這些,只憑這一篇千古佳作,也足可蔑視王侯了。”
說着就徑自邁步走入了亭子中。
“閣下在這裡獨據高坐,縱酒放歌,真是好興致啊!”走進亭中,歐麗雅公主說道。
亭子中的人,自然就是江平,此刻聞聲,他突然抓起桌上的酒壺,朝着對方大聲相邀道:“花間一壺酒,獨酌無相親。若是不棄,不妨坐下共飲。”
還沒待歐麗雅公主答話,一旁的紫霜卻是再也忍耐不住了,怒聲喝道:“大膽,放肆!竟敢對公主殿下這般無禮之極!”
說着上前就要把眼前這個可惡的狂徒給揪起來,歐麗雅公主卻伸手攔住了她。
江平喝了一口酒,哈哈大笑起來,道:“這裡沒有公主殿下,只有酒客騷人,若不是雅客,那就請回俗士駕,恕不遠送!”
“你——”紫霜聞言,頓時氣得嬌軀發抖,瞪着對方的眸子幾乎要噴出火來。
歐麗雅公主的美眸眨了眨。也不禁現出幾分異樣神采,她沒想到。對面這人“狂傲”起來,竟然這般“狂傲”。渾然不把自己這個公主殿下,紫色聖將放在眼裡了。
按理說,她應該十分生氣惱怒纔是,但不知爲何,她心中竟然並沒有什麼生氣惱怒的意思,以前衆人在她面前,無不是畢恭畢敬,唯恐有半點失禮冒犯之處,她還從未見過。在自己面前,這般“狂傲無禮”之人,但也正因爲此,卻給了她一種十分新奇的感受。
她擺了擺手,止住了就要暴走發作的紫霜,淡淡莞爾一笑,道:“說的好,來到這裡,就沒有什麼公主殿下。只有酒客騷人,我今天也就當一回雅客,陪閣下喝幾杯罷了。”
說罷徑直就來到桌邊,坐了下來。
“你果然是一個雅客!”江平當即就端起酒壺。給兩人的酒杯各倒滿了一杯酒,隨即就端起酒杯,道。“來者是客,若是雅客。那就滿飲此杯,我先乾爲敬了!”
說完端起酒杯送到嘴邊。咕咕就一飲而盡了。
“你——放肆!”一旁的紫霜氣得又是怒目而視。
“紫霜,你先出去,在亭子外面候着!”歐麗雅公主掃了對方一眼,低聲喝道。
“公主殿下!”紫霜不甘的喊道,但在對方嚴厲的目光注視下,不得不收斂起滿腔的怒氣,依言無奈的走出亭子去了。
歐麗雅公主這時端起了酒杯,美目瞟了對方一眼,把酒杯送到脣邊,一仰脖,把杯中酒一飲而盡了。
喝完之後,把空酒杯朝着對方一亮,這才放下。
“不錯,果然是爽快之人,是一個雅客!”江平說着,又端過酒壺,給兩人的酒杯滿上了酒。
“酒逢知己千杯少,來,我們再乾一杯!”
江平端起了酒杯,歐麗雅公主也端起了酒杯,兩人酒杯輕輕一碰,隨即就各自送到嘴邊,仰脖喝了一個乾淨。
放下酒杯之後,江平又端起酒壺,給自己和對方的酒杯滿上了酒。
“來,勸君更盡一杯酒,西出陽關無故人,我們再乾一杯!”
江平又再次端起了酒杯,歐麗雅公主還有什麼可說的,也端起了酒杯,跟對方的酒杯輕輕一碰,然後又各自送到嘴邊,一飲而盡。
就這樣,酒到杯乾,不知不覺間,兩人就已經各喝了十幾杯酒了。
“閣下真是海量啊!”在又滿飲一杯之後,江平放下酒杯,醉醺醺讚道。
歐麗雅公主雖然平素並不怎麼飲酒,但這點酒自然也不在話下,聞言淡淡一笑,道:“閣下不是說,酒逢知己千杯少麼,我們這才喝了十幾杯呢,還遠遠不夠。”
江平道:“真要喝夠千杯酒,那我可就真要牽出五花馬,找出千金裘,呼兒將出換美酒了!”
歐麗雅公主不覺莞爾一笑,道:“在這裡美酒多的是,閣下想要喝還沒有麼,儘管喝就是,只要閣下不要喝醉了。”
江平擺擺手,道:“我素來千杯不醉。”
歐麗雅公主道:“是麼,那麼閣下可真是海量了。”
江平又道:“不過我從來沒有喝過千杯。”
歐麗雅公主又是撲哧一笑,道:“這麼說,你是在吹牛了。”
江平道:“不過今天我倒是想試試。”
歐麗雅公主道:“是麼,這又是爲什麼呢。”
江平道:“因爲有閣下這個知己在啊!”
歐麗雅公主聽得玉頰微微一紅,心中升起幾絲異樣之感,不過聞言也沒有發作,只是淡淡的道:“既然如此,我也只有捨命相陪了。”
江平心中一動,微微分出一縷思感,延伸出去,欲要潛入對方心靈深處,觸發感應,那縷思感剛剛靠近去心靈磁場,隨即就彷彿碰到一股強大的阻力,被反彈了回來,竟然再也前進不得了。
看到這種情況,他不覺吃了一驚,暗道不愧紫色聖將,實力深不可測,對方心防堅固,若是加大思感力道,強行侵入,只怕就會立刻引起對方警覺了。
想到這裡,他還是把思感收了回來,暗道看來還是要從長計議。需要慢慢“感化”了。
兩人當下又開始一陣酒到杯乾,彷彿喝白開水一般。把一旁端酒的侍者,以及紫霜都看得目瞪口呆。他們從來沒有見到過,公主殿下這般喝酒過,而且是跟一個賤民對飲,這要是傳出去,豈不是又是一個大新聞。
紫霜幾次想要走進亭中勸阻,但見到對方興致很高,又不得不打消了這份心思。
“兄臺……”又引了一杯,放下酒杯,歐麗雅公主喝得星眸半醉。開始胡言亂語起來。
“嗯,怎麼了?”江平漫應道。
歐麗雅公主不答,只是低聲吟哦起來,道:“美人如花隔雲端,上有青冥之長天,下有淥水之波瀾。天長路遠魂飛苦,夢魂不到關山難。長相思,摧心肝……”
江平道:“好詩,好詩啊。”
歐麗雅公主唸到這裡。半醉的星眸瞟了對方一眼,道,“這不是,不是兄臺剛纔唸的麼。不知兄臺詩句中的美人,又是何人呢?”
還沒待江平回答,只見亭外的紫霜見狀。實在看不下去了,走入了亭子。上前來拉她,道:“公主殿下。你喝醉了,我們回去吧!”
歐麗雅公主一把推開她,道:“我,我沒醉,你快出去!快出去!”
紫霜無法,只得又狠狠瞪了對面的人一眼,無奈的轉身出去了。
“兄,兄臺,你說啊,你剛纔詩句中的美人,是何人啊?”歐麗雅公主又醉眼惺忪的問道。
江平一時沉默下來,沒有作聲。
歐麗雅公主良久沒有得到回答,忍不住又出聲問道:“你怎麼了,你快說啊,那個美人,到底是誰啊。”
過了一會兒,江平道:“你,你還是不要問了,我不想說。”
歐麗雅公主不依不饒道:“不,你一定要說,你快說,那個美人,到底是誰啊。”
江平搖搖頭,道:“算了,不提也罷。”
歐麗雅公主陡然伸出手去,一把抓住了對方的手腕,喃喃的道:“不,你一定要說,你快說,那個美人到底是誰……”
江平忙掙脫起來,一時卻又掙脫不得,口中輕呼道:“公主殿下,你,你喝醉了……”
“不,我沒醉!”
歐麗雅公主搖搖頭,又道,“另外,你不要叫我公主殿下,這裡沒有公主殿下,只有酒友雅客!”
江平道:“你真的醉了,不能再喝了!”
歐麗雅公主道:“我,我說了,我沒醉,我還要喝!我記得,我們還,還沒有喝夠千杯呢,不喝夠千杯,就,就不是知己,這怎麼能行,我,我還要喝!”
江平聽得苦笑一聲,道:“這不過是誇張的一個說法罷了,哪裡真要喝夠千杯的。”
歐麗雅公主醉意熏熏的道:“怎麼,怎麼不能喝夠千杯,酒逢知己千杯少,既然說了,就要做到,哪能說話不算數呢!”
江平聽得又是一陣苦笑,道:“即使一定要喝夠千杯,那也不必急在一天喝夠,酒可以慢慢喝的,不是嗎?”
歐麗雅公主聽了,擡起惺忪的星眸問道:“你,你說的是真的,這千杯酒,可以不在一天喝夠的?”
江平點了點頭,道:“當然,只是說千杯少,又沒說一定要在一天喝夠的,我醉欲眠君且去,明朝有意再相酌,你看怎麼樣。”
歐麗雅公主想了想,道:“也罷,那今天暫時就喝到這裡,明天我再來,我們接着喝!”
江平見了,鬆了一口氣,道:“如此也好。”
這時亭子外的紫霜忙走了進來,一把扶住從座上起身,腳步踉蹌的歐麗雅公主。
“你別扶我,我沒醉,我自己能走!”
歐麗雅公主一把推開走近前來的紫霜,就此腳步踉蹌,跌跌撞撞的走出了亭子,離去了。
紫霜朝着對面的人狠狠的瞪了一眼,也忙跟在後面出亭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