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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風道:“白公過獎了,秋風微末後進,還要多多向白公前輩請教纔是!”
說着話鋒一轉,又一指對面的江平,問道:“白公爲什麼會跟這個賤民談論,莫非你並不知道這個賤民的身份。”
青衣老者白甫擺擺手,說道:“秋風,話不能這麼說,在詩道面前,是不分高低貴賤的,學無先後,達者爲師。”
秋風道:“白公此言,恕秋風不敢苟同。賤民就是賤民,俗話雲,道不同,不相爲謀,白公萬萬不要被這個賤民給蠱惑了!”
說罷徑直就轉身離去了。
青衣老者白甫搖了搖頭,道:“不去理他,江平閣下,我們接着談,我認爲,詩歌首要的,便在於言簡意賅,辭意暢達,你以爲然否?”
江平此刻心思已經在琢磨那顆能量寶珠了,實在沒有心思再跟其嘮叨下去,敷衍道:“不錯,不錯,我也認爲,詩歌之美,在於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
“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
青衣老者白甫聽得眼前一亮,連聲讚歎道:“妙,說得妙啊!一句話說盡詩歌簡約之美,閣下當真是出口成章啊!”
當即又開始絮絮叨叨的暢談起來,江平沒有辦法,只得有一句沒一句的跟其搭訕起來。
這時一輛豪華的馬車又降臨在了章臺之下,馬車停穩之後,從裡面走出一個年輕俊秀的黃金色獨角公子,此人正是那衛國公之子,名列帝都四大公子之首的無定。
無定下車之後,步上高臺,目光掃掠了一下全場,就邁步向着臺子的中央走去,那裡以歐麗雅公主,三皇子阿含羽爲首。簇擁了一大羣的權貴名流,公子王孫,顯然是全場的焦點。
注意到他的到來,三皇子阿含羽笑着道:“無定公子也到了。平素無定公子深居簡出,很少參與這樣的詩會盛況,沒想到他今天倒是有興致來了,看來本次章臺詩會的盛況,也讓他動心了啊!這下可好,帝都四大公子可都到齊了。”
“無定,本以爲你素來不喜歡這樣的熱鬧,早知道你要來,我們就去約你了。”
同爲帝都四大公子的臨影,昇龍。洛書等人看見到來的無定,倒是熱烈的迎上前來招呼起來。
“沒想到無定也來了,今日詩會,又多了一個奪魁的熱門人物了!”衆人也紛紛恭維附和着。
“三皇子殿下!公主!”無定走到人羣近前,朝着三皇子阿含羽。歐麗雅公主各行了一禮,又朝着衆人道,“今日風和日麗,章水之濱,羣賢畢至,熱鬧非凡,適逢其會。倍感榮幸,不過我這次來,只是當一個看客而已,絕不敢有什麼奪魁之望的。”
三皇子阿含羽道:“無定公子可就是謙虛了,誰不知無定公子的大才,雖然鮮少參與詩會。但一旦參與,便是一鳴驚人,出手的詩作雖少,但篇篇都是傳世的佳作啊!”
有人附和道:“最近有詩壇三大後起之秀之名,可惜裡面竟然沒有無定公子。可知這個名稱實在名不副實,無定公子只是一向韜光隱晦,沒有過多詩作傳出,否則我看是足以名列其中的了!”
遠遠站在一邊的秋風聽了,心中暗道,我這是站着也躺槍啊。
“是啊,今天我等正好可以欣賞到無定公主的佳作,真是令人十分期待啊!”衆人也紛紛附和恭維起來。
無定道:“過獎,過獎。我說了,這次我只是當個看客而已的,不過呢,若是有合適的題目,我或許也會出手獻醜一番了!”
三皇子阿含羽哈哈一笑,道:“無定這是在打探本次詩會的題目麼,也罷,我現在就把這次詩會的題目公佈出來,大家也都可以開始醞釀推敲了!”
衆人聽了,一時都紛紛叫好,他們也都早就按捺不住,躍躍欲試了。這次詩會的優勝者,多了一個九靈珠這樣的絕品寶珠的彩頭,讓他們平添幾分爭勝之心,更重要的是,今天這樣的詩會盛況,一旦有佳作傳出,那一定是一舉成名天下知的大好機會啊,就是那些已經成名的,誰也不會嫌自己名氣更大不是。
在衆人的翹首等待中,三皇子阿含羽就高聲說出了本次詩會的題目,道:“這次章臺詩會,題目很簡單,就是美人之美,體裁不限,詩詞歌賦均可,只要誰歌詠的美人最美,那他就是本次詩會的優勝者,大家看如何?”
衆人聽了,哪有什麼不同意的,紛紛附和叫好。歌詠美人之美,這個題目也算是個大衆題材了,容易發揮,多多少少總能夠說上幾句,不至於出現因爲題目生澀而難以下筆,出乖露醜的局面。
又有旁邊的侍者把這個題目給四處宣揚,很快的,全場之人都知道了,這次詩會的題目,就是歌詠美人之美,當即有人就紛紛各自開始琢磨推敲起來。
三皇子阿含羽朝着無定道:“怎麼樣,無定公主對這個題目可有興趣沒有?”
無定朝着一旁歐麗雅公主掃了一眼,笑着道:“這個題目簡單,我倒是可以出手獻醜一二的。”
三皇子阿含羽道:“那我就儘管期待無定公子,以及諸位的佳作了!”
歌詠美人之美?
在侍者的大聲宣揚中,正跟青衣老者白甫嘮嗑的江平也知道了這次詩會的題目,原本對這次詩會並不在意的他,因爲那突然出現的能量寶珠,而動起了心思。
歌詠美人之美,這個題目倒是簡單,他所知的詩句也不少,不過要想奪得本次詩會的優勝者,拔得頭籌,萬無一失,只怕也不是這麼簡單,他是“賤民”,要想奪得這個頭銜,顯然就要付出更多的“努力”才行。
看到他露出琢磨思索之狀,青衣老者白甫知道他知道詩會題目之後,已經進入狀態,似在醞釀詩詞了,倒是沒有再嘮叨打攪了。
“是了,白公和易公來了嗎,他們是本次詩會當之無愧的評判,當然若是兩位大賢能夠出手,留下一兩篇佳作,就更令人欣喜了。”這時三皇子阿含羽轉目四顧說道。
“易公早到了,正在那邊跟衆人說話呢,至於白公……”有人說到這裡,目光看向某處,露出幾絲古怪之色。
“白公怎麼了?”三皇子阿含羽順着對方的目光看去,便看到了正跟江平在“高談闊論”的青衣老者白甫。
“那不就是白公麼,咦,在他身邊,跟他相談的那人又是誰,怎的這般眼生?咦,那是一個賤民?”說到這裡,三皇子阿含羽露出幾分驚訝之色。
旁邊的衆人面面相覷,神色古怪。
“這個賤民怎麼混入進來了,簡直好大膽!”
三皇子阿含羽頓時怒形於色起來,他費力舉辦這次章臺詩會,是爲了什麼,只是爲了單單的吟詩作賦,附庸風雅麼,他可不會這般閒心,他費力舉辦這次章臺詩會,主要還是爲了給自己積累名望而已,一個成功的詩會,對於他的名望增長的促進是毋庸置疑的。
但是,若是詩會中,竟然混入一個賤民與會,可想而知,這不僅不會給他帶來任何的名望,反而成了一個笑柄了。
“來人,速速把那個賤民給我抓起來!”他當即不及多想,就大聲呼喝道,他要儘快把這個該死的賤民拿下,儘速把這個笑柄扼殺在萌芽之中。
“且慢!”
這時一道清脆的聲音響起,發話之人,不是那歐麗雅公主是誰。
她朝對方說道:“三皇兄,那人倒不是混入詩會的,他是我隨行的文學侍從。”
三皇子阿含羽聽得一怔,吃吃道:“什麼,他,他是九皇妹你帶來的文學侍從?”
歐麗雅公主點了點頭,道:“不錯。”
看着對方一副認真之狀,三皇子阿含羽知道對方並不是在說笑,這時也陡然想起,對方聘請了一個賤民,當作府中文學侍從的“笑話”,這個“笑話”幾乎已經傳遍了帝國,他自然不會不知道。
他這時已經猜到,原來那個正在跟白甫大賢談論的,就是那個賤民,這些天整個帝國的“風雲熱門人物”!
想到這裡,他臉色已經變了。此前,明月星尤倉大將在替其母漢西郡主舉辦的百歲壽宴上,一個賤民混了進來,並且在宴會上大出風頭的事被傳得紛紛揚揚,使得整個尤倉大將家族也因此成了一個笑柄。
當時聽聞之後,他還爲此恥笑,幸災樂禍一番,卻沒想到,這個“笑話”這麼快就淪落到自己頭上了?
不行,他絕不能重蹈尤倉大將的覆轍,讓這個“笑話”淪落到自己的頭上!三皇子阿含羽氣急敗壞,心思電轉着,可是,他現在又能怎麼辦?
把這個賤民當場驅趕出去?可是九皇妹已經擺明了態度,這個賤民是隨行她前來赴會的文學侍從,自己把這個賤民驅趕出去,豈不是明明白白的不給九皇妹面子麼。
別看他貴爲三皇子,角逐當朝太子之位的熱門人物,但是對於自己的這位九皇妹,他卻不敢有任何怠慢得罪之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