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一片火熱,老臉上也泛起幾絲激動的潮紅,不過他很快想到,現在還在辦案呢,前景雖然美麗誘人,但還是得把眼前的案子辦好纔是前提。
他定了定心神,把腦中那些私心雜念暫時拋開,繼續開始了他的問話。
“根據我們目前掌握的情報,本月十五,也就是伊米迪亞院士工作室生物機甲機密技術資料失竊的那一天,工作室只有你這一個外人到來訪問,工作室的八級研究員凱瑟琳是你的朋友,她接待了你,還帶着你在工作室四處參觀,這些都有足夠的人證物證!”
“而且在其間,還發生了恪盡職守的工作室行政經理髮現你們的異常行爲而報警,引來了附近聯邦憲兵處的憲兵調查的事件。雖然那次的聯邦憲兵調查沒有抓到你們的辮子,事情最後不了了之,但這並不能就證明你們的清白,反而是你們涉嫌這件失竊案的又一個有力證據!”
“你前去工作室帶去的那個裝了生物機甲的箱子,又是重大疑點之一,你這副生物機甲是從哪裡來的,你是不是跟某些地下研究機構有什麼交易,是不是他們指使你,盜竊了伊米迪亞院士工作室相關的生物機甲的機密技術資料,並把這些技術資料賣給了這些地下研究機構?”
“所有上面說的這些證據事實,都指向了你,江平學員,你的作案動機最大,嫌疑最大!”
“現在你有什麼話可以爲自己辯解的?”
史密斯的聲音鏗鏘有力。義正詞嚴,彷彿一個正義的法官。在憤怒指證一個十惡不赦的罪犯。他在說這話的時候,很有自信,在這樣的證據事實面前,對方再怎麼狡辯也是徒勞,乖乖認罪是唯一的出路。
臉上閃過幾絲古怪笑容,江平拍了拍手掌,大聲說道:“很好,史密斯上校閣下。我承認你剛纔的那番話說的很精彩,分析透徹,邏輯嚴密,絲絲入扣,讓人不得不承認,上校閣下你是一個出色的情報人員。”
“不過我轉念又一想,只想問上校閣下你一句話。假若你是竊賊,在明知道自己會背上諸多嫌疑的情況下,還會光明正大的找上門去,不作絲毫掩飾的,幹下行竊的勾當,唯恐別人不知道這件案子就是你做的?”
“史密斯上校閣下。或許你是這麼一個愚蠢的竊賊,但請不要把別人也設想的跟你一樣這般愚蠢!”
“撲哧——”
在聽到江平說出這般辛辣刻薄譏諷的話,旁邊的年輕女上尉一時忍俊不禁,撲哧笑出了聲來。
笑出來之後,這才發覺不對。忙伸手捂住了檀口,一張粉臉因爲要拼命忍住笑而憋得通紅。
江平這番辛辣諷刺的話。聽在史密斯耳中,異樣刺耳,整個人彷彿被踢了屁股的老虎,怒火騰的就冒上來了,臉色變得鐵青一片。
狠狠的瞪了一旁掩嘴竊笑的薇薇安一眼,他強自按捺下內心升騰的怒火,目光如刀,陰聲道:“江平,你以爲憑你這麼一句輕飄飄的狡辯,就可以把你的犯罪嫌疑一筆勾銷了嗎,你想得太天真了。不管你怎麼狡辯,也掩蓋不了你是這次失竊案最大嫌疑人的事實!”
“實話告訴你,這些問題你不交待清楚,就別想離開這裡!”
“你的那件生物機甲從哪裡來的……”
“你說是從黑市交易來的,那麼請提供詳細的交易細節,我們注意到,這件生物機甲價值不菲,而以你的經濟狀況,根本無法承擔這一筆高昂交易費用……”
“告訴我們,跟你接頭的地下科研機構的名字……”
……
接下來史密斯上校開始使勁渾身解數,用盡了他作爲一個資深情報人員所能用到的各種伎倆和審訊技巧,開始喋喋不休,翻來覆去的逼問着江平回答他的問題。
隨着時間慢慢的過去,他說得口乾舌燥,開始感覺到一陣陣的疲倦,但對方依舊守口如瓶,巋然不動,審訊沒有得到任何的進展。
史密斯發現,他曾經所有自鳴得意的審訊伎倆和心理戰術技巧,在對方面前,卻起不到任何的用處,對方彷彿就是一塊油鹽不進的牛皮糖,威逼利誘都無濟於事。
現在的他就象是一頭飢餓的惡狼,急於要在眼前的獵物身上咬下一口肥厚多汁的肉,飽餐一頓,但眼前的獵物卻偏偏是一頭長滿了尖刺的刺蝟,雖然裡面的肉肥厚多汁,但是外面尖銳的刺卻讓他根本無法下嘴!
史密斯的心情變得越加焦躁起來,目中開始閃現一串又一串的火苗。
好小子,我告訴你,你完蛋了,你這是敬酒不吃吃罰酒,你惹火了我史密斯,等下你一定會知道我史密斯的手段的,你會明白,得罪我史密斯,絕沒有什麼好果子吃!我就不信撬不開你的口!
作爲一個經驗豐富的情報人員,在長期的辦案過程中,史密斯自然積累了十分豐富的經驗,在確認一系列的威逼利誘對眼前的人都似乎無效之後,他心裡開始琢磨着另外的審訊手段。
雖然這些另外的審訊手段明面上是不允許,見不得光,受到聯邦法律禁止的,但是他史密斯完全可以想出很多種辦法,讓被審訊者受到各種**精神上的折磨,但事後又讓人找不到證據,對方受不了這種折磨,就會乖乖的鬆口,吐露出實情,而他完全可以逃脫聯邦法律的罪責。
在以往他的審訊生涯中,這樣的事情並沒有少做過。他以前遇到的類似江平這樣難啃的骨頭多了,這些人起先也很硬氣,但最後還不都在他略施手段,嚐到苦頭之後,乖乖的屈服在了他史密斯的淫威之下。
史密斯的眼中不時閃過的兇光,讓旁邊隨同的工作人員看得都不禁心驚膽顫。熟悉史密斯辦案風格的人,已經猜到這位“鐵面閻羅”已經動了真怒,打算施展出他那不同常規的審訊手段,而正是那些不同常規的審訊手段,成就了這位“鐵面閻羅”的威名!
看來這個年輕的軍校學員要大吃一番苦頭了!不少人都朝着對面依舊從容平靜不知大禍臨頭的年輕學員投去或是同情或是幸災樂禍的一瞥。
雖然知道史密斯將要動用的手段,但是這些人絕不會站出來阻止的,“鐵面閻羅”的名頭不是吹的,在軍情處位高權重,得罪了他,那不是純粹給自己找不自在呢。
有人還記得,上次有個不知好歹的愣頭青,把史密斯違規審訊的事給上頭反應了上去,但是結果卻是,史密斯依舊好端端的當他的上校情報專員,一點事也沒有,而那個打報告的愣頭青,卻從此消失在了軍情處,據說被髮配到一個偏遠荒僻的礦石星數星星去了。
於此同時,在另一間審訊室,凱瑟琳的處境如同江平一樣,被一羣軍情處的高級情報員虎視眈眈的盯着,輪番轟炸審問着。
凱瑟琳臉色很是蒼白,她還從來沒有經歷過這種陣仗。今天早上,她正在自己的實驗室工作,從外面就突然闖進來一夥如狼似虎的軍情處的高官,不由分說就把她拉上了車,帶到了這裡。
現在的她還處在一片驚慌失措當中。開始她並不知道出了什麼事,工作室機密技術失竊,消息還沒有傳開,她這個小小的八級研究員自然是無權知道的。
而直到從審訊人員的口中,她才恍然明白過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原來工作室的生物機甲機密技術資料失竊了!而她現在,成了這次失竊案件的重大犯罪嫌疑人之一!
這簡直是禍從天降,自己一向循規蹈矩的在工作室做事,怎麼就無緣無故成了這個重大案子的重大犯罪嫌疑人了呢!
經過開始的恐慌彷徨之後,她的心思開始漸漸沉靜下來。她總算搞清楚了,原來整個事情,還是跟那天江平的到訪有關。
本月十五,江平來到工作室找她,而正是這一天,工作室的生物機甲的機密技術資料被竊,這不得不說是一個巧合。
而偏偏在那一天,整個工作室只有江平一個外人到訪,這樣江平自然而然的就成了這次失竊案的重大犯罪嫌疑人,而她自己也受到牽連,同樣被列爲了重大犯罪嫌疑人。
凱瑟琳自己當然清楚,自己是清白的,自己只是邀請江平參觀了一下工作室,在各處實驗室走了一走,沒有幹任何的壞事,更沒有竊取工作室的機密技術資料。
可是她自己相信沒用,別人不會相信。現在事情擺在面前,在沒有其他可疑作案人員出現的情況下,他們兩個就成了警方理所當然重點懷疑調查的對象。
自己是沒有問題的,那麼江平會不會有問題呢?
這個念頭在她腦海中不斷閃現,想起當日兩人會面的整個情形,想起曾經叢林中江平的捨身救下自己,給予過自己的幫助,最後凱瑟琳在心中堅定的搖了搖頭,她相信江平不是這樣的人,絕不會做出這樣卑鄙可恥的事情。
但是,儘管她明白,自己跟江平都是被冤枉的,可是別人不會相信。而且現在擺在面前的事實,各項證據,都對他們很不利。
如果最後他們被冤枉,被認定有罪,是這次失竊案的罪犯,那麼該怎麼辦?
凱瑟琳越想越是害怕,一種發自內心的恐懼,開始從心底滋生,佔據着她的心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