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孩子,謝我做什麼。好了,時間也不早了,你們回去吧。”說罷哈爾斯泰轉身緩步走入了大殿裡面,消失不見。
看着對方那有些疲憊蒼老的離去背影,布倫達心中莫名一酸,有一種叫住對方,然後放棄辭去阿臺吉職位的衝動,但是最後她還是站在那裡,什麼也沒做,她雖然心中不忍,但更捨棄不了那個人,爲了那個人,只有讓族長伯父失望了。
最後她和烏日娜一起,默默離開了。
回到阿臺吉宮,站在宮殿大門前,看到眼前巍峨壯麗的宮殿,布倫達不禁生出些感慨,掃了旁邊的烏日娜一眼,自言自語的道:“過不了幾天,我就要離開這裡了,烏日娜,你也要離開這裡了。”
烏日娜輕輕嗯了一聲,道:“雖然阿臺吉你不是阿臺吉了,但烏日娜也依舊會跟着你的。”
布倫達輕聲道:“你說,我這麼做,是不是太不應該了,是不是太傷族長伯父的心了,我知道,他現在心裡一定十分難過。”
烏日娜勸慰道:“阿臺吉,你就不用多想了,族長其實心裡也是爲你高興的,只是他一時還轉不過彎來,他早晚會明白,你的選擇是多麼的正確。”
布倫達目光又投到對方的身上,說道:“別光說我了,你有什麼打算?”
烏日娜一時不明白對方的意思,問道:“我,我有什麼打算?”
布倫達苦笑的道:“說起來,那個混蛋還是你的心上人呢,我把你的心上人搶了,你就一點不擔心,不怨恨,不害怕。不跟我計較麼。”
烏日娜白了她一眼,頓時生氣道:“阿臺吉,你這是什麼話。我怎麼會擔心怨恨,跟你計較呢。我烏日娜是這樣的人麼,你也太小看我了,你跟他在一起,我是真心高興的。”
“你這個傻丫頭!”
布倫達伸手捏了捏她的臉蛋,道:“好了,別生氣了,我是跟你開玩笑的。不過。你這麼待我,我也不能虧待你不是,我看,不如你和我一起嫁給他好了!”
說到這裡。玉頰一羞,又咬牙切齒道:“只是太便宜那個混蛋了!”
烏日娜聽了,自然也是嬌羞無限,心裡哪有不樂意的,不過她又想了一下。搖頭道:“阿臺吉,你這份心意我領了,但還是算了。”
布倫達不解,問道:“爲什麼,莫非你認爲我是說的假話哄你的麼。”
烏日娜搖頭道:“不是。我自然知道,阿臺吉是真心的,真心對烏日娜好。”
布倫達又問道:“那爲什麼你不同意,莫非你不願意嫁給那個混蛋?”
烏日娜低頭嬌羞道:“阿臺吉,你別說笑了,我怎麼會不願意呢。”
布倫達道:“那你說,爲什麼不同意?”
烏日娜道:“我不同意,是因爲你糊塗了,哪有兩個人同時嫁的道理,這樣會弄出笑話的,族中也沒這個規矩啊。”
布倫達聽了,不以爲然的道:“我們姐妹就像是一個人一樣,同時嫁給他又怎麼了,你說族中沒這個規矩,但規矩還不是人定的,我記得,上古時期,就有三妻四妾的事情!”
烏日娜聽得不禁無語,對方的離經叛道她早就見怪不怪了,對方或許真的會做出來的。
最後她想了想,還是搖頭拒絕了,道:“不,這還是太荒謬了,還是你一個人嫁他,他的妻子只有你一個!”
布倫達緊盯着她問道:“那你怎麼辦?”
烏日娜遲疑了一下,玉頰一紅,細若蚊吶的聲音輕輕的道:“我,我只要能跟他在一起就心滿意足了,只要你同意……”
布倫達聽得一怔,隨即一陣心疼,一把把對方摟入懷中,道:“你這傻丫頭,怎麼這麼傻,我怎麼會不同意呢,只是太委屈你了。”
烏日娜搖頭道:“不委屈,真的,烏日娜一點也不委屈。”
布倫達嘻嘻一笑,湊過頭去親吻起對方的玉頰,在對方耳邊輕聲說道:“其實你也可以做我的情人,我不會虧待你的……”
烏日娜玉頰一羞,嬌嗔啐道:“你又舊病復發了!你再這樣,看他不休了你,到時你哭都沒地方去!”
布倫達哼了一聲,道:“我纔不怕他呢,我不休了他纔是好的!”
烏日娜在對方臉頰上親了一口,道:“阿臺吉,你知道麼,我真恨自己不能嫁給你呢!”
布倫達一喜,更加摟緊對方,道:“我就知道烏日娜的好……”
喬戈裡峰,族長議事大殿,整個大殿上濟濟一堂,幾乎所有聖蒂亞山有頭有臉的人物都到齊了,這麼多人聚在一起,無疑是有大事發生了,而這發生的大事不是別的,正是布倫達辭去瑪雅族的阿臺吉一事。
大殿之上衆人一個個神情肅穆,沒有什麼人說話喧譁,偌大一個大殿,幾乎聽不到什麼響聲,氣氛顯得十分的安靜肅穆。
族長哈爾斯泰坐在大殿前頭上方中央的族長王座上,神色沉重,目光掃過一眼大殿四周,緩緩說道:“今天把諸位召集前來,只有一件事情商議,就是布倫達辭去阿臺吉職位一事!阿臺吉的去職,自然是我瑪雅族的一件大事,現在大家對於此事就議一議吧。”
這話一出,大殿上頓時起了一片騷動。這些都是瑪雅族有頭有臉的大人物,在事先多少也得知了一點風聲,但如今聽到族長哈爾斯泰明白無誤的把這件事說出來,還是讓他們忍不住一陣驚異。
話聲落下,只見一人就站了出來,正是大長老之一的扎布蘇,只見他行了一禮,然後肅容說道:“據我所知,布倫達大祭司在擔任阿臺吉期間,行事公平公正,勤於族務,頗有建樹,深受廣大族民愛戴,並無任何失職不當之處,不知爲何要撤去她的阿臺吉一職,扎布蘇實是大爲不解!”
哈爾斯泰輕咳一聲,道:“我忘了,在這裡,我要申明一句,阿臺吉去職,是她自己申請請求去職,並不是因爲有什麼過錯而要撤去她的職位。”
扎布蘇目光閃動,道:“那就請阿臺吉自己說明她請求去職的原因,否則我們不能接受這個說法!”
聽到他的這番話,一直靜靜坐在阿臺吉位置上,表情平靜沉默的布倫達起身站了起來,掃了大殿四下一眼,清聲發話道:“族長,諸位長老,大人,布倫達在此宣佈,辭去阿臺吉一職,確實是布倫達本人私心所願,主動提出來的,還望族長,諸位長老,大人體諒布倫達的難處,允准布倫達的這個請求!”
大殿上聞言又是一片騷動譁然,面面相覷,竊竊私語不已。扎布蘇肅然道:“阿臺吉一心想要辭職,總歸有一個原因,不知可否爲我們道明其中原因?”
布倫達卻也沒有細說,只是泛泛的道:“沒有別的原因,只是布倫達覺得自己不能勝任阿臺吉的這個重任,因此請求退位讓賢。”
扎布蘇道:“阿臺吉此話,未免過於草率,不能服衆了吧。扎布蘇倒是覺得,阿臺吉自上任以來,盡職盡責,凡有舉措都十分得當,在各項政務方面都頗有建樹,完全是稱職的呢。”
頓了頓,又沉聲道:“我要在此冒昧問一句,阿臺吉提出辭職,是不是受到什麼脅迫威嚇,陰謀刁難,不得已纔出此下策,若是這樣,儘可在這裡言明,我等自然不會坐視不管,定爲你主持公道!”
布倫達聽了,連忙道:“扎布蘇長老的好意,布倫達心領了,布倫達提出辭職,確實是出於本心自願,絕不是受到什麼脅迫威嚇,陰謀刁難,對於這一點,大家就不要有什麼懷疑了!”
“哼!,其實本人倒是覺得,阿臺吉行事不當,頗多失職失責之處,早就該辭職了!”
隨着這一道責問的聲音,一人從中走了出來,正是長老旭日干。
聞聲之下,大殿之上,又是一陣譁然騷動,竊竊私語之聲。
聽到對方的這番充滿惡意責難的話,布倫達不禁氣得玉頰漲紅,她即使想要辭去阿臺吉的職位,也容不得人這般詆譭誹謗。
她黛眉陡豎,怒聲道:“旭日干長老,我布倫達自從上任阿臺吉一職以來,自認盡職盡責,勤勉辦事,沒有絲毫徇私舞弊,貪贓枉法,濫用職權,玩忽職守之處,你說布倫達行事不當,頗多失職失責之處,可有什麼事實證據!若是你拿不出證據,還請你收回你的話,並向我道歉!”
旭日干臉色一沉,道:“我不多說別的,只說你勾結那個叫江平的聯邦外人,出賣我瑪雅族的利益,就罪不可赦了!”
布倫達一聽,更是氣得嬌軀發抖,道:“你胡說,我什麼時候勾結聯邦外人,出賣瑪雅族利益了,你把話說明白點!”
旭日干冷冷道:“你還不承認麼,你對那個叫江平的聯邦外人什麼心思,以爲大家都不知道麼,你身爲瑪雅族的阿臺吉,卻對一個聯邦外人私心眷戀不已,本身就是對我瑪雅族的背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