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平,你怎麼哭了……”
看到江平的悲痛流涕之狀,言曼吃了一驚,她沒想到對方反應這麼大,心中卻是又驚又怒,喝道:“一個卑微低賤的爾石星女人而已,值得你這樣麼……”
“啪——”
她正說着,粉頰頓時捱了一記耳光,火辣辣的痛。
“你,你竟敢打我……”她不禁暴跳如雷,正要發作,卻見對方已經轉身掉頭飛奔而去了。
“可惡,我,我……”言曼摸着火辣辣的粉頰,心中怒火上涌,氣得一拳砸在了石桌上,只聽“砰——”的一聲,面前堅固無比的石桌,頓時成了粉碎。
“原來他心中根本沒有我,原來以前的一切,也都是他在逢場作戲,全都是虛情假意,我要殺了他,我要他死!”
言曼咬牙切齒,胸中怒火升騰不可遏制,在熊熊怒火焚燒之下,她也顧不得對方是什麼她的“心靈人”了,或許這就是愛之深恨之切,她現在滿心的念頭,就是要洗雪恥辱!
她目中噴火,當即就大步走出了院子,向着柳炎侍將的住所而來。
“侍將大人!”
在柳炎的居所,滿含怨憤而來的言曼見到了柳炎。
看到對方眸中噴火,怨氣沖天之狀,柳炎不禁也吃了一驚,不知發生了什麼事,忙問道:“言曼,出什麼事了!”
言曼走上前來道:“侍將大人,言曼有罪!”說着就向對方跪倒了下去。
柳炎忙走過去把對方扶了起來,道:“好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你快跟我說。你是我信任看重之人,即使犯了什麼錯。也是好商量的,難道我還會重重罪罰你不成。”
言曼聽了,心中更是慚愧無地,枉侍將對自己這般信任看重,可自己卻向對方隱瞞不報,可說已經背叛了對方,實在太不應該了。
“侍將大人,言曼要向你稟明一事,言曼已經知道。那個紫甲人是誰!”言曼咬了咬牙,憤然說道,心中的怒火已經讓她不顧一切,只想着讓那個可惡的爾石星人得到懲罰,這就是得罪她言曼的下場!
“哦,那個紫甲人,能夠打傷我青銅部士的紫甲人?你抓到他了?他到底是誰,你說!”柳炎也不禁神色動容,追問起來道。
言曼咬牙恨恨的道:“那個紫甲人不是別人。就是那個江平!”
“是那個江平?!”
柳炎不禁一陣愕然,眸中閃過幾縷異芒,有些不敢相信,問道:“什麼。你說的是真的,那個曾擅闖上林苑,打傷我青銅部士的紫甲人。真的就是那個江平,現在的軍情處統領?”
看到對方的震驚愕然。滿面怒容之狀,言曼一時又躊躇囁嚅起來。在說出江平的名字,心中的怒火消退一些之後,她就已經後悔了。
那個爾石星人確實可恨之極,但他畢竟是自己的“心靈人”,若是侍將大人一怒之下,真把他殺了,那該如何是好。
“你怎麼不說了,你告訴我,那個紫甲人,真的就是那個江平?”這時柳炎又狠狠追問起來道。
事到如今,已經說出來了,言曼也沒有別的法子可想,只得硬着頭皮點頭道:“是的,那個紫甲人就是江平。”
柳炎深深盯了她一眼,又問道:“你又是怎麼知道的,可有什麼證據?”
言曼道:“我親眼見到他穿着紫甲,實力驚人,而且他也已經承認了。”
柳炎聽了,依舊是半信半疑,道:“哦,穿着紫甲,倒不能代表什麼,你說他實力驚人,又到底是怎麼驚人法?”
言曼道:“我本欲殺了他,但遭到他的反擊,我,我不是他的對手……”
聽到這裡,柳炎又吃了一驚,道:“什麼,你要殺了他,遭到他的反擊,你不是他的對手?這到底是什麼時候的事!”
言曼低垂着頭,道:“就,就是前些天的事……”
“前些天的事?”
柳炎瞟了對方一眼,眸中閃過幾絲怒意,重重哼了一聲,道:“是不是還在你向我推薦他當軍情處統領之前?”
言曼低着頭輕聲道:“是……”
“你好大膽!”
柳炎怒喝一聲,眉宇間佈滿了駭人煞氣,厲聲喝道:“你那個時候既然已經知道了,他就是紫甲人,爲什麼不早告訴我,到了現在纔來告訴我,更可恨的是,你明知道他就是紫甲人,卻還向我推薦他當軍情處統領,你簡直是糊塗透頂,豈有此理!”
“言曼知道錯了,請求侍將大人責罰,言曼辜負了侍將大人的信任看重,言曼罪該萬死!”言曼不敢有什麼辯駁,低垂着頭,誠惶誠恐的道。
柳炎重重哼了一聲,對於對方的背叛,隱瞞實情不報,她確實十分憤怒,只是隨後一想,對方這樣,也全是因爲跟那個爾石星人逢場作戲,虛情假意,卻不想弄假成真,反而受了那個爾石星人蠱惑的緣故,而對方之所以如此,起因還是爲了幫助自己,抹去那阿曼達心上的瑕疵的緣故。
想到這裡,她心下的憤怒不覺消減了一些,神色和緩下來,又想起了這件事本身。
現在她已經基本相信了言曼的話,那個紫甲人就是江平。
腦中回想起來,其實這個爾石星人早已經暴露了許多的疑點,只是自己一直被對方的假象矇蔽,一直把對方當作一個卑微低賤的螻蟻,忽略過去了。
若是自己稍爲警覺一些,本早就可以揭穿對方的真面目了。
可恨這個紫甲人,一直就隱藏在自己等人身邊,還當上了軍情處統領,而自己懵然不知,還期待他去偵破這個紫甲人的案子,現在想來,真是可笑,可恨!
想到自己等人原來一直被對方耍的團團轉而不自知,一股莫名的羞怒就沖天而起。
“可惡!我必殺了他!”她不禁攥緊了拳頭,咬牙切齒惡狠狠的道,若是那個人就在眼前,毫不懷疑她就要一拳把對方轟殺成渣。
感覺到從對方身上涌過來的沖天殺氣,言曼情不自禁的打了一個寒顫,張口想要說什麼,囁嚅了幾下,卻也不敢再說了。
柳炎瞟了她一眼,怒聲質問道:“怎麼,現在你還想爲他求情,不想殺了他嗎?”
言曼咬了咬牙,道:“言曼不敢,按說此人確實該殺,只是……”
柳炎怒道:“只是什麼,莫非是因爲他是你的‘心靈人’,你就不捨得殺了他麼!”
言曼道:“言曼的意思,只是現在正是用人之計,對付蟲族纔是現今第一等的大事,而他也確實是大有實力之人,對侍將大人的大計大有幫助,侍將大人可以讓他戴罪立功,或者,等消滅了蟲族,再處置他不遲……”
柳炎重重哼了一聲,道:“你還在爲他求情,他終究只是一個卑微低賤的爾石星人,不是我伊甸人,你還真當他是你的‘心靈人’了!”
言曼吃吃道:“可是,侍將大人,你不覺得,一個爾石星人,卻有超過青銅部士的強橫實力,你不覺得這十分奇怪麼。”
柳炎聽得一怔,對方說的沒錯,一個爾石星人,卻有超過青銅部士的強橫實力,這件事確實透着幾分古怪和蹊蹺。
又尋思一陣,她說道:“也罷,那就先留他一命,總要搞清楚這其中的原因再說,你先別驚動他,慢慢套問就是。”
言曼見了,倒是答應了一聲,沒有再說什麼了。
江平的統領官邸。
“砰——”的一道聲響,把躺在沙發上沉睡中的歐陽婷給驚醒了過來。
她迷迷糊糊的擡起頭看向窗外,只見外面早已經夜色濃重,殘月西沉了。
這麼晚了,江平還沒有回來麼?
她正要起身開燈,這時又是“砰——”的一聲大響,大廳的門被推開,一人跌跌撞撞的從外面走了進來。
“江平,你回來了!”
歐陽婷歡呼一聲,過去打開了燈,果然看到在門口站着一人,不是江平是誰,只是現在對方滿身的酒氣,喝得醉醺醺的,雙眼血紅,衣衫頭髮散亂,一副失魂落魄之狀。
“江平,你怎麼了,怎麼喝成這樣了!”
見到對方這般狼藉落魄情形,歐陽婷驚呼一聲,走上前去關切的問道。
“索爾蒂絲,你回來了,太好了!你終於回來了!”
江平一把抓住對方的肩頭,神情激動的喊道。
索爾蒂絲?一聽就知道是某個女子的名字。
歐陽婷神情有些氣惱,一把推開對方,不滿的道:“你看清楚了,我不是什麼索爾蒂絲,我是歐陽婷!”
“不,你就是索爾蒂絲,你不要騙我,你別走!”江平又撲上前來,抓住了面前的人。
歐陽婷掙扎着,口中氣惱的道:“你這混蛋,你喝醉了,你睜開眼看看,我是歐陽婷,不是索爾蒂絲!”
“不,你就是,你就是索爾蒂絲!”
“不,我不是,我是歐陽婷,你這混蛋!”歐陽婷氣得大叫起來。
“你,你不是索爾蒂絲,你,你是歐陽婷,你,你怎麼會在這裡,索爾蒂絲又去了哪裡……”
江平的神情彷彿清醒了一下,身子一歪,倒在了旁邊的沙發上,突然又大哭了起來,喃喃道:“索爾蒂絲,你在哪裡,你在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