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問題的原點就是,北宮漠月餓了,魔法麪包吃膩了。
所以北宮漠月決定去F29區天藥齋裡讓那個叫小文的藥童給做點好吃的。
對於自己的新女主人經常玩失蹤的事情,小文開始還非常不習慣,每天都會做好她喜歡吃的東西等她,時間久了,也就習慣了,北宮漠月愛吃的東西很多都是藥材庫裡的好藥,小文也不捨得總是拿來浪費了。只是偶爾心血來潮的時候還是會做了等她。
比如今天,小文就有一種強烈的感覺,然後在廚房裡忙乎了一天整了滿滿一桌子好菜。
看着滿桌靈藥烹製而成的好菜,小文又鬱悶了,喃喃自語“難道主人,這一次,還是不來?”
“誰說我不來。”熟悉的聲音響起。
小文擦汗“喂,齋主您別動筷子啊,這是給小月主人準備的。”
“小沒良心的,現在心裡就只有新主人沒我這個老主人了?”天藥齋齋主方影之很沒形象地拿起筷子就夾了菜往嘴裡送“反正小月很喜歡玩失蹤,我不幫你吃,你還不是得倒了。哎,小文啊,你的廚藝越發精湛了,我有點後悔把你送給小月了怎麼辦。”
小文委屈地看着不良齋主狼吞虎嚥,心裡乾着急。
“後悔也沒用了,小文是我的。呔,那老貨!放下姐的美食。”又是一道熟悉的聲音,小文欣喜若狂,是小月主人。
北宮漠月也沒想到運氣那麼好,上線就有現成的美食,可不能讓老傢伙給搶了,於是乎一番狼吞虎嚥威震四方地大吃一通。
其實吧,小文做東西一向都是按照平常人的五六倍飯量做的,所以齋主搶了一份去。北宮漠月足足吃了四五個人的份,而且看她的樣子是,還沒盡興?
“你,也太能吃了。我天藥齋早晚要被你吃窮。”
“切,哄誰呢,老頭,最近姐煉得丹又賣了多少錢?分紅呢?”北宮漠月一邊誇張地拍着肚子一邊伸手要錢。
“我給你包吃包住包藥材,你還要那麼多錢做什麼嗎?”方影之無奈。“等等,你叫誰老頭?人家可是風華正茂年方二七。”
“得了,當我不知道呢?老頭。百歲了吧。”
“你……我說27,就是27。”
“……”北宮漠月也不跟他多糾纏年齡的問題,他的說法也沒錯。元嬰之後的百年年齡應該是不動的。
“反正錢你得分給我,否則我就尥蹶子不幹了。我總得備點錢隨時打賞不是?小文,這頓飯做的好,這是打賞,拿着~~”從包裡隨手掏出幾塊銀錠。在方影之眼睛瞪得滾圓注目下,賞給了小文。
“你,你也太敗家了吧,小文跟了我這麼多年我一共累加起來都沒打賞他一錠銀子,那可是整整一錠啊。”齋主方影之誇張地說道,恨不得隨時從小文手上把賞銀搶過來。
“足見你多小氣了~”北宮漠月吐槽。有時候覺得跟着傢伙鬥嘴還是蠻有趣的一件事。
“我支撐這麼大個藥齋我容易嗎我,哪兒像你錢多的燒的,拿我藥齋的藥煉丹還要找我要錢。”
“那我不煉了。”
“求你了。姑奶奶,你就動動你的玉手吧,給煉幾爐?我給錢,給錢還不成嗎?”方影之一聽北宮漠月不煉丹了就心急,他這邊賣北宮漠月的上品丹藥已經賣出點名頭來。不能斷貨啊。
“這還差不多。”成功敲詐到老傢伙,北宮漠月被搶食的鬱悶心情得以好轉。
“小月。聽說你還親自去試藥房裡替他們試藥?”
“是啊。”
“有句話我不知道當講不當講,雖然有些不好聽,但是我想你是聰明人應該能明白。就像老鷹爲了讓小鷹學會飛翔,必須把它們的翅膀折斷然後殘忍地丟下懸崖,這中間可能會有死亡,但是,你覺得哪個母親會希望看到自己的孩子死亡?物競天擇,這是他們必須面對的命運考驗。”
北宮漠月啞然“可是,試藥房,已然沒有生機。”
方影之搖頭“你或許不知道吧,試藥房纔是我們整個天藥齋裡出最多天才的地方,黑老就是出自試藥房、我也是出自試藥房。”
“你?”北宮漠月不可置信地看着這位地位高高在上的齋主。他不是應該是老齋主的兒子享受一切榮華富貴的嗎?
“我是老齋主的兒子沒錯,他其實也對我很好。”方影之抿了口茶回憶道“我一生下來就被寄養在農婦家裡,從小就要上山採藥賺錢補貼家用,再大一點就入了當地的小藥房,然後跟你們進入試藥房的每個孩子一樣充滿對生活的憧憬和對改善生活條件的希冀,去參加天藥齋的海選。我很行幸運選中了。我以爲從此我就能一飛沖天。然後,你應該就知道了,進入那個鬼地方,可我不甘心,不甘心就這麼死去,所以我一直在努力研究藥理和解毒。
足足五年,滿了五年之後,那個男人才把我接出來,告訴我我的身世。我問過他:如果我死在試藥房呢?他的回答很震撼:祖宗有訓,齋主繼承人必須在試藥房無外力生存五年,生死自有天命。
好一句生死自有天命。可是爲了能活下來能好好地活着,我沒有違逆他,一邊恨着一邊小心地跟他學習。
再後來就如你們想的那樣他大限到了就給我灌頂讓我又面臨了一次生死劫。真的當上這個齋主,翻看了歷屆齋主的筆記,我才真正理解那個我應該稱之爲父親的人,因爲在我之前,他已經死了三個兒子。想來他其實對我是挺好的,小時候記得每年生日都有我愛吃的糖果,想來我那樣的家庭也是買不起的。
這條路,我雖然恨過,但是,我也感謝他給我的成長機會,若是沒有在試藥房的生死考驗,我一定撐不過灌頂之苦,更別說吸收父親灌給我的功力了。
在之後,我就告訴自己,如果我有兒子,我也會毫不猶豫地讓他進入天藥齋。只有經歷過生死考驗的人,纔有能力掌這一方權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