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軍士兵不斷靠近陣地,在他們看來那裡應該不大可能有生物了,即便是裝備精良的解放軍也很難在如此猛烈的炮火中倖存下來,但是劈頭蓋臉打下來的子彈和中文喊殺聲,擊碎了他們的希望。
陣地上部署的高射機槍,將大口徑子彈射向機甲,子彈四散飛濺將周圍的日軍打翻,中國士兵不斷將手雷扔在他們的隊形中爆炸。
十分鐘後日軍原路退了回去,板野看了無奈地搖了搖頭,“使用地獄火燃燒彈!使用普通彈攻擊後停止炮擊五分鐘,命令一箇中隊的士兵進行
佯攻吸引中國士兵注意力,然後將燃燒彈發射上去!”
“但是這樣可能誤傷我們自己人,地獄火的威力太大了!”旁邊一名參謀擔憂地說,“勝利需要代價!”板野的聲音顯得異常冷酷。
地獄火炸彈瞬間將整個山頭陣地炸成一片火海,高溫甚至將靠地近地幾名日軍士兵給燒傷。在攻擊近兩個小時,傷亡了近千人後板野終於攻下了七營的陣地。
板野走上陣地,看着被炸得殘缺不全的中國軍人屍體,他搖了搖頭。“昔日,中國人就是憑藉這樣誓死抵抗的決心,用了八年時間將擁有優勢裝備的皇軍拖垮在了大陸,現在他們武器比我們先進,如果他們還是如此勇於犧牲的話恐怕戰爭的後果不堪設想。”他有些感嘆地說。
“長官,我相信我們一定會取得勝利!”旁邊一名參謀大聲說道,板野笑了下沒有說話。
他正準備離開這個地方,帶領部隊擺脫中國軍隊的圍追堵截,突然那堆黑漆漆的屍體下面猛然躍出一人,將一枚手雷扔到板野腳下!旁邊的侍衛急忙將板野撲倒,但是手雷提前爆炸了,破片將兩人打成了篩子。那個扔手雷的中國人趁着爆炸的瞬間從山坡上滾了下去。
李枝根本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活下來的,他只記得那灼熱的高溫,和奮不顧身撲上來的手下,現在他們都死了。從剛纔那個日軍將領的軍銜來看他應該就是板野,自己延遲扔出去的手雷應該能夠將他炸死。
隱藏在山下的草叢裡躺了一會兒,確定日軍沒有追來後李枝掙扎着想爬起來,但是他發現自己的膝蓋被打碎了縱然有戰鬥服護膝保護,但是榴彈炮的殺傷破片還是深深地插在他的膝蓋裡,將裡面韌帶打斷。方纔聚精會神戰鬥根本沒覺得疼現在一發現才感覺鑽心的疼痛。
身上的軍服差不多都給燒成了碎布塊,定位裝置、生命探測儀、戰術掛件和通訊器都壞了。身上能用的工具只有插在軍靴裡的一把匕首,上面有一個簡易的指南針。
“看來只能湊合着用這個回去了!但願這個板野給我炸死了。”他爬到一棵樹下找了根結實點的樹枝,蹣跚着向基地方向走去。
蔣琦仍舊是一動不動地坐在指揮室裡,無論大家怎麼勸她就是不肯去吃飯,自從三旅七營全體失去聯繫她就這副表情。
“那個……你別虐待自己了,你已經一天一夜沒休息沒吃喝了,快休息一下吧!”海軍陸戰三旅旅長勸慰道,“長官恕難從命,這是我第一次犯這麼大的錯誤,我不相信他們都會死我要等他們回來。”蔣琦默默地說。
旅長搖了搖頭走了出去,這個要強的姑娘在日軍差點攻入東京市區時依然可以冷靜安排部隊去圍追堵截,現在她之所以如此失魂落魄是由於她一方面沒有完成殲滅板野聯隊的任務,一方面她的過錯極有可能讓她的一個同學陣亡。
“長官,你說老七會不會真的……”一見旅長走出來,旁邊的軍官們都圍了上來。“派直升機出去,給我搜索七營到我們這裡的所有路線,我不相信那傢伙會死!”旅長堅定地說。
李枝也不知道自己摔倒了幾次,地上的碎石塊將他絆倒了無數次。
傷口不斷滲出鮮血,他感覺身體越來越重,撲通一聲他撲倒在地上。“難道我要死在這裡?”李枝想爬起來,但是脫了力的身體像是被壓在鐵塊下一般,嘴裡不斷有血涌出。
意識漸漸遠去,他感覺越來越冷,這時天空中傳來“白鹿”標誌性的引擎聲,已經遠去的意識一下子又回到了李枝身上。但是現在他一無所有該怎麼才能讓飛機上的人知道他在這裡呢?
蔣琦坐在飛機上死死地盯着地面,她一聽到要去搜尋七營官兵,就不顧大家反對衝上了飛機。這是他們第二次飛過這片區域了,但是一點人影都沒有,難道他們都死了?蔣琦將這個令人絕望的想法從腦袋裡扔了出去。
“飛低點,從我們剛纔過的地方,再飛一遍!”不知道爲什麼,蔣琦突然對機師說,她有種很莫名的感覺李枝應該就在那附近。
李枝絕望地看着飛機從他頭上飛過,然後又轉了個圈再飛了回來,他知道這可能是他最後一次機會了!這時一直陰雲密佈的天空,露出了一點縫隙,奪目的陽光立即從裡面噴涌而出灑在地面上。
李枝咬着牙摘下手腕上的手錶,利用手錶表面將陽關折射到飛機上,他只能祈求那個搜尋人員是個機靈的傢伙。
蔣琦感覺地面上有什麼閃閃發光的東西,她急忙拿起望遠鏡向那個方向看去……
李枝看着飛機緩緩降下來,他嘴角向上揚了下他想笑但是眼前一黑他再次失去了意識。病房外參加行動的所有人都在等着搶救的結果,蔣琦在心裡第一萬次告訴自己李枝會沒事的,他們幾個在學校都是出了名的強人,不會這麼輕易死。
正在搶救的燈終於熄滅,所有人一起擠到門口,滿臉是汗的醫生喘着氣說:“他腿廢了要截肢重新裝一條,肋骨斷了四根,脾臟破裂身上大面積燒傷,左肺葉穿孔了。說實話這人能活下來就是個奇蹟,我們這裡條件不太夠他需要大面積換皮最好送回國內。”
所有人都鬆了口氣,蔣琦精神爲之一鬆,多天來的緊張得以緩解她也一下子暈了過去。
日軍後方直江津港地下醫院內,板野從睡夢中醒來,他發現他的面前站着日軍最高長官松本剛弦,“長官!”板野白哉想站起來敬禮但是被松本給按住了。“其實應該是我向你敬禮,從開戰到現在你是第一個在陸地上贏中國人的軍官,我向你表示敬意!”說着松本向板野深深地鞠躬。
“現在國家處於風雨飄揚的關頭,我們必須堅持抵抗中國的侵略,依照他們對我們的仇恨只要給他們佔領日本就會將我們全部趕盡殺絕。”松本剛弦盯着板野說道,“只有多幾個像你這樣的勇士,我大日本帝國才能復興!”
“白癡,說得跟什麼似的,其實就是怕被中國人抓住了後成爲戰犯被絞死!戰爭就是你們這些狂熱的傢伙爆發的卻要老百姓和我們這些人來替你們買單!”板野雖然心裡不滿意但是他沒有說出來。
“我願意爲天皇陛下和國家獻出我的一切!”板野點頭說道。
松本點了點頭表示滿意,“你這次表現很出色,遲緩了中國的攻勢,現在我們在北美聯盟的幫助下已經在北海道聚集了一些力量準備發動****,你願意成爲這個光復時刻的見證者嗎?”
板野立即明白了松本的意思,他敬了個禮說:“我願意聽從閣下的調遣。”
“從即日起你去北海道第5師團任師團長!”
板野抑制住心裡的興奮接過委任狀他的心中充滿了驕傲,他知道自己正在向着自己的目標不斷逼近。養傷期間板野不斷蒐集自己部隊的資料,從人員編制到部隊火力配備,第五師團原本被所編爲旅團這次緊急擴編,才成爲師團編制。裝備有美製“戰神”,日製“鐵人”兩種輕重型機甲按照原計劃這個師團將會被派往上海合作組織“新地”駐軍中的力量之一,不過看來中國人是不打算讓這個師團離開地球了。武器裝備沒有問題就是人員的素質可能會差一點,但是板野相信他將在一個月後徹底改變他們的風貌。
由於傷不是很重,板野很快就出院了,他將前往北海道自己的新部隊任職。但是在走之前他還有點事情要做,板野的母親以前是中國留日的學生後來與板野的父親結婚後一直留在了日本,父親死的早從小就是母親將他拉扯大,對於母親板野有着很深厚的感情。
臨走前他要去看看自己的母親這是他一直的習慣,“母親!不孝兒回來了!”板野一見到母親就立即跪下用中文說道,老太太顫顫巍巍地將兒子拉起來,“你能安全回來就好,就好!”她仔細地打量着兒子,“打贏了嗎?”
“戰爭沒有贏家,只有受害者!”板野說道,“中國和日本不應該去互相殘殺,而應該是合作與共贏的,就像您一直以來教導我的那樣!”
母親點了點頭,她輕撫板野的臉說道:“當年我嫁到日本,家裡人很多都反對,但是我依然來了知道爲什麼嗎?”
“因爲你父親是一個正直和善良的青年,他和我一樣認爲世界應該和平而不是殺戮,他以前就跟我說過他相信因果報應,日本對中國做的那些事情遲早會報應回來。”老太太嘆了口氣說,“現在終於來了,你又是軍人我不要求什麼,只要求你能堅持自己的一份操守,無論是爲你作爲日本人的那一半還是作爲中國人的那一半。”
“我懂,母親!我一直遵守着從小您教導我的操守,我會努力完成的即便爲之粉身碎骨!”板野的眼睛裡充滿了堅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