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212,加速裝彈!”陳嘉伸出一根拇指比劃了一下對面俄軍機甲的距離,炮彈揚起的岩石塊不斷砸在他的頭盔上。現在他正親自率領偵察連和裝甲一營進攻俄軍防線的中心一個位於南天門的前突防禦陣地,只要打通這裡俄軍將被他們分割成兩塊;同樣如果消滅不掉這個俄軍貌似突入古北口南方的基地,陳嘉的部隊也將處於危急之中。古北口血戰已經進行了十個小時,雙方都承受了相當大的傷亡,陳嘉手上的兩個機甲營都已經處於70%的傷亡狀態,而俄軍先頭兩個營被打成殘廢,剩下的部隊則開始尋求別的進攻方式
“調整完畢,裝彈完成!”
“發射!”一枚迫擊炮彈飛上天空散成數百塊子彈藥,砸將下來將機甲周圍的步兵變成一堆死屍。
沒有空中支援的仗出奇地難打他們只能用各種直瞄式武器來與擁有空中優勢的俄軍作戰,星輝的功率只夠維持部隊的通訊正常。迫擊炮彈一發射,陳嘉立即帶領作戰小組轉移,因爲下一秒機甲的火力會瞬間將他們的位置覆蓋。
“呸……呸,你還要多久才能完成?”陳嘉大聲問蔣琦,“還有三個小時!我們已經安裝好了炸藥,現在北京周邊都在發生阻擊戰,我們得爲城裡的市民向天津突圍爭取時間。”
“該死的,這些大道理我懂!但是我手上快沒人和裝備了!”陳嘉一邊還擊一邊問道,對面的俄軍出奇地頑強,“連我這個團長,都拿槍開始打了!”
“沒辦法!國防部和總參的聯絡都斷着,我手裡也一個兵也沒有,能頂多長時間就多長時間吧!”蔣琦毫不客氣地說。
陳嘉暗罵了一句,靈巧地躲過俄軍的槍榴彈後將一名敵軍射殺,第76近衛空降師不愧是俄軍的王牌部隊,即便在這樣的伏擊面前依然可以頑強站住腳跟,怪不得米哈伊爾並沒有派來援軍,除了他還要防備來自瀋陽軍區兩個集團軍的壓力外,對於76空降師戰鬥力的信任也是關鍵因素。
按照俄羅斯參謀部的運算中國想要恢復通訊聯絡與定位設備需要用七天的時間,米哈伊爾知道這是一個期限一旦中國恢復了哪怕是局部定位能力,他們就將重現奪回戰場優勢,所以他必須在七天之內打下北京。
目前世界範圍的戰局對俄羅斯還是很有利的,美國佬的GPS系統與間諜衛星同樣已經被歐洲人先發制人的打擊給癱瘓,此時的美軍也和解放軍一樣成了聾子和瞎子而他們的空間艦隊還沒有出現,只要在短時間內拿下華盛頓與北京,世界就將投入他們的懷抱。米哈伊爾不是戰爭狂,但是他想俄羅斯強大所以這是一個機會一個千載難逢的機會,只要摧毀了北美聯盟與上合組織,到時候俄聯邦將重新分配整個銀河系的資源,而他米哈伊爾將成爲俄羅斯的英雄,想到這一點他就覺得激動萬分。
陳嘉沒功夫想這些大的格局,他只想打好眼前的這一仗,他已經不知道是換上第幾個彈夾了,只知道自己的槍管由於長時間發射已經成了紅色。俄軍依託着各種自動無人武器將中國軍隊死死阻止在他們的火力線以外。
“哪怕給我只要是一點點空中支援,我就能打敗他們。”陳嘉想道,士兵們不得不採用最原始的爆破手段去和那些鋼鐵怪物較勁。“陳長官!一營所有的戰爭機甲都報廢了!”謝玉茗在陳嘉耳邊叫道,“什麼??那還有沒有ZTZ99坦克?實在不行就用那些東西去頂一陣子!”陳嘉吃驚地問,“還有3輛!那些老古董我感覺真頂不住這些速射炮的連續轟擊。”
“該死的!陳嘉拿出望遠鏡看了看遠處俄軍正在兇猛發射的哨戒炮,只要啃下這座防禦基地他們就能夠將76空降師分割成兩塊到時候戰局就可以很順利了,“拼了!”陳嘉說着跳進一輛汽車,駛往第一營的防區。沿途到處都是受傷士兵的哀嚎聲與炮彈淒厲的爆炸聲,可即便如此從他們臉上陳嘉沒有看到一絲沮喪,他驕傲地向這些部下敬禮。
A裝甲營防區,各種破爛的機甲扔得到處都是。
“你們營長呢!”陳嘉跳下車拉住一個士兵問道,“營長??什麼是營長?”士兵茫然地看着陳嘉的臉,目光異常渙散——從他身上的傷痕和眼神來看他剛纔經受了很大的刺激,“把他送後方去,誰知道你們營長在哪?”陳嘉大聲問周圍的士兵。
“到!駐外蒙教導團A營直屬連連長黃濤報道!”一個頭扎着繃帶的人跑過來敬禮說道,他的年紀和陳嘉差不多。“你們營長呢?”陳嘉問道,
“死了!政委也是,現在這裡由我負責!”
陳嘉咬了咬牙,盯着黃濤的眼睛說道:“把你們營最後三輛ZTZ99找來,我必須組織一次裝甲強攻來摧毀對面的防禦工事,西邊和東邊的部隊都快頂不住再砸不開這顆核桃我們都得完蛋!”
“長官只剩下一輛了,就在剛纔另外兩輛被俄軍的巡航導彈擊毀了,和您剛纔說話的士兵就是那些坦克兵的倖存者。”黃濤大聲回道。
“什麼……好吧,最後那輛選一個最不要命的會開坦克的駕駛員和我去,在坦克四周掛上沙袋還有找一些被打壞的戰爭機甲的鋼塊焊接到坦克上,像柵欄那樣做!謝玉茗你去選幾個戰鬥骨幹,乘坐VN8跟在我們後面!一旦我們突破防線你們就跟着衝進去明白了嗎?”
“是!”
“長官,這樣有用嗎?”那個連長問道,“別問了,我也沒辦法,以前看過一些老書上面說二十一世紀的軍隊都喜歡這麼搞,估計能起到很好的防禦效果你們快去!”陳嘉說道。
由於每個營都有維修力量,很快被沙包和柵欄防護裝置包裹的坦克開到了陳嘉面前,這是他這輩子第二次開坦克或者可以說是第一次,因爲以前他們只在學校的模擬器上開過這種古董。
潛望鏡的視野雖然不能和機甲的全景觀摩器相比但是還算讓陳嘉滿意,駕駛員也進來了竟然是那個直屬連得連長,“黃濤你不怕死嗎?”陳嘉好奇地問,“有什麼怕不怕的,以前天天混吃等死,要不是團長你到我們部隊我們都不知道自己當這個兵是爲了啥子,現在好歹能爲保衛人民一戰,死了也值了!”黃濤笑着說。
“好吧,我們一起衝過去,只要能碾開對面的基地,勝利就是我們的!”陳嘉用力按了按黃濤的肩膀,坦克發動了陣地上的步兵立即用槍榴彈射出一片煙霧,趁着敵人看不到他們的當口兩人駕駛坦克衝了出去。
“往左調整三十度,那裡山勢很陡有很多岩石能給我們提供掩護,敵人的火力似乎薄弱一些。”陳嘉不斷通過潛望鏡調整行車路線,很快他們就進入了俄軍自動哨戒炮的射程,三十毫米子彈打在外面的沙包上發出令人恐懼的撲撲聲,戰車以最高時速衝向敵軍基地炮塔兩側的煙霧發射器不斷將煙霧射出去。
一臺導彈發射器從左側罩住他們,在它發射的前一秒陳嘉用125毫米坦克炮將它炸燬,坦克順着崎嶇的地形利用自動火力的死角衝了上去,在坦克四周加掛的柵欄裝置早已被橫飛的炮彈給打成了碎片,現在只能依靠車上的裝甲硬抗了。
“還有100米!”陳嘉一邊叫着一邊用坦克炮準確地將可以瞄準的自動防衛武器打碎,“50米!”車子一陣猛烈地震動,陳嘉感覺自己的腸子都要從嘴裡飛出去了。“左……左側履帶受損。”黃濤滿臉是血地說。
“我出去修,你在這裡用火炮掩護我!”陳嘉看了一下四周,此時坦克是在一塊岩石的側後方,俄軍的哨戒武器打不到他們履帶是被俄軍士兵用反裝甲導彈擊碎的,“長官,你別冒險我去!”黃濤不由分說從坦克前端爬了出去,陳嘉急忙將炮膛裡的炮彈以最小射程射向前方的俄軍——準確命中,還沒等他慶祝,陳嘉就發現這是他們最後一枚炮彈。而對面的俄軍正在補上防線上的缺口,陳嘉顧不得危險從炮塔上探出身子利用那挺12.7毫米的高射機槍射向敵人,嗆人的硫磺味讓他的眼睛幾乎都睜不開,灼熱的彈殼擊打在炮塔上發出清脆的鐺鐺聲,俄軍已經意識到這個火力空檔與這臺坦克的威脅,一臺機甲出現在陳嘉的視線裡。
它正在試圖鎖定戰車陳嘉看着那黑洞洞的炮口心裡直發毛,“好了!”在這危急的時刻黃濤傳來修好坦克的信號,陳嘉向他豎起了拇指,黃濤笑了起來但還沒等他的笑容退去一枚子彈穿過了他的脖子,陳嘉看着他明亮的眼睛瞬間失去了光彩整個人軟綿綿的倒在了地上
“混蛋!”陳嘉飛快地鑽回戰車坐到了駕駛席上,他猛踩油門俄軍的機甲手中的電磁炮發出一聲怒吼,陳嘉感覺到一陣前所未有的震動。
當他吐了口鮮血從昏迷中醒來時,發現坦克沉重的身軀正壓在機甲身上,而坦克的炮塔則不見去向。陳嘉顧不得身上的疼痛駕駛着ZTZ99在俄軍基地裡橫衝直撞將近防武器的供電設備和指揮所全部變成了一團廢鐵,跟在後面的VN8步戰車利用這個機會衝了上去缺口就此打開!俄軍的部隊被他們分割成兩半,除了北線的一部分俄軍在強大的空中掩護下逃走以外,強行突入古北口南天門一線的俄軍部隊悉數被殲。
1933年當日寇的鐵蹄踏在華北土地上時,國民革命軍十七軍在古北口與日軍血戰,終而喚醒了中國人民的抗戰決心,而今天這條斑駁的長城再次見證了中國軍人的決心與勇氣。血色一般的殘陽中,陳嘉看着一片狼藉的戰場與堆成小山的陣亡士兵牌,他嘆了一口氣,他知道這是一系列血戰的開始與以往不同這次他們沒有後退的機會,也沒有後退的權利因爲他們的腳下是中國的土地。
“來吧!狗孃養的!,我在北京等你們!”陳嘉看了看北方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