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看穿

第49章 看穿

“老林,深藏不露啊你!老實交代,你從什麼時候開始搞這個項目的?”

“別忽悠我說是最近立項的,看你們這成果,又是新材料又是新航發的,每個三年五載出不來吧?”

“是啊,伱這可不厚道啊。我說你小子怎麼那麼端得住,出了這麼大的事情,一點反應都沒有,合着在這等我們呢!”

“虧我還來着丟人現眼,看來是我老了啊.”

確認了數據的真實性之後,原本打算來興師問罪的衆多領導態度爲之一變。

當然,仍然有不少人在質疑數據是否可用,但這樣微小的聲音跟當前的大勢相比,實際上已經連一朵浪花都算不上了。

林永明無奈地看着圍在他身邊的衆人,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咋的?難道我要告訴你們,現在你們口中所有的成果,其實都是出自一個大學生之手?

一個大一都沒念完,再過半個月就要跟其他人一樣放寒假的大學生?

你們能信嗎?——

就算你們信了,我也不能說啊。

“所以,別跟我打馬虎眼,現在你就告訴我,到底是誰出的這份數據,他是怎麼做到的!”

人羣中立刻有人開口道:

而林永明居然輕描淡寫地說“挖到了幾個”。

於是,他開口回答道:

想到這裡,林永明先是悄悄給了雷剛一個指令,讓他把在場的二十二號項目組研究員帶下去,給他們說明情況、再做一輪保密教育。

“具體來講,他故意寫錯了一些數據,方法算得上巧妙,足夠騙過大多數人。”

“甚至,我們之前的新材料、新工藝,也跟他有很大的關係”

“非要說的話運氣好吧。”

“材料也是他?”

“是啊老林,借我們用用吧,我們也缺人啊。”

“這個項目準備的時間確實不短了,但也沒有到好幾年的程度。”

“我看過你們的數據了,包括航發數據、以及之前提交的機體設計數據。”

這怎麼可能呢?

這明明是跨度極大的兩個-——不,是三個領域。

其實林永明很清楚,他只是不想說太多而已。

那個人,是怎麼做到在三個領域同時都有重大成果的?

現在既然何紅文也已經看出來了,那就沒有隱瞞的必要了。

“我知道你們不打算大範圍曝光他的身份,但無論他是誰,我的權限都夠了!”

隨後,他纔開口回答道:

林永明嘆了口氣,正當他打算把衆人都打發走,趕緊回去給項目組安排工作時,一個年邁的身影突然出現在了他的面前。

“但如果您要問我他是怎麼做到的,我也沒法回答。”

對這樣的請求,林永明無一例外地拒絕了,而且拒絕得義正詞嚴。

“很巧,我看出來了。”

這年頭什麼最重要?

一邊各種打太極推辭,林永明一邊又想起了電話那頭的那個年輕人。

“林總,你們航空體系用不了那麼多人才吧?要不要我們幫你們消化點啊?那個鎳鐵合金是哪個組的成果,借我們用用唄!”

“老林,我不要你現在給,等二十二號項目結束了,借調給我們用用就行.”

這種人物,好幾年都不一定能見到一個。

聽到何紅文的話,林永明意識到,想要騙過他,已經是不可能了。

是何紅文,也就是那個之前被他稱作何老的老人。

何紅文拉住林永明的手,神情嚴肅地開口說道:

“你跟我來。”

我就那麼一個好嗎!

給你們了,二十二號項目還做不做了?

從他手裡起飛的殲八戰鬥機,已經捍衛了共和國的領空長達二十年。

偷的?抄的?

他的第一反應跟陳果、雷剛和林永明別無二致,但很快他便明白過來:

這個世界上,能抄到、偷到這種技術的地方,根本不存在

這讓他更加困惑,既然不能偷,那難道,他真的是自己研究出來的?

能做到這一點的,到底是什麼人啊?

“是的,包括之前的TC4鈦鋁合金、已經後來的耐高溫鎳鐵合金,都是他搞的。”

這樣一個人,用這種明顯是質問的語氣要求他過去,其壓迫感不言而喻。

甘願隱藏在背後,哪怕做出了驚人的成績,卻不願做高聲語。

人才啊!

一個好用的人,有時候甚至比一箇中型項目的成果還重要!

畢竟,人才代表的是可持續的創造力和生產力,只要他在那裡,就能不斷地創造價值.

更不要說一個實力又強、運氣又好的人才了。

看着他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樣,衆人的臉上紛紛浮現出了嫉妒的表情。

“說實話,我跟您一樣驚訝。”

“這兩份數據的個人痕跡太重了——你別以爲數字就沒有個人痕跡,輸出這份數據的人,他耍了一些小聰明。”

何紅文難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這一點倒是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

林永明忐忑地跟上了何紅文的腳步,兩人一直走到林永明的辦公室,確認沒有任何其他人在場之後,何紅文才開口問道:

“永明,你的數據,到底是怎麼來的?”

說話的是一個航天體系的中層領導,跟其他人不同,這一次他是專門代表707所來考察耐高溫材料的,對林永明一直都很擁護。

因爲他知道,這只是陳念自我保護的一種手段-——雖然這種手段並不算高明就是了。

聽到他的語氣,林永明沒來由地心裡一突。

其實就算是他自己,在之前也發現了一兩處陳念刻意留下的錯漏,但他沒有說破。

要知道,現在陳唸的身份問題,已經開始被上級考慮納入名單了。

“你實話實說。這種說辭能騙得了別人,但絕對騙不了我。”

這種作風真令人懷念啊。

最低調的炫耀,也不過於此了。

“剛好挖到了幾個人才,再加上最近鴻運當頭,要什麼來什麼,進展就快了。”

開什麼玩笑,我隨口說的你就信嗎?

說有好幾個就有好幾個?

“可如果有人真正從頭到尾設計過一架飛機、瞭解過一架飛機的方方面面,就一定能看出其中的問題。”

站在他面前的,是殲八總設計師顧誦芬公認的接班人,他雖然沒有直接參與殲八的初始設計,但在後續的完善和改型中,同樣發揮了不可替代的作用。

只不過,他這地圖屬實有點短,討論會都還沒開起來,材料問題都還沒正經開始聊,他就開始圖窮匕見地打算挖人了.

聽到他的話,其他人也立刻開始附和。

林永明愣了一愣,回答道:

“何老,剛纔會上不是已經說了嗎?是我們項目組聯合推演的成果.”

“何老,什麼都瞞不過您這兩份數據確實是出自同一個人。”

在結果出來之前,自己最好還是不要給他起高調。

剛纔講解完之後,陳念以要繼續去預習材料學課程爲由掛斷了電話。

這倒不難理解,要求人辦事嘛!

“他在不斷地汲取知識,根據我們安排的情報人員的觀察,他學習的效率和強度都達到了相當驚人的程度。”

“與此同時,他又以超高的轉化率,迅速地把這些學到的知識轉化成了技術成果。”

“我只能說,也許他是一個超乎我們所有常理判斷的天才他的腦子裡,說不定藏着一臺超級計算機”

對面的何紅文沉默地點了點頭,良久之後,他既感慨、又欣喜地說道:

“這確實天才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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