纔剛剛開戰,己方便有了人受傷,這可不是什麼好兆頭,這說明敵人很強大。一時間,包括蕭惠歡在內的衆人,心中都產生了這樣的‘陰’影。所有人都因爲隔着牆,沒有看見院牆之外的地上,躺着的那十幾名悍匪的屍體……
“惠濤,現在是什麼情況?”沈慎卿卻顧不得查看那名‘侍’衛的傷勢,他必須要先了解現在的狀況,才能做出最明確的決定。
蕭惠生此時在院牆上指揮着弓箭手撤離,換上手持鋼刀和長槍的‘侍’衛繼續防守,以應付即將登上院牆的那十幾名悍匪。蕭惠濤則在院子里居中調度,聽見姐夫的聲音,蕭惠濤詫異的回頭一看,卻一下子急得跳起腳來:
“老姐,姐夫,爹?娘?哎喲喂,這個時候你們跑到前院來湊什麼熱鬧?還不快些退回去?萬一外面那些天殺的有弓箭,隨便‘亂’放一輪就能傷到你們……”
“傻話,你們在這兒都不怕,我們有什麼好怕的?快給你姐夫說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蕭大成拿出老子的威嚴,替蕭惠歡與沈慎卿將小兒子的喝斥頂了回去,可言語裡卻透‘露’着掩飾不住的關心和擔憂……
“孩兒現在也‘弄’不清楚狀況,只知道現在外面約莫有上百人,正在試圖攻打咱們的院子。剛纔已經被‘侍’衛們‘射’殺了十幾人,但是這些賊人身手甚是了得,此時已經用飛梭在爬牆了。因爲時間倉促,咱們沒有準備,也沒有什麼好辦法,只能先將弓箭手撤下來,換成長槍手頂上去……”
“知道敵人是什麼人嗎?”強大的心理素質,讓沈慎卿此時愈發顯得鎮定。待小舅子將情況大概說了一遍,立馬開口問道。
“還不知道,這些賊人身上沒有任何標誌,所持的武器也是五‘花’八‘門’,刀槍劍戟啥都有,不太好判斷。但是我肯定他們不是馬匪,在咱們蘇皖郡內,若是有戰鬥力如此強悍的馬匪,恐怕早就被護陵軍給滅了,何況他們好像也沒有馬……”
不是馬匪,卻又有上百人,而且戰鬥力強悍。沈慎卿不斷琢磨着這些線索,突然間便心有所得……
“這是沈家的酒神衛隊……”幾乎就在他開口的同時,一旁的妻子也突然出聲了。沈慎卿聞言大爲詫異:“歡兒,你何以如此肯定?”
蕭惠歡聞言一愣,隨即白了他一眼:“你以爲你前些日子派人去縣城裡乾的那些事兒,我不知道麼?”
沈慎卿恍然大悟,皇家‘侍’衛的三個頭兒,兩個是自己的舅子,另外一個也是妻子幫助過的佃戶出身,心裡可都是向着妻子多一些的。皇家‘侍’衛有什麼大的動靜,怎麼可能瞞得住本來就冰雪聰明的妻子?這樣一想明白,沈慎卿也不再奇怪爲何妻子能猜出敵人是誰了。只是這事情如今都還只是猜測,沒有抓到活口,這些事情都無法下結論。但是沈慎卿一轉念,又想起了黃天化那隻老狐狸臨走之前,轉‘交’給自己的那封信。那既然是老三寫的,他會不會在信上面示警?
這樣一想着,沈慎卿連忙從懷裡掏出那封已經被‘揉’得鄒巴巴的信。三兩下拆開一看,果然見到信上只有寥寥數個字:“當心夜襲……”
沈慎卿心中那個懊惱啊,自己若是早些將信拆開看一看,讓兩個舅哥提前佈置,此時哪裡至於顯得如此被動?
如今後悔也已經晚了,好在兩位舅哥帶出來的‘侍’衛們還算英勇,戰鬥力也算強悍。此時雖然已經有好幾個悍匪爬上了院牆,可也被‘侍’衛們頑強的抵擋住了,時不時發出的一聲慘叫,也是有悍匪被‘侍’衛們的長槍‘洞’穿之後挑下院牆而發出來的……
但是,隨着爬上院牆的悍匪越來越多,‘侍’衛們開始抵擋不住了。這前面打頭的三十多名悍匪,除去先前被‘射’殺的十多個。還有二十多人,這些綠林大盜的功夫,比‘侍’衛們要強上不少。先前‘侍’衛們仗着人多欺負人少,還能撿些便宜。但是隨着二十來名悍匪爬上牆頭,‘侍’衛們的優勢開始越來越不明顯。等後續的悍匪陸陸續續的又爬上來一二十個,一對一的情況下,‘侍’衛們們開始招架不住了。院牆本來就不寬,‘侍’衛們的人數優勢也發揮不出來。眼看着三四名‘侍’衛被悍匪的刀劍擊中,慘叫着從院牆上跌落下來,衆人都有些急了……
“三弟,快叫那些弓箭手放箭,‘騷’擾那些爬上牆來的賊人……”危急時刻,蕭惠歡突然出聲道。她是看見那些從牆上撤下來的弓箭手在院子裡乾着急,卻傻愣愣的因爲擔心誤傷戰友而不敢繼續放箭,連忙出聲提醒。
蕭惠濤一愣,接着也反應過來。就算不能給這些賊人造成實際傷害,可弓箭手不停的放箭,至少能給賊人造成不小的心理壓力,讓他們分心,也好給‘侍’衛們減輕一些壓力呀。於是連忙下令,讓弓箭手們瞄準那些剛剛爬上院牆的賊人放箭,同時挑選出四五名神‘射’手,專‘門’‘射’殺那些戰鬥力強悍的賊人……
效果非常明顯,那些還在往上爬的酒神衛隊,突然發現只要自己的頭一‘露’出院牆,便有一支羽箭呼嘯而至,‘逼’得他們不得不再次將頭縮回去。再冒出來,又是一支羽箭‘射’過來,只能再次縮回去……
而那些已經衝上院牆,正和‘侍’衛們‘激’戰的悍匪,則是被幾名神‘射’手‘射’出來的箭簇‘弄’得手忙腳‘亂’,不得不分出心思時時刻刻防備着。這樣一來,‘侍’衛們的險狀總算是穩住了。蕭惠濤一見老姐這個‘騷’擾戰術有效,不由信心大震。傳令讓弓箭手們繼續放箭,他自己則‘抽’出腰刀,親自衝上了院牆,與大哥蕭惠生一起,一南一北從院牆的兩邊帶着‘侍’衛們向中間壓縮賊人們立足的空間……
賊人們的優勢漸漸被遏制住,隨着蕭惠濤這個天生的戰將加入戰團,以那些悍匪爲首的賊人們也漸漸招架不住。伴隨着幾聲慘叫,三四名最先爬上院牆的悍匪被蕭惠生和蕭惠濤兄弟倆斬落下去,加上之前被‘侍’衛們擊殺的五六人。賊人們‘精’銳的悍匪只剩下了十來人,而牆根下的酒神衛隊又不敢冒頭,終於在付出了七八名‘侍’衛的傷亡之後,蕭惠濤和蕭惠生帶領的皇家‘侍’衛,重新將衝上來的賊人趕了下去。衆人見狀信心大震,蕭惠濤連忙掉頭招呼院子裡的弓箭手上院牆,遠距離‘射’殺那些正在退卻的賊人……
沈刀在侯爺府外面的院牆根下氣得三尸神暴跳,眼看着都已經攻上了院牆,那些原本應該威力無邊的弓箭手也被趕了下去。沒想到這些侯爺府的‘侍’衛突然改變了戰術,那些弓箭手突然間又大展神威,壓制得自己這邊的人擡不起頭,最後還將好不容易奪到手的院牆重新給丟了。如今那些沈府的‘侍’衛士氣高漲,自己這邊卻損失了近四十人,士氣低落,想要再攻一次明顯是不可能了。無奈之下,只得命人帶着傷員和酒神衛隊成員的屍體倉皇敗退。至於那些綠林大盜的屍體,他才懶得管,反正那該死的沈老九從這些人的屍體上,查不出任何線索的,還正好可以誤導他往別人頭上懷疑……
牆頭上的蕭惠濤和蕭惠生兄弟眼見敵人退卻,興奮之下馬上就要命人開‘門’出去追殺一番。卻被沈慎卿趕緊阻止了:
“窮寇勿追,趕緊救治傷員……”
倆兄弟聞言一愣,隨即想起這是夜裡,黑燈瞎火的,自己追出去也不一定能討得了好,要是中了賊人的埋伏,恐怕會反勝爲敗。於是訕訕的放棄了這個打算,只是命弓箭手儘可能的放箭,希望多給賊人們造成一些殺傷,給他們留下深刻一些的教訓……
一場短促卻‘激’烈的攻防戰結束了,雖然給來犯的敵人造成了三四十人的傷亡,可‘侍’衛們這邊卻也損失不小,六名‘侍’衛當場犧牲,還有十七八名傷員,其中好幾人傷得非常嚴重,若非蕭惠歡堅持,準備充分的到前院來即時搶救,恐怕這幾名傷員等不到被擡到後院就因爲失血過多而犧牲了。
此時,蕭惠歡的雙手已經滿是血跡。她剛剛跟喜兒一起,幫着府裡的郎中爲一名‘胸’部中刀的‘侍’衛包紮好了傷口。此時那名傷員已經暈暈沉沉的睡了過去,蕭惠歡剛準備繼續爲另外一名傷員緊急止血,可是等她一站起來,卻覺得一陣天旋地轉。這纔剛剛坐滿月子,加之白天又勞累了一整天,剛纔又連續不斷的在血腥裡忙碌,她的身體終於吃不消了。搖搖晃晃一陣之後,身子竟然軟綿綿的向血泊裡倒了下去,惹得周圍的人一陣驚呼:
“夫人……”
“不好啦,夫人暈倒了……”
在院子裡和‘侍’衛們一起救治傷員的沈慎卿聽見這一聲驚呼,一下子便如同彈簧一般彈了起來。將扶着的那位受傷‘侍’衛的手臂‘交’給身旁的人,火燒屁股一般的衝進了前廳,嘴裡急切的叫道:
“歡兒,歡兒你怎麼了……”
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