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資格離開?此話怎講?難道不是所有人都有權離開的嗎?”孤星寒不解的問道。
按理來說,既然要離開,沒人都有選擇的權利,畢竟每個界面都並非完全統一,就算有人反對,也應該會有人贊同。怎麼可能會有沒資格的說法。
“其實,我們水氏一族在當時也是個大家族,包括其他四族在內,全部搬遷到了魔界,只不過,當時我們這一支脈的祖先在大戰之中貪生怕死,導致許多先輩無辜慘死,所以我們這一支脈爲了彌補之前的過錯,這才主動請纓,世代駐守虛無界,防止白起逃脫。”水痕臉上帶着歉意的笑容,不好意思的說道。
聽完水痕的話,孤星寒不由的還是有些佩服水痕的祖先的,雖然這其中有些貪生怕死之途,但卻是極小的一部分。水痕的先祖卻爲了一些該死之人承擔下了所有的罪過,世代守在此處,這份擔當便不是一般人所能有的。
“前輩也不必如此介懷了,先祖雖然有錯,可畢竟敢於承擔,俗話說,不怕人犯錯,就怕不悔過,前輩的先祖敢於放棄前途,留在這資源匱乏的人界,勇於擔當,這份勇氣便是最值得敬佩的。況且,都已經過去兩千年了,即使再重的罪孽,這份罪也足以償還清了。”孤星寒表情肅穆,一臉敬佩的說道。
看着孤星寒一臉的嚴肅,倒是把水痕都笑了。
“呵呵!別那麼嚴肅,駐守虛無界早已成爲了我們這一支脈的傳統,已經不簡簡單單的是爲了贖罪了。這就是我們水族的責任。”和孤星寒聊了這麼久,水痕似乎也放開了什麼包袱似的鬆了一口氣,似乎已經很久沒有這麼放鬆過了。
看見水痕終於放下了贖罪的包袱,孤星寒也是發自內心的開心,畢竟,無論是誰,揹着個贖罪的重擔過一輩子,那都是會被壓得喘不過氣來的。
“那個……前輩!不知……水洛現在怎麼樣了?她的傷勢好些了嗎?”見水痕不在說話,孤星寒有些彆扭的問了起水洛的情況來。
不知爲何,在水痕面前問起這個話題,孤星寒似乎總有些尷尬的感覺。難道就因爲他是以爲前輩高人嗎?可是之前的話題,我也沒有感覺到這樣的彆扭啊。
難道,是因爲他是爲長輩?畢竟後輩見到長輩確實會有點彆扭,可在師傅面前,我也沒有這樣啊。到底是什麼呢?孤星寒不得其解。
“洛兒已經沒事了,傷勢已經完全穩住了,只是還在昏迷,估計用不了多久就會醒來,你可以去看看他,就在東邊的房子裡,氣的徒弟趙兵正在照顧她。”聽到孤星寒的話,水痕點了點頭,轉身指着東邊一棟簡陋的瓦房子說道。
“在那兒!我這就過去!”得知水洛的下落,孤星寒迫不及待的想要過去看看。儘管已經知道水洛安然無恙,但是孤星寒不親眼看看,卻總是不放心的。
興沖沖地孤星寒已經暫時放下了尋找伏魔人的煩惱,來到了水洛居住的小屋。
“吱呀~”
小木門被推開,屋內裝飾很是簡單,僅僅一張木桌,再裡面便是一張紫色的窗簾完全將大廳分成了兩個部分,而裡面一部分則被屏風擋着,顯然就是水洛的閨房了。
孤星寒低頭進門,卻發現一男子坐在木桌前,正錯愕的盯着自己。此人與孤星寒差不多年紀,膚色白皙,翹挺的鼻子下面有着薄薄的嘴脣,頭髮呈棕黑色,穿着一身的牛仔衣褲,顯示出此人倒是個挺幹練之人。
此人看着孤星寒,孤星寒同樣也看着他,兩人就這樣大眼瞪小眼的看着。
許久之後,兩人同時收齊了眼神,可孤星寒卻明顯在此人眼中看到了一絲絲敵意,對面表情也確實對自己比較陰冷。
“難道我這人天生遭人嫉妒嗎?爲什麼總有人見我不順眼呢?”看見此人的眼神,孤星寒無奈的想道,同時走進屋來。
“你就是趙兵吧,水前輩的徒弟!我是孤星寒,水洛的朋友!”別人無禮,但是自己不能,自己可是堂堂星脈第二十任門主,豈能跟他一般見識,這樣想着,孤星寒開口自我介紹的說道。
“哼!我知道你打的什麼主意,實話告訴你吧,師傅是不可能把水洛交給你的,他老人家絕對不可能同意水洛和你在一起的。”趙兵冷哼哼的說道。
隨後,直接與孤星寒擦身而過,出了房間而去。
“切!神經病吧!沒事裝逼遭雷劈!你小心着點!!!”看着從自己身邊而過,陰冷冷的趙兵,孤星寒開口說道,當然孤星寒並不會追出去和他理論,因爲根本犯不着,自己還得看看水洛呢。
沒有去想趙兵的話,孤星寒趕緊撩開了窗簾,越過了屏風,來到了水洛的牀前。
這是一張雕刻有各種龍鳳圖騰的木質古牀,淡淡的木香味自牀木上飄了出來,似是上好的檀香一般,使人身心舒暢。而此時,一身淡藍色衣裙的水洛,正恬靜的躺在牀上,臉色紅潤,顯然傷勢早已穩定了,只是靜等她醒來而已。
說起來,孤星寒第一次對水洛動心就是因爲水洛這恬靜的氣質,薄薄的嘴脣,沒有口紅的修飾卻有着天然紅,長長的睫毛,精緻的五官配上猶如玉脂般瑩潤的皮膚,覺醒之後的水洛,簡直就是上天的寵兒一般。
孤星寒輕輕地走到牀邊,緩緩地坐下,溫柔的地將水洛如玉藕半的手臂放進被子,然後就這樣靜靜的看着水洛,想着這些日子以來和水洛在一起的點點滴滴。
洪江中學驚險的相遇,陰墳山錐心刺痛的相知,洪江小院的溫馨相守,一切的一切都已深深地銘刻進了孤星寒的血肉骨骼,讓孤星寒迷茫與沉淪。
……
也不知就這樣看了多久,正在癡癡地看着的孤星寒突然發現水洛眉頭一皺,緊接着,水洛幽幽的睜開了眼睛,茫然的打量着這片既陌生又有點熟悉的環境。
“你醒了!感覺怎麼樣!身體還有哪裡不舒服嗎?”見到水洛醒來,孤星寒興奮的大喊出聲來,頓時把還在外面的水痕和趙兵驚醒了過來,兩人幾乎瞬間便出現在了水洛的房間之中。
“星寒哥!我沒事!我一切……”水洛看見孤星寒,也很是興奮,剛想要說句我一切都好,卻突然兩個人衝了進來。
“洛兒~”
水痕張了張嘴,欲言又止,最終呆呆的喊了一句。
“爸~”
看見來人,水洛頓時便控制不住,多年的相思,一朝得見,水洛有點承受不了這樣的落差,眼淚頓時如流水一般劃過了水洛的臉頰,一把向着自己的父親衝了過去。
水痕也是如此,見到女兒向着自己衝了過來,趕緊跑了過去,與水洛緊緊地擁在了一起。
“爸,六年了,我還以爲你不要我了呢,爲什麼六年你都不來借我回家,您難道就不想我嗎?”抱着自己的父親,水洛的眼淚就彷彿斷了線的珠子一般,不住的滑落,整個腦袋緊緊地靠在水痕的懷裡,彷彿要找回這麼多年失去的父愛一般。
水痕憐惜的撫摸着水洛的頭髮,眼眶也有點發紅,可憐天下父母心,這句話是絕對不會有錯的。水痕若不是爲了水洛的安全,同時又擔憂着虛無界,又這麼可能捨得自己的女兒這般離開呢。
兩父女就這樣抱着,以解多年的相思之苦,久久不捨得放開。
孤星寒站在旁邊看着,內心裡很是欣慰。水洛有多麼想念父親孤星寒不是不知道。相反,他特別清楚,如今,父女相認,孤星寒也真心爲水洛感到高興。
就連之前一直對孤星寒冷冰冰的趙兵都放開了笑容。顯然,他也爲水洛和自己的師父開心。
“好了好了,傻丫頭,以後就一直留在爸爸身邊,你也長大了,爸爸再也不送你走了!”許久之後,水痕輕輕拍了拍水洛的肩膀說道。
“恩恩!以後,就算你趕我走,我都不會走了!”水洛撒着嬌,臉上仍然帶着淚痕說道。
“啊!對了爸!我來給你介紹一下,這是我的好朋友,他叫孤星寒。你可知道,他還有個什麼身份嗎?他可是修仙者。哈哈,震驚吧!”水洛見到孤星寒,立馬跑到他的身邊,抱着一個胳膊俏皮的說道,看起來,這丫頭今天特別開心。
見到水洛這麼說,孤星寒有些尷尬的撓了撓頭,說道。
“其實,我跟前輩已經認識了,前輩已經知道我的身份了。”
看見水洛對孤星寒如此親密,站在旁邊的趙兵眼神頓時微眯了起來,臉色開始由晴轉陰。就連水痕眉頭也是緩緩皺了起來,似乎對水洛如此動作很是不滿。
“啊~你們早就知道啊,我還想給你一點震撼呢!”聽到孤星寒的話,水洛一臉苦相的說道,就像被搶了糖果的小孩子一樣撅着個嘴巴,甚是可愛。
“水洛,氣勢前輩纔是真正的高人,我和前輩相比,根本就不是在同一個檔次的。就像螢火之光相比於皓月之輝一樣。”見到水洛苦着張臉,孤星寒開口說道。
“哈哈哈!客套話就先別說了,來來,洛兒,我來跟你介紹一下,這是我的徒弟,說起來,你們小時候還在一起玩過的,叫趙兵,你還有印象嗎?”水痕將趙兵推向前來,對着水洛說道。
“趙兵?”水洛嘀咕一聲,又仔細的看了看站在自己面前的昂首挺胸的趙兵,突然恍然大悟興奮的喊了起來。
“你是趙兵哥哥!小時候住在我家隔壁的趙兵哥!”水洛一臉興奮的說着。
從小,因爲父親職業的關係,村裡人都不待見水洛一家,別的小孩都不跟水洛玩,只有這個趙兵願意一直和水洛在一起,就算其他的小孩都把他們隔離開來,他也沒有絲毫改變,依舊一如既往。
後來,好像趙兵的父母在城裡賺了大錢,舉家搬遷到了城裡生活,從此,水洛便再也沒有見過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