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度臉上閃過一絲尷尬。
的確，在進入學校不久後，方墨就主動找到過程度，說希望他能夠不要對其他同學提及自己母親曾經是名元嬰期修士的事情。
方墨給出的理由是自己水平太次，怕別的同學知道後覺得丟了母親的臉，所以希望能有所隱瞞。
考慮到方墨的母親已經去世，程度當時答應了方墨的請求，卻也因此在這三年內對方墨格外關注一些。
實際上他內心深處還是挺心疼方墨的。
據他所掌握到的關於方墨的資料，這個小子自幼便失去父母，父母那邊的親戚也沒人來照看他，他從小就一個人生活。
在這種生活狀態下，他能夠順利地讀書長大就算不錯了，也不能指望他還真能像母親一樣成爲強大的修士。
所以程度這幾年總是會額外關照一下方墨，卻也對他會額外嚴厲一些。
他可不願意看到方墨因爲失去了父母的管教，成爲一個壞孩子。
當然，就現在來看，方墨雖然總是顯得有些吊兒郎當，但一向也算尊師重教，和同學們關係也處得不錯，並沒有做過什麼出格的事情，算是個好學生。
雖然他實力不濟，修行上似乎有所懈怠，遠遠比上他母親當年，但也算情有可原，畢竟他爲了生存也已經十分艱難。
想到這裡，程度忍不住在心裡深深嘆了口氣，口氣軟化下來。
“是我失言了。不過方墨，我還是希望你能夠多投入點兒心思放在學習和修煉上。你的天賦其實……呃，並不會太差，只要多努力一些，我相信你就算成不了劍門的內門弟子，考上一所修真學院也不算什麼完全不可能的事情。將來……”
“程老師，能請您幫我個忙嗎？”眼看程度又要像以往一樣開始長篇大論地教訓自己，方墨連忙開口打斷了他。
程度一愣：“幫忙？幫什麼忙？”
“我想去學校圖書館裡借閱點兒資料，但是您知道的，圖書館裡的精英圖書室不對一般學生開放，所以想請您幫我個忙。”
“精英圖書室？”程度皺起眉頭。“你想借閱什麼資料？”
“一些……呃，關於煉器的書，我現在對這方面有點兒興趣。”
“哦？”
程度有些意外地看了方墨一眼。
這個小子怎麼突然對煉器方面感興趣起來了？
不過轉念一想，這小子在修煉上的天賦其實不怎麼樣，修煉的勁頭好像也沒那麼大，明明有家族傳承，到現在也不過纔是育氣境2階，證明他在這方面就算努力恐怕也沒太大成效。
現在他把興趣轉到煉器方面來，說不定也算是條出路。
想到這裡，程度向方墨點點頭道：“好吧，既然你有興趣，那我就幫你辦張精英圖書室的通行證，你想看什麼就自己借好了。”
“真的？那太好了！太感謝您了，程老師！”
方墨原本只是希望程度能夠幫自己一個忙，幫他從精英圖書室裡借點兒和煉器、又或者是和煉製飛劍相關的書來，卻沒想到程度竟是這麼大方地答應幫他辦個通行證，頓時大喜。
斯沃德留下的煉劍篇裡雖然記錄了豐富而精深的煉器知識理論，但正因爲太過精深，以至於方墨這個新手根本看不太懂。
他在煉器方面的基礎太差，所以就想着先來自己學習一些基礎，再來研究煉劍篇裡的東西。
而煉器方面的知識想學也不是那麼容易，方墨所知道的，就只有學校的精英圖書室裡有相關的書籍，這纔會想到請程度幫忙。
現在程度答應幫他辦理通行證，他以後就能隨意出入精英圖書室，對他提升自己煉器方面的能力無疑會有極大幫助。
“別光顧着感謝我。你要是能夠對煉器方面真的有興趣，並且願意下苦功夫，那也算是一個不錯的出路。總之，好好加油吧，別給你的母親丟臉。”
程度拍拍方墨的肩膀，轉身離開。
……
……
開天劍門京南市附屬第二高中的課程很緊密，上午三節普通文化課後，接着是一節修行理論課。
下午則和普通學校不同，會安排兩節修行實踐課程，以及一節修行交流課。
所謂的“修行交流課”，就是讓學生們互相交流修行心得，探討修行上的得失。
這個“探討”，名義上讓學生們互相聊聊天討論，實際上，在大多數時候，學生們都是用手腳來討論。
一節課下來，往往很多學生都會打得飛起，甚至偶爾受點兒傷什麼的也不奇怪。
這樣一天課程結束，學生們都會在最後一節交流課上發泄完精力，累得精疲力竭，放學後只能老老實實地回到宿舍休息，或者各回各家，倒也省下了不少回家路上惹是生非的機會。
方墨倒是依然神采奕奕，相比起身邊其他累得夠嗆的同學們，他因爲實力在班上排不上號，沒什麼同學跑來和他交流心得，所以根本沒費什麼精力。
而且他從小就爲了生存而忙碌着各種各樣的事情，這點兒精力消耗根本也算不上什麼。
不過今天放學他並沒有着急回家，而是徑直向學校圖書室的方向走了過去。
中午休息的時候，程度找到了他，告訴他已經替他開通了精英圖書室的通行權限。
方墨一天都等不及，抓緊時間便直接來了。
學校圖書館是開天劍門在學校裡大力贊助的主要項目，裡面除了一些普通的文化相關圖書之外，最重要的部分，就是藏於其中的精英圖書館。
這座圖書館裡收藏了很多相對來說較爲高階的、和修行有關的書籍，可以幫助學生們更好提升自己對修行的理解。
但想要進入這座精英圖書室卻並不容易。
按照開天劍門的規定，精英圖書館當然是對精英開放，所以一般的學生並不被允許進入。
想要到精英圖書館裡借書閱讀，必須是擁有一定水準，達到周天境或者以上的學生。
方墨現在不過是育氣境2階，距離周天境還差了足足8階，當然達不到精英圖書館的要求。
程度給他開通的通行權限，卻是程度使用了自己身爲班主任的權限給他特別開通的。
一名班主任只能爲不超過兩名學生開通這個特殊權限，之前程度已經爲班上一個學生開通過，剩下的這個權限一直留着沒用，現在卻給了方墨。
方墨心中抱着對程度的感激，有些忐忑地走進了圖書館。
在這裡上了三年學，學校圖書館他還是第一次進。
這裡不愧是開天劍門大力贊助的地方，光從外面看就異常龐大，足足有三個標準籃球館那麼大，進入裡面更是空間巨大，三層的平臺上，一排排高大書架上，無數各式各樣的書籍整齊排列，看起來無比壯觀。
但是……這些只是裝飾用的。
現在方墨看到的這片地方，放在一千多年前的地球上，或許可以算是一個宏大的圖書館，而放在現在這個足以縱橫星際的修真文明與高級科技文明共存的時代，不過就是個博物館罷了。
方墨來到圖書館的接待臺前，自行登錄了圖書館終端。
“你好，10220901383號學員，你已經成功登陸學院圖書館系統，你的權限已更新，現在你已經擁有進入圖書館精英圖書室的權限，時限100天。”
“嘿，程老師還真是精打細算。”
方墨忍不住咧嘴笑了笑。
他現在已經是高三後半段，滿打滿算，距離從學校畢業也只剩下不到100天，而程度給他開通的權限卻剛好限定在100天，實在是夠精準的。
當然，他也沒什麼可抱怨的，只是笑了一下，便在圖書館裡隨便找了個地方，打開個人終端，連入圖書館系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