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的兵荒馬亂過後,靈霄疲憊的在病房中睡去。
池靜坐在靈霄病牀邊的座椅上,靜靜的閉目養神着。
之前周家、柳家,甚至顧家,都派來了人各種撕逼,靈家因爲收到消息最晚,最後一個趕到。但靈家作爲苦主之一,來了以後先是對柳家顧家表示了誠摯的感謝,又把周家的人罵了個狗血淋頭,鬧得陣仗一點都不比其他三家小。
按理說,這件事情中,牽扯最輕的應該是顧家。但因爲顧庭在這件事中起到的作用,顧家反而在這件事上掌握了極大的話語權。
池靜原本還在靜靜的聽着四家的討論,後來四家的討論便有些變了味,若不是顧庭在那強壓着脾氣鎮着場子,估計都能直接變成演武行打起來。
池靜索性直接起身離開,來病房這守着靈霄。
那迷藥雖然是上層社會中秘密流傳的迷幻藥,但這種藥一般對人體都有些傷害,尤其是還帶着些****的效用,雖說靈霄意志堅強壓了下去,但無論如何,卻還是有些傷身。
醫生給靈霄打了些鎮定劑,靈霄才疲憊的緩緩睡去。
靈家的人在病房外走廊的長凳上守着,這VIP病房裡只有靈霄跟池靜兩個人,空蕩蕩的,有些寂靜。
池靜看着靈霄即便在睡夢中都有些緊皺的眉頭,靜默不語。
病房的門輕輕的開了,池靜往門口看去,顧庭提了個高級保溫盒進來了。
“讓家裡煲的雞湯。”顧庭將保溫盒輕輕放到一旁的小桌上,又從盒裡拿出個輕輕巧巧的小瓷碗。
雖然是這樣瑣碎的動作,但顧庭做起來卻依舊賞心悅目的很,帶着股從容不迫又行雲流水般的美感。
“你也吃一些。”顧庭不分由說的將小碗遞給池靜,池靜只得接了過來。
其實池靜下意識的想說,吃點營養丸就好了。
但想起昨天談及營養丸時,顧庭對她的“迫害”。她立即把話頭收了回去,十分順從的接過了小碗。
“你也喝點。”池靜往顧庭身邊挪了挪位置,用小搪瓷勺舀了淺淺的一勺,輕輕的吹了吹,往顧庭嘴邊送。
顧庭怔了怔。
天地良心,自打顧庭同學有記憶起,他就拒絕一切餵食,他覺得這是一種極其惰懈的行爲。
但……
面對眼前自家媳婦帶着一臉自然遞到脣邊的雞湯,顧庭同學在微微愣了一秒之後,面不改色的張口含住了那把帶着青瓷花紋的小搪瓷勺。
顧庭嘴裡含着勺子,對着池靜淺淺的笑了笑。
池靜也跟着笑了,低聲問了句:“好喝嗎?”
“我說不好喝,你就不喝了?”顧庭反問道,池靜順勢從他口中抽出了搪瓷小勺。
“我不敢。”池靜聽出了他話中的威脅,十分誠實的回答着,順便舀了一勺自己喝了一口,“唔……其實還不錯。”
顧庭擡手摸了摸池靜的頭。
兩人便這樣你一口我一口的喝完了這一小碗雞湯。
待池靜將碗放下後,顧庭才輕聲道:“周家那幾個小子,算是栽了。周家答應等靈霄跟柳醫生好起來後,讓他們幾個負荊請罪……任由靈、柳兩家發落。”
池靜“啊”了一聲:“我看周家態度還挺傲慢的啊,怎麼變得這麼快?”
顧庭輕聲道:“只是恰巧,我手中有一項周家非常想拿下的小項目……柳家在一旁又推波助瀾了一番。周家族長權衡利弊,當然是放棄了那幾個不成器的子弟。”
小項目?
能使周家族長放棄那幾個子弟的,能叫小項目?
池靜心中這麼一想,卻也不想在這種無關緊要的地方跟顧庭較真。
“靈霄受委屈了。”池靜看着病牀上熟睡的靈霄,淺色的燈光灑在潔白的病牀被單上,襯着被單中的靈霄越發的臉色蒼白。
顧庭攬住了池靜的肩膀,沒有說話。
他在想,如果有人這樣對他的阿靜,那他定是要將對方挫骨揚灰都難消心頭之恨的。
他顧庭,從來就不是什麼好人。
有人若是敢傷害他在乎的人,那麼下場只有一個,洗好脖子等着吧!
這一天折騰到了晚上十點,在外開會的靈老爺子才一臉的風塵僕僕趕來。
他深深的看了一眼池靜及顧庭,嘆道:“大恩不言謝,兩個小傢伙,這份人情,我們靈家記下了。”
池靜回禮道:“靈爺爺別這麼說,我跟靈霄的關係不消多說,這些都是我該做的。”
靈老爺子一邊嘆着一邊擺着手,沒再多說什麼,接替了池靜,守在了靈霄病牀前。
池靜看了一眼靈老爺子,與顧庭又站了會兒,這才告辭離去。
兩人到家的時候,顧家老宅中,竟然還是一片燈火通明。
在老宅外守着的顧三管家一見到兩人回來了,連忙用通訊器通知到老宅中。
“庭少爺,池小姐。”顧三管家微微鞠躬。
顧庭輕描淡寫的微微點了點頭:“他們在裡面?”
這話問得有些沒頭沒腦,但顧三管家卻是知道眼前的庭少爺問得是什麼。
他是在問顧家的那幾位爺……
顧三管家的頭保持微低的狀態,恭聲道:“是,大爺二爺三爺,還有老爺,都在裡面等着您跟池小姐。”
顧庭沒再說話,牽着池靜的手大步邁進了老宅中。
在長長的走廊通道中,池靜沉默了會兒,方小聲道:“我今天是不是太失禮了。”
但若讓她再選一次,她仍是會毫不猶豫的選擇去救靈霄。
她不敢想象,如果他們晚一會兒再去,事情會變成什麼樣子……
“不會。”顧庭一臉從容的目視着前方,手卻捏了捏池靜的手,語態平靜,聲音和緩,“救人更重要。他們等着我們,估計是要爲了周家的事問問情況。”
今天顧家出席的代表是顧大管家。
身爲顧家的總管家,他出面處理事情,已經是表明顧家極爲重視這事了。又加上還有一位顧家的少爺坐鎮,顧家作爲既不是受害者也不是施害者的一方,已經是很嚴肅正式的態度了。
因爲是管家出席,所以在面對周家族長屢屢拿着顧週二族聯姻的事情說項時,顧大管家只需要擺出一副“對不起我只是個僕人這些事不歸我管”的樣子來,而顧庭,則更是油鹽不進。周家沒有得到半分好,那四個作死的人仍然還被顧庭關押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