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奇說了半天，頭仰着也怪累的，索性一屁股坐到浴缸邊緣，揉了揉後勁，“跟你說了好幾次了，跟我說話站遠點。”
幾個女服務員一聽都樂了，打趣了曲奇幾句都識趣的離開了，出了門還不忘回頭瞅兩眼寧之。
寧之對小姑娘縱容的笑笑，單膝跪在浴缸旁邊把自己帶來的藥劑一字鋪開。
面面此時依舊在堆滿冰塊的浴缸裡縮成一團，但許是周圍的冰塊起了作用，讓小傢伙不再那麼滾燙，意識也恢復了一些，半睜着一雙幽幽的貓眼委委屈屈的看着寧之。
寧之輕輕拂了兩下面面的耳朵，不停的安撫它，似乎在告訴它沒事的，放鬆。
果然沒一會兒，面面漸漸不再顫抖，聽話的窩在靠進寧之的浴缸邊上。
冰塊已經化了大半，從浴缸裡溢出了少許冰水，讓寧之半跪着的那條腿淺卡其色褲子上染一片水漬。
曲奇有些不好意思，“有要幫忙的嗎？”
寧之專注的打開玻璃藥劑瓶，視線都沒有離開瓶子上的刻度，“你乖乖站在一邊看着就好。”
曲奇“奧”了一聲，乖乖站在一邊當雕塑。
寧之配好藥劑用一次性注射器一點點餵給半昏迷的面面，有時候喂不進去就輕聲哄着它，讓小傢伙有點意識自己舔一點。
時間慢慢過去，面面體溫也漸漸降下去。
“你給它喂的是什麼？”曲奇好奇的問。
“批納酸，一種可以讓能量結晶的藥劑，你的貓吃的太好了，體內的能量在進階時太龐大無法消化，現在只能讓這些能量在它體內結晶，一會兒再排出來。”
吃的太好了......
曲奇聽他這麼說一時語塞得尷尬。
“你以後要控制它的食量，少吃一些高能量的食物，它要是不吃就多餓上幾天，別心疼，過一陣子就扭過來了。”
寧之邊說邊輕輕的將奶貓從浴缸裡抱出來，讓曲奇給它擦乾再喂點水，等醒來就沒事了。
曲奇穿着小拖鞋，噠噠噠得抱起小貓喂水去了。
寧之看着她小跑的背影，小姑娘穿的還是白天那身鵝黃色的襯衫連衣裙，露出白皙纖細的小腿，似乎只要他輕輕一用力就能折斷似的。
寧之忽然想，她怎麼看起來這麼小，這麼脆弱......
“寧之！寧之！”餅乾又開始喊他。
寧之不慌不忙的從洗手間出來，看見大圓牀邊上的小姑娘正用抱着小奶貓有些緊張的看着他。
“寧之，面面怎麼哭了？這哭出來是啥啊......”
她一手抱着貓，一手接着面面流下的眼淚，這些淚珠一落到曲奇手上就變成了一顆顆不規則的結晶。
寧之半蹲在坐在牀邊的曲奇面前，伸出修長的手，“它只是在排除這些能量結晶，來，給我吧，你去拿個小盆，把這些眼淚收起來。”
曲奇聽話的把貓遞給他，握着一把’眼淚‘去衛生間上上下下只找到幾個牙刷缸。
“沒有小盆，幾個杯子行嗎？”
曲奇拿着幾個精緻的玻璃牙刷缸抿着嘴問他，一雙小鹿眼忽閃忽閃的，寧之從她星辰般的瞳孔裡能看見自己的倒影，像是她的眼裡只有他，只能容下他似的。
寧之沒由來的心中一熱，聲音都比平時溫柔了三分，“傻丫頭，你拿個毛巾兜着都行，別那麼緊張。“
曲奇小臉微微一紅，不再言語，把手裡握着的那把結晶放入杯子裡，又拿起杯子接住面面眼眶邊搖搖欲墜的眼淚。
“這些結晶是什麼？”曲奇巴拉着被子裡的結晶問道。
每一顆結晶大小形狀都不一樣，但在燈光下非常晶瑩剔透，有着白水晶的質感。
很是漂亮。
寧之抱着還在昏迷中的奶貓耐心講解起來，“這些能量結晶很珍貴，你摸摸，用心感受一下，裡面是不是有非常純淨的能量在流動。”
曲奇邊聽，邊用一根蔥管般白皙的手指觸摸到這些不規則結晶，閉上眼睛，果然感受到裡面澎湃的能量，比星源石裡面的能量還要純淨，曲奇幾乎控制不住自己去’吸收‘這些能量，就連左眼裡的小草也發出渴求的信息。
曲奇連忙收回手，生怕當着寧子的面把這些結晶吸乾了。
寧之目光從她白皙翻着粉紅色的指尖移開，眼角眉梢帶着淺笑，“感受到了？”
曲奇點點頭，“很純淨的能量，應該可以賣個好價錢。”
作爲一個優秀的商人，拿到手的好東西一定會第一時間評估它的價格，曲奇當然也不例外。
寧之愣了一下，萬分無語，“傻姑娘，這種能量純淨的結晶上哪都不好找，不論是作爲藥劑材料還是作爲能源武器的材料都是非常稀罕的。”
寧之實在不能理解她的腦回路，這時候一般人不是都應該問：這麼好的東西到底有啥作用嗎？該怎麼用？怎麼樣才能發揮它的最大價值等等問題嗎？
顯然她不是一般人。
曲奇“喔”了一聲問，有些彆扭的說道，“你怎麼知道這麼多？”
這樣顯得她很傻白甜，讓她那點學霸的優越感蕩然無存。
她自從來到這個世界就在不停的學習，但似乎她對這個世界的瞭解依舊是冰山一角，甚至連山尖尖都還沒看到。
這讓她有些挫敗。
寧之嘆了口氣，哄着她，“等你再長大一點，看的書多了，走的地方多了，自然就懂了。”
他兩世爲人，真正的算來也是快四十的老男人了，走過的，見識過的自然比她多得多。
有時候僅僅學習書本上的知識是不夠的。
曲奇眼中閃過一絲狡黠，“都是你自學的嗎？沒有人教你你嗎？”
“當然——”
寧之忽然頓住，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小姑娘想套他話。
曲奇鍥而不捨，面露狡黠，“誰教的你？人生道路上總有一兩個恩師吧。”
寧之勾了勾嘴角，聲音輕柔，說出來的話卻很氣人，“嗯......我不想告訴你。”
曲奇一呆，隨即想到眼前這個人是寧之，是一貫笑面虎的寧之。
曲奇的臉瞬間就拉下來了，“男人果然都是大豬蹄子。”
寧之笑，“女孩果然都是小寶貝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