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軍點點頭。
“應該是跑水了,當時王健他爸在房子裡,燒死了。”
“是意外還是縱火?”
“當時定性的是意外,沒有查到人爲縱火的痕跡。”
雖然過去了七八年,但是老黃對當時的情況比較熟悉。
“我是內勤本來不該跟着出去辦案,但是當年跟王健他父親比較熟悉,所以也去現場了。”
“燒的挺慘的,是煤氣罐爆炸,後來消防的檢查過了,使用不當造成的。”
程子豪點點頭,他沒有懷疑火災的調查結果。
消防在這方面是專業的,既然調查結果是煤氣罐使用不當造成的爆炸火災,那就應該不是有人故意乾的。
“後來呢?”
“沒啥後來,當時王健和他母親在隔壁他姥姥家,所以沒事,否則的話……”
兩人聊着天,去了派出所食堂。
還別說,建設路派出所的伙食不錯,比程子豪以前吃的很多派出所伙食都好。
倒也不是菜品有多豐盛,就是單純的味道好,土豆紅燒肉特別下飯。
“黃哥,當年王健他父親死後,黃州這邊有沒有什麼案子啊。”
“案子?”
黃軍想了想:“這麼長時間了,記不太清了,再說,黃州這麼大,哪年不得有幾起命案。”
程子豪一想也是,他是有一點神經過敏了。
換句話說,王健走過的城市,發生命案也算正常。
只不過,都是相似手段的碎屍案,讓程子豪覺得這些案子很有可能都是一個人做的。
吃完飯,程子豪又用了一下電腦。
這一次,他重點查閱七年前,黃州的命案。
其中一個吸引了程子豪的注意。
吳啓舟,美安液化氣公司的職工,七年前被殺,但是案子至今沒有偵破。
吸引程子豪注意力的不是吳啓舟本人,而是卷宗中記錄的有吳啓舟的職業。
他負責給長江路片區的居民送液化氣罐,而長江路,程子豪上午剛剛去過,王健的家就在長江路。
換句話說,七年前,王健家的煤氣罐,就是吳啓舟送的。
程子豪再看吳啓舟被殺的時間,七年前的八月四號。
而王健家裡着火的時間……七年前的八月二號!
王健的父親,前腳因爲煤氣罐操作不當,被大火燒死,後腳給他家送煤氣罐的工人就被殺?
有這麼巧合?
程子豪調閱出有關吳啓舟被殺案的卷宗,認真查閱。
吳啓舟,當年死亡的時候五十二歲,單身,沒有結婚也沒有子女,父母都已經過世,只有一個哥哥當年還在。
吳啓舟被殺的案發現場非常慘烈,根據卷宗裡的照片顯示,吳啓舟的腦袋差點被人砍下來。
兇器當時就找到了,正是吳啓舟家裡的菜刀。
吳啓舟當年居住的地方非常偏僻,周圍沒有什麼鄰居。
案發現場找到的證據也非常少,只有在兇器上提取到的半枚血指紋。
“這半枚指紋,很多專家都看過,但是沒辦法,都沒有鑑定成功。”
一個陌生的的聲音打斷了程子豪。
程子豪轉過頭,站在自己身後的是一箇中年警察,高個圓臉,看上去挺面善。“您是?”
“張宇,建設路派出所外勤,您用的電腦就是我的。”
程子豪連忙起身,看着張宇比他大,從褲兜裡掏出香菸,遞過去:“張哥,給你添麻煩了。”
對方接過香菸,掏出火機,打着火遞到程子豪面前,程子豪自己掏出香菸,雙手捧着,湊到火苗上。
右手四指在對方手背上輕輕敲擊,示意好了。
張宇把火機拿回來,也點燃香菸:“老黃跟我說了,你是涼州過來的,那可不近。”
“沒辦法,手裡有一個三年前的積案,上兩天發現一點眉目,追過來看看。”
“跟這個案子有關係?”
張宇指了指電腦屏幕上,吳啓舟被殺的案子。
“現在還不確定,我剛剛看了這個案子的卷宗,感覺有可能有點關係。”
“這案子,當年我在現場,還跟了一段時間,後來成了積案,就交給上邊了,不過兄弟有啥疑問,我倒是能幫忙。”
“那太好了。”
卷宗記載的只是案件發生的客觀情況和現場的一些細節信息,但是當時案件偵辦的過程是沒有詳細記錄的。
比如參與辦的警察懷疑過什麼人,採取過什麼措施,調查過什麼樣的東西,這些信息卷宗裡是不可能記載的,只有詢問當時辦案的民警才知道。
“王健這個人,當年其實是懷疑對象。”
兩人坐下後,程子豪主要問當年犯罪嫌疑人的懷疑範圍情況。
王健的父親被燒死,吳啓舟是送煤氣罐的工人,兩個案子發生的時間又非常接近,王健如果不被調查,那纔怪事呢。
“但是當時王健有不在場證明,他的親屬和母親都能證明他當時在睡覺,沒有離開過親屬家。”
“哦,對了,房子着火後,王健他們去親戚家暫住了一段時間。”
“指紋呢,鑑定的情況怎麼樣?”
“指紋是在兇器上發現的,但是指紋破碎情況非常嚴重,請省廳的專家也看過,還進了指紋會戰的庫裡,但是很可惜一直沒有被鑑定出來。”
二人聊了很久,交換完聯繫方式,程子豪跟黃軍打了招呼,才告辭。
招待所。
“豪哥,接下來我們去哪?”
按照正常的流程,有關王健的調查其實算是結束了,隊伍可以回涼州了。
程子豪抽着煙,想了想:“等會,我先打個電話。”
秦勇辦公室。
“子豪啊,什麼事?”
“姐夫,我現在在黃州,追查一個案子,就是上次請你幫忙的那個碎屍案……”
“這有半枚指紋,你看能不能請陸老師幫忙看一眼?”
“行,你先發過來,等我消息。”
鑑定一枚指紋的事,秦勇當然可以應承下來。
正好,陸川這兩天在實驗室裡邊忙活着,可以去看看。
現勘底下實驗室。
陸川徹底完成了三十幾組疊加鞋印的剝離,而隨着剝離結束,結果也顯而易見。
“果然是他!”
四年前的積案,破了!
只是,王慧芳的丈夫到底是怎麼讓同事證明他不在作案現場的?
難道是串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