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這種恐怖的力量,甚至連自己都控制不了,就算擁有了又能怎樣呢?”杜子風很肯定的回答着安德魯,雖然他不知道自己化身爲惡魔之後究竟有多麼的恐怖,但看着眼前已經變成了廢墟的防禦空間,杜子風多少也能猜到當時的一些情形了。
“但是你不覺得擁有足以讓所有人都懼怕你的力量,這是一切很美好的事情嗎?”安德魯漸漸得有些激動了,杜子風從來沒有看過安德魯情緒這麼大的起伏。在這些日子裡的相處中,杜子風一直認爲安德魯也與自己擁有着同樣的信念,那就是對於自由的嚮往和追求,但是安德魯最終所追求的居然是強大的力量,以及讓他人仰望的高度。
兩個人在經過了這幾個月的相處,已經擁有了朋友間的友誼,尤其是在經過剛纔那些出生入死的經歷之後,兩個人更是升級到了如兄弟般的感情。但是現在,兩個人卻發現,原來彼此所追求的根本就不相同,而且杜子風心中已經有了強烈的預感,也許他和安德魯馬上就會面對離別。
“你真的……這樣認爲?”杜子風不想在這種話題上與安德魯產生什麼爭執,他抱着試探的語氣再次問了一遍。
然而,面對杜子風一再的質疑,安德魯再次給出了肯定的答案,他用一種非常堅定的眼神看向杜子風:“是的,在我看來,只有絕對的力量,纔是這個宇宙中永恆不變的定律。”
從安德魯的眼神之中,杜子風看見了這個金髮的高個男生,對於絕對力量的那種強烈渴望,以及心裡堅定的信念。杜子風知道,這個時候,自己再說什麼都已經是無濟於事了。
“好吧……這些問題我們就暫時不討論了,現在最主要的是逃出去吧,我們好不容易來到了最上面一層的防禦空間,應該出口就在這附近了,走吧~!”杜子風說着轉身往通道內走去,但是走出了一段距離後,他發現安德魯竟然沒有跟上來。
“你走吧,現在外面已經被團團包圍了,從原來的計劃路線是出不去的,你要尋找一個新的路線離開這裡。”安德魯的聲音從背後傳來,他說話的時候低垂着頭,甚至都不看向杜子風。
杜子風也停下了腳步,但卻始終沒有回頭,他大概已經猜到了這個結果。安德魯從一開始就是在追求着力量,他渴望着強大,即使在後來與杜子風達成了協議,即使後來他們之間的感情日漸深厚,但那都只是短暫的遮蔽了他對力量的強烈渴望。
當杜子風以絕對的破壞力將整個防禦空間摧毀成廢墟時,安德魯心中的慾望再次燃燒,對於絕對力量的渴望再次甦醒。在力量和自由之間,他再次選擇了力量,也許是因爲他看到了杜子風身上的那些符文之後所做出的決定,也許是因爲那個神秘的紅色少女,可是不管怎樣,他選擇了留下。
“你要留下來?”杜子風仍然沒有回頭,他默默的站着,雙手緊緊的握成了拳,他努力的在壓制心裡的怒火,儘量讓自己保持着冷靜。
“恩,你走吧,你有你的家庭和你的朋友,你也有你想過的生活。而我,在這個世界上已經是什麼都沒有了,除了絕對的力量,我也找不到其他可以追求或者值得我去追求的東西了。”安德魯聲音很平淡,他已經完全回到了最初的那個他,那個對於力量有着強烈渴望的人。
砰~!
沉悶的聲音在通道內響起,杜子風狠狠的一拳砸在了通道內的防禦牆上,本來堅固強硬的防禦牆卻這一拳砸得有些微微的凹陷。這就是杜子風最後回答安德魯的話語了,無聲,卻勝過有聲。
安德魯靠着通道的內壁滑坐了下來,然後看着通道口外面已經成爲了廢墟的防禦空間,他的心裡此刻有的只是滿滿的堅決,他知道這次與杜子風的分別,也許再也不會有重遇的機會了,到今天爲止所有經歷包括兩個人出生入死的友誼,都只能淪落爲記憶中殘缺的片段了。
杜子風再次邁開了腳步朝着通道深處走去,他知道自己無法說動安德魯,就像安德魯也不可能說動他一樣,這是兩個男人關於信念的分歧,不是其餘任何的事情可以比擬的。
第五層到第六層防禦空間的通道並不像之前的那些,這是最後一個通道入口,它並不是連通第五層和第六層的防禦空間,而是直接通往了地面的一個小型出口。
只不過這個通道是內部員工的單行通道,基本上平時都很少用到,杜子風和安德魯最早的打算是,變身成張主任,然後通過浮空板將兩人載到通道的入口處,上到地面之後再利用僞裝通過地面大廳的監控,最後順利逃離出去。
但是現在情況發生了巨大的變化,之前所有擬訂的計劃自然都已經是行不通了,現在科研總部的地面上守侯着幾乎相當於整個地球一半的軍事力量,而變會了原狀的杜子風顯然是不可能再以一人之力逃出昇天了。現在,杜子風所需要做的就是尋找另外一條線路,一條隱秘的線路離開。
然而,說起對整個金森集團的瞭解,自然沒有誰能夠比得過海蒂這個宇宙最強的終端電腦了,杜子風感覺自己似乎有很長的是都沒有再見到過海蒂了,雖然只是短短的幾十分鐘。
“海蒂……海蒂~~!”杜子風閉上眼睛,自己在腦海裡呼喚着海蒂的名字。現在杜子風和海蒂幾乎是合爲一體了,所以他們之間溝通起來要比以前容易得多了,幾乎是杜子風腦筋一轉,海蒂就能接收到信息。
“唉~!”一聲輕輕的嘆息,海蒂看着杜子風,彷彿心裡有很多的話要說,但卻又不知道怎麼開口,她只是一臉憂慮的看着杜子風。
“幹嘛啊,我怎麼感覺你看着我好像是在看一個快要死掉的人一樣啊?”杜子風看着海蒂的表情,半開玩笑的說着。
“我看你也差不多了,你是不知道之前的你究竟是個什麼模樣。”海蒂回想起之前的情況,心有餘悸的說着,彷彿都因此變得有些畏懼杜子風了。
“好啦好啦,我這不是變回來了嘛,難道你還怕我對你怎麼樣?”杜子風滿不在乎的說着,其實他內心也對自己究竟變成了什麼樣子感到好奇,因爲無論是安德魯還是海蒂,說起這件事情來都是一臉嚴肅的樣子。
“算了,就像你說的,起碼現在已經恢復正常了。”海蒂長長的呼了口氣,好像放下了心裡一塊很重的石頭一樣,然後她又開口說:“我知道你叫我是什麼事,其實新的路線我已經找到了,你按照我的指示往前走就是了。”
海蒂現在等於就是杜子風大腦的一部分,所以杜子風在想些什麼,她自然都很清楚。而且海蒂本身也知道現在科研總部的地面上是個什麼情況,所以在杜子風恢復清醒之後,海蒂就已經把所有事情都安排好了。
根據海蒂的提示,杜子風一路往通道里面走去,這條通道越是往裡走,岔路就越多。如果不是因爲有海蒂在指路,杜子風估計自己早就迷路幾百次了。在左繞右繞的走了一段時間之後,杜子風一路來到一個密閉的房間之內。
“呃,你這是帶的哪門子的路啊?我們是要出去,你怎麼給我帶進個房間裡來了?”杜子風看着這個小房間內,裡面佈滿了管道,然後在牆角的位置,杜子風看到一個不太顯眼的活動蓋板,大概只有杜子風兩個手掌那麼大。
“那裡就是入口了,你用‘生命還原’將身體縮小,然後可以從那裡一直通向外面。”海蒂解釋着,這個活動蓋板之下就是地下科研總部的排水系統,一直是通向城市中心的人工湖,目前的情況來講,這裡應該是最安全的逃生出口了。
杜子風現在只能是按照海蒂所說的做了,將活動蓋板打開之後,杜子風就看見裡面晃動的水影。然後杜子風再次變成了一隻小倉鼠,“撲通”一聲就跳了進去,然後還帶起了微小的水花。
“呃,你確定這裡可以出去?該不會我還沒游到頭就已經憋死了吧?”跳進水裡之後,杜子風發現管道內連一點的空氣都沒有,自己只能是一直潛游在水中,如果這個出口太遠了的話,自己還真有可能會被憋死。
“你哪這麼多廢話,遊快點不就行了……喂喂喂,你看着點啊,右邊右邊……這裡往左,左邊啊左邊,你怎麼這麼笨啊……”海蒂不停的在給杜子風指着方向,整個排水系統裡就像是迷宮一般,比起剛纔在通道內走的時候要錯綜複雜了不知道多少倍。
就在杜子風尋找到了新的逃離路線時,安德魯這時已經回到了科研中心的內部,他現在正站在張主任的面前。
“哼,還算你聰明。你要知道,如果不是因爲我們,你現在還只是一條無家可歸的狗,想想當時你是怎樣乞求我們的,現在得到了一些力量就想着要反叛我們了?”張主任看着站在自己面前一聲不吭的安德魯,將心中的不爽全部發泄了出來,然後吩咐工作人員將安德魯帶了下去,關進了一個房間裡。
在工作人員走後,誰也沒發現安德魯的房間裡一團紅色的熒光正在閃耀,然後一個天使般面孔配合着魔鬼般身材的少女出現在房間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