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瓦特跟着那羣贖罪者下了星際航班,然後跟着他們來到開普勒星的一個小旅館。他們走了進去。大概過了10分鐘,這些贖罪者沒有出來,瓦特決定冒一次險。

走進小旅館的大門,迎面一個迎賓機器人走了過來“你好,先生,請問你是來參加朝聖的客人嗎?”機器人的聲音雖然經過了擬人化處理,可是依舊聽上去有些生硬。

“呃,是的。”瓦特說。

“那請跟我來,我將帶你到你的夥伴那兒去。”

機器人引導着瓦特來到了旅館的一個會議廳,裡面已經有了不少的人。他們三三兩兩地站在一起低聲聊着什麼。瓦特走了進去,他悄悄地站在了會議廳的角落。

“親愛的教友們,我很高興能夠在這裡迎接你們!我是這座小旅館的老闆,根據我主的指示,我爲各位教友安排了住宿,晚些我會帶大家去你們的房間。”一個矮個子男人走到會議廳的正前方,他大聲地說。“不過,在此之前,我想我們應該一起來進行我們的晚間祈禱。”他的話說完,就有其他5個贖罪者走到了他的身邊按照五芒星的站位軌了下來。與此同時,會議廳裡面的其他人也都6個一組圍成祈禱的形式。

瓦特也就近和5個贖罪者組成了一個小團隊。他模仿着其他人的樣子跪了下來。瓦特偷偷地掃了一下會議廳,只見這裡竟然沒有多出一個人也沒有少一個人,會議廳的人正好組成了50個祈禱組。

“怎麼人數是正好的?”瓦特有些疑惑,根據原先的想法,可能會有一個多餘,因爲他自己就是多餘的那個。不過在旅館老闆說要做晚間祈禱以後,瓦特就第一時間混入了一組。可是,現在看來,好像並沒有人多餘,“難道說正好有一個贖罪者沒有來?”瓦特想。

不過瓦特並沒有能想多久,當祈禱的聲音開始出現後,瓦特就再也沒有辦法思考了。是的,這個祈禱的聲音猶如催眠聲,它令瓦特不知不覺地也跟着其他人的節奏念起了祈禱詞。這些祈禱詞瓦特根本就不知道,不過神奇的是,當瓦特張嘴的時候,他突然發現,這些祈禱詞一直就存在於他的腦中,只不過自己沒有發現而已。

不知道過了多久,好像只是一剎那,又好像是永恆,瓦特從那種催眠狀態中清醒過來,他看到會議廳中的贖罪者們也都剛剛甦醒。每個人都像是進行了一場劇烈的運動,渾身溼漉漉的。瓦特努力地想回憶剛纔祈禱時的事情,他想不起來,但是他有一種感覺,好像就是在剛纔,他真的與贖罪者們口中的我主有了聯繫,那種感覺很微妙,但也很真實。

“你們感受到主的存在了嗎?”每個祈禱小組中站立的那個人問自己的組員。

“是的,我們感受到了我主的威嚴。”所有人異口同聲地回答。

瓦特此時才注意到,所有站在祈禱小組中間的教徒,都是年紀偏大的。

隨後,旅店老闆安排機器人服務員將贖罪者們分別帶到各自的住宿。在前往住宿的路上,瓦特注意到,這個旅館除了贖罪者再也沒有其他的旅客。好像旅店老闆拒絕了其他的生意。因爲瓦特看到有人從大門口進來,看上去像是要來投宿,可結果卻被迎賓機器人給送了出去。

瓦特所在的房間是旅館三樓正對樓梯的那一間,這是一間單人間。瓦特不由地暗道自己今天好運氣。之前在路上他真的擔心,萬一和真正的贖罪這住在一間房裡,他這個冒牌貨很快就會被拆穿。

一夜無事。第二天早上,贖罪者們再一次聚集在了昨天的那個會議廳,然後一起進行了早間祈禱。因爲前一天的經驗,瓦特也做得像模像樣。可是當他再次從祈禱中清醒過來後,他突然有一種怪異的想法,“其實,我本身就知道怎麼做這個祈禱,我不是模仿,而是真心實意地在祈禱!”這個念頭讓他突然產生一種莫名的恐懼。

早間祈禱結束後,旅店老闆安排了早餐,然後這300名來自銀河各地的贖罪者們坐上了教會事先準備好的交通工具,他們再一次回到了開普勒星的航空港。

登上了一艘私人飛船,贖罪者們被機器人服務員帶到了一個容器面前,“先生,請您脫光所有的衣服,然後進入這個睡眠箱。我們在接下來的旅行中會讓您處於低溫睡眠狀態!請放心,這個狀態很安全,等飛船抵達目的地了,我們會再來喚醒您!”機器人指着一個看上去像棺材一樣的透明容器對瓦特說。

瓦特看了看周圍,他看到那些贖罪者們都已經按照機器人的要求進入了睡眠箱。瓦特覺得這個應該沒有危險,而且他也不想表現的和其他人不同,於是也乖乖地脫下了自己所有的衣服,爬進了這個睡眠箱。

等瓦特正面平趟在了睡眠箱後,箱蓋緩緩地蓋上了,“吧嗒!”一聲,瓦特聽到了睡眠箱合攏的聲音。隨後他感到有液體流進了睡眠箱中。慢慢地這個液體越來越滿,然後整個睡眠箱中都盛滿了這個液體。當液體淹沒了自己的時候,瓦特以爲自己將無法呼吸了,可是事實並非如此。他覺得自己變成了一條能夠在水裡呼吸的魚。不知明的液體不僅讓瓦特能夠呼吸,而且心情很快趕到了寧靜。漸漸地,他的意識感到了模糊,眼皮終於合攏了。當瓦特的雙眼完全閉上後,整個容器內部的溫度瞬間達到絕對低溫。

瓦特睜開了眼睛,他感覺到容器內的液體已經消失了。“吧嗒!”一聲,睡眠箱的蓋子又被打開了。“到目的地了?”瓦特猜。他猜對了。飛船上的服務機器人再一次出現在瓦特的面前,“先生,我們已經抵達目的地了。請您更換朝聖的袍子,您的私人物品我們會再返程後歸還給您!”機器人的手中捧着一間白色的服裝。

這是一間白色的袍子,瓦特船上了袍子,將帽子翻起戴在了頭上,遮住了自己的臉。飛船上的其他人也都船上了白色的袍子,所有人都不約而同地和瓦特一樣,將帽子戴在頭上。

下了飛船,瓦特這是才注意到,飛船原來是停在一個巨大的建築物內,這個建築物很大,裡面的光線卻很暗,瓦特只能看清自己面前的事物。他插在朝聖者中間,隨着他們一起順着飛船正對的內部通道走去。

這個建築應該很深,瓦特覺得這個通道是往下的,他感覺到了明顯的向下的坡度。隨着隊伍的行進,瓦特終於知道爲什麼這裡的光線會這麼暗,這裡沒有任何的現代照明工具,而是靠火把來照明。在一定間隔的牆壁上都插着火把,或把上卻不是燃燒紅色的火焰,這裡的火焰是藍色的,幽藍的火焰在火把上跳躍,一閃、一閃就好似夏季在墓地看到的鬼火。

瓦特想到這裡,不禁打了個寒顫,他突然覺得這裡很詭異,他禁不住加快了步伐。或許其他人也有和他一樣的感覺吧,朝聖者的隊伍的行進速度好像變快了。

終於來到了目的地。這是一個空曠的大廳,除了幾根巨大的柱子,別無它物。看着這些柱子,瓦特再次覺得這個神秘的建築很高很大。擡頭看這些柱子,瓦特看不到它的頂部,能看到的只有無盡的黑暗。

突然,一個黑袍人突兀地出現在了人羣的中央,“歡迎各位教友來到聖地朝聖!”黑袍人說,“你們可以稱呼我爲教父。我將帶領大家進行最神聖的儀式。”

黑袍人的突然出現顯然引起了人羣的一陣騷動,但很快,在那些年長的朝聖者的帶領下,贖罪者們迅速安靜了下來,緊接着他們的眼中閃現出期待的光芒。

突然,大廳的底部出現了一個巨大的五芒星的形狀,它是由無數的藍色火焰所組成的五芒星。伴隨着五芒星的出現,它的重要突然隆起,一個祭壇出現在了這裡。“教友們請站在這個五芒星的線上。”黑袍人的聲音再次傳來,只不過,他的人卻不只在什麼時候又消失不見了。所有人都遵照教父所說自覺地站在了五芒星上,當他們將腳踏進這藍色的火焰時,他們沒有任何的感覺,沒有溫度,沒有熱量。

“好了,請各位教友按照平時祈禱的樣子進行祈禱,最神聖的時刻就要來臨了!”教父的聲音再次傳來,瓦特覺得他好像就是自己的耳邊說話。所有的朝聖者都跪了下來,他們以最虔誠的心來進行這次祈禱。瓦特也跪了下來,他跟隨着其他的朝聖者一起念着祈禱詞。這一次,他發現自己很清醒,他清楚地聽到了每一個音節。

當大家說完最後一句祈禱詞時,瓦特睜開了眼睛,他看到了其他人的雙目,“天啊!這些人的眼睛怎麼都變成了藍色的火焰!”瓦特在心中驚呼。接着讓他更驚訝的事情發生了,只見這些朝聖者的眼睛射出了一團團的藍色火焰,火焰朝着中間的祭壇匯聚。瓦特知道,現在只有他自己沒有射出那團藍色火焰,他也知道現在只有自己是真正清醒的,可是他不知道爲什麼這次祈禱他會如此清醒?

正當瓦特想從祈禱的隊伍中溜走,然後去探查一下這個建築究竟是什麼地方的時候,突然那些匯聚在一起的藍色火焰劇烈的燃燒了起來,然後一個巨大的藍色火焰取代了零星的小火。“轟!”整個五芒星都燃燒了起來。

瓦特被腳下的火焰所徹底包裹住了,他發現自己完全地成爲了火焰的一部分。突然,他清楚地聽到了一個聲音,這是直接傳入他的大腦之中的聲音。“瓦特,金獅帝國情報署下屬官員,因爲懷疑贖罪教而跟隨朝聖者一起來到了這裡。而且,在來之前還專門寫了一份報告,希望帝國情報署能對贖罪教進行調查。我說的沒錯吧?”這個聲音是教父的。

“你……原來你們都知道?”瓦特恐懼地說,事實上這不是他的嘴巴在說話,而是大腦直接在和教父對話。

“是的,我們無所不知。”

“那你們爲什麼不早一點把我抓出來?”瓦特疑惑了。

“我們不需要,因爲你也是我主的孩子,只是你自己還沒有醒悟罷了!”教父說。

“我不是!”

“不!你是的!難道你在開普勒星的小旅館中做祈禱時沒有感覺到我主的降臨嗎?”

瓦特無語了,事實上他的確感覺到了特殊的存在。

“孩子,你已經被我主選中了,你將承擔更大的責任,你比其他朝聖者更重要!”教父的聲音慢慢地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瓦特感覺到自己的靈魂隨着藍色的火焰一起燃燒了。他忽然清楚地看到自己的所有記憶,包括那些他以爲已經忘記的記憶。“不!”瓦特的腦中發出了最後一聲咆哮!他的所有記憶隨着藍色的靈魂之火一起燃燒了……

瓦特坐在了從開普勒星返回帝都的星際航班上。他知道自己是一名虔誠的贖罪教徒。他剛剛從聖地朝拜回來。在聖地,瓦特記得自己已經融入了我主的懷抱,那個感覺讓他想起了母親的**。可是,他不得不返回這個墮落的世界,因爲他得到了我主的教誨,並且他要將我主的教誨傳給其他人,他要幫助他們發現自己的罪,幫助他們贖罪。

教父站在之前朝聖者所站的大廳,他面前的祭壇上,一團黑影漂浮在上面。

“你做的很好!我們感覺到了自己的力量正在恢復。”黑影說。

“謝謝主人的誇獎。第二批的朝聖者也已經在路上了。”

“很好,我們需要更多虔誠者的奉獻!”黑影說完消失了。

教父將雙手交叉平放在了胸前,接着他也消失了。

整個大廳陷入了黑暗之中。

比利回到了家裡,差不多整整一年,他去了他心中的聖地朝聖。

比利回來後告訴他所遇到的每一個人,告訴他們我主的教誨,並向他們展示他在朝聖時所接受到的我主的恩賜——神力。

比利爲此辭去了公務員的崗位,他成爲了新雅典城中贖罪教徒中的先知,所有見識過比利施展神力的人都成爲了贖罪教的信徒。

越來越多的人加入了贖罪教,更多教徒像比利曾經做過的一樣,踏上了前往聖地的朝聖之路。

銀河歷8450年年初,贖罪教由暗處浮向水面,在短短的兩個月中,他的信徒從1億人迅速擴展爲10億人。每天在前往開普勒星的星際航班中,都有虔誠的教徒前往他們心中的聖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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