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連一個月,王薄天天要買飯給趙紅吃,不過按着王薄的說法,再照顧一個月,趙紅一聽就氣了,踹王薄一腳,問王薄疼不疼,王薄說,挺疼,恢復的差不多了。一個月時,王薄對趙紅說,王小源要走了。趙紅生氣,瞪着眼盯着王薄,王薄又說一遍,王小源真的要走了,趙紅站起來就拽住王薄的衣服領子,氣呼呼的說,不許提她。王薄裝的恍然大悟的說,明白了,你還氣她呢。趙紅放手順勢推了王薄一把,如果不是後邊的椅子,王薄就倒地上了。被趙紅一把推到椅子上後,趙紅也一怔,趙紅不說話瞪着王薄,王薄看起來也生氣,不過還是扶着椅子扶手坐好,也不看趙紅,清清嗓子說,聊着天呢動手幹嘛呢,你說王小源容易嗎。趙紅說,你趕緊停,王小源不容易,我不應該跟她對着幹,我是自討苦吃,我是不是該趁這個機會給她賠禮道歉啊。趙紅頓了頓繼續說,她綁我多疼你知道嗎,還可勁勒呢。王薄說,這是那幾個挖坑呢,王小源往下跳就算了,你也往下跳,好漢不吃眼前虧呢,一個玩笑的事,你還不依不饒,以後人生路長着呢,要避開的坑也多着呢,都像這事兒似的跳,能行麼,再說,也不把我當回事兒,王小源跟我那麼熟的朋友,你多少留點面子也行啊,忍一下也就沒事兒了,哪怕回來打我一頓都行,可你呢,既遭了罪還消不了氣了。趙紅一聽就火了,大聲說,你不幫我出氣就算了,還數落我,一個月下不了地的是我,你這是幹嘛來了,惹生氣來了吧,你再說我讓你也躺一個月。王薄見趙紅勸不了,就說,人前王小源不讓步,私下裡覺得胡鬧是錯的,要走了,想讓你原諒。趙紅說,原諒不原諒幹嘛,有你這個大哥哥護着,欺負人還有理,配合的又好,動手的動手,動嘴的動嘴,打人的打人,裝好人的裝好人,接着欺負啊,走什麼呀。王薄說,看樣子,這口氣你這兒順不過來了,我也不勸了,也勸不了了,有我在,就不讓你欺負王小源。趙紅反倒面帶微笑,笑吟吟的說,你把最後一句再重複一遍,沒聽清楚。王薄說,沒聽清楚也不說了,我走了。王薄扶着椅子扶手要起身走,趙紅邊轉身邊說,等會兒我送你東西。趙紅拿過枕頭走近王薄,王薄問,什麼東西呀,還放枕頭裡。剛說完,趙紅收起笑容,拿枕頭開始打王薄,王薄抱着頭,急忙求饒說不敢了。趙紅邊打邊唸叨,讓你裝,給我示威來了,打死你。打了二十幾下,趙紅喘着氣說,不打了,歇會兒,還挺累人。王薄說,能不累嗎,讓你打暈了,用了多大勁兒啊,渾身的勁兒全用上了吧。趙紅被王薄的話說樂了,笑着看着王薄,也不說話。王薄揉揉肩膀晃悠晃悠身子,說,打也打了,氣也消了,我該走了。趙紅說,還沒消氣呢,等我消了氣再走。王薄說,生氣可容易氣出病來,你這纔跟王小源處了幾天啊,就氣了這麼長時間,知道我跟劉玉麼,我店裡的廚師,處了好幾年了,剛開始還行,慢慢的開始往家裡帶菜,帶油,帶米,帶菜,問什麼都說不知道,我就想,這麼下去非把店裡搬空了,我把所有的賬算好,他不帶時一袋米蒸多少碗米飯,一桶油炒交少盤菜,帶的時候賬是什麼樣的,近四五個月的賬都算清楚,差出來的全部讓他補齊,進貨接貨都是他管,錢數都有的,結果補了四千多,當時四五個月的賬算了又算,直到半夜了也不對,氣的咬牙也沒有用,柴米油鹽都有賬的,劉玉喝店裡的酒,劉菲也喝,我從來不問,錢數對就行,他倆是自己喝自己的工資,我怕什麼,有一次,劉玉住酒裡摻水被發現了,給我打電話,我說有事,管都不管,不去丟人現眼去,給人賠禮道歉的事我從來沒幹過,劉玉自己又賠錢又沒收飯費,剛開始劉玉不承認,我說報工商查吧,他不打電話了,整件事他自己處理的,其實劉玉算我半個師傅,我學切菜是看會的,一邊切菜一邊看他炒菜,先放哪個再放哪都記好,劉玉回家,店裡沒廚師,我自己做,沒有一盤菜退回來過,劉玉也就不提加工資了,後來又招了個廚師,我一個月給一萬多,教我做肉,半年學會,劉玉再也不說給我做師傅了,我做的肉他做不出來,教我做肉的師傅嘗兩盤肉,兩盤肉嚐來嚐去,一會兒說這盤肉是自己做的,一會兒又說那盤肉是自己做的,我說你再做一盤,等做出也走了,那兩盤都是我做的,碰上舌頭好使的客人,師傅做的不行,還是我重做才行呢,我要跟你一樣,生氣就吵架鬧事,那店也別開了,小老闆也別做了,人與人相處的時候,知進退才能留餘地,才能少生氣,以後還不知道跟什麼人處呢。趙紅說,我都快睡着了,你還說呢。這時,房門咚咚的有人敲,趙紅打開門是房東,房東大媽大聲說,吼什麼呢,就你住這兒啊,不管別人呢。王薄說,沒事,不吵了。房東大媽說,你是那個小時工吧,還沒走呢?王薄說,馬上算好工資就走了。胖乎乎的房東大媽走了,趙紅笑着問,小時工,欠你多少工資啊?王薄說,飯費和水費大概一千二左右。趙紅又問,你什麼時候做小時工去了?王薄說,房東問時說的,要不每天來一趟,關係怎麼說啊,你名譽就不好了。趙紅說,你還知道名譽這回事呢,就佔你一張機票的便宜,這回還欠你飯費了,我也不算了,抵消了啊。王薄說,行啊,兩千多買個不生氣,也值了,錢啊,就要這麼花,好了,我走了。趙紅擺擺手,說,小時工,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