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冬的冷風席捲整個大地,爲那飄過雪的水華帶來了一陣沁入心脾的冷,也致使着所有人的衣物都不禁加厚了許多。但是如此還是會覺得冷,會在冷中打那一哆嗦,並且呼出一大口如霧般的熱氣,可見這股氣溫低到了何種程度。
不過即便是如此冷的天氣裡,在那朝陽升起,灑落在大地的光芒都成爲碎金色時。在水華市的一座軍事基地之內,卻是能在那露天廣場之中,看到一具具****着上半身的士兵,穿着一條軍綠色的長褲,正在喝哈之中磨礪着自己那身強健的體魄。
銅黃的肌膚,在光芒落下時折射出一抹健康的小麥色,曝露出來的一塊塊若疙瘩般的肌肉,則是呈現出了他們的強大。並且那每一喝蘊含的底氣,以及那張已然麻木的臉龐,都無疑在表明,他們不懼這裡的風寒,並且能在這風寒之中,繼續保持如今這種高昂的狀態。
顯然能夠出現在這裡的,無疑已經表明了,這羣正迎着旭陽鍛鍊的漢子們,正是駐守在這個基地之中的強大軍人。
“楊子,聽說今天有新人過來報道,是不是真有這麼回事啊!”
結束了清晨訓練的軍人們,此時一個個都躺在那綠茵茵的草地上,臉龐迎合着那落下的光芒,眉宇之中也不禁露出一抹享受之態。然就在那時,卻是有人突然開口,朝着那坐在中央的大漢詢問道。
那大漢長着一張瘦削的臉龐,若不是那汗珠不停的滴落,以及那呈現出來的小麥色,或許真的有那麼一股猥瑣之感。然而如今看來,那張若老鼠般尖削臉龐,卻沒有絲毫的猥瑣,反而在陽光的襯托下,顯得非常的陽剛,或許這便是屬於軍人的特質。
不過他的名字,卻是會令人在看到他那張臉龐時不禁爲之捧腹大笑,因爲他的名字就叫做楊剛。但是在這裡卻是被大部分稱之爲楊子,是這個基地的開心果,亦是這裡爲人熟知的包打聽。
“明哥,這還用問嗎?每一次王老大出去,不撿幾個人進來啊,何況還是這種時候。”
楊剛翻了翻眼皮,對着那問話的大漢露出一抹鄙視,隨即便開口道出一聲話語,致使着所有呆在這裡的軍人們都浮現出一抹應當如此的模樣。不過那被喚作明哥的大漢,卻是在浮現出那抹表情之後,猛然咧嘴一笑。
“明哥,看你笑的那麼的賤,不會這一次輪到你出手了吧。”
灑然的笑容,看起來雖然非常的陽剛,然而眼尖的楊剛卻是能瞅見那笑中流露出來的些許陰謀。這頓時令的他想到了基地裡一個不成文的規矩,並且更是隨之詢問了出來。
“哈哈,楊子,莫非你要跟老哥我爭不成。”
明哥哈哈一笑,他自然明白楊剛指的是什麼,不過那刻的他確實是心情暢快。畢竟在這訓練之中早就淡出鳥來了,並且那些隊友的實力他也都有了解,每一個都和他不相上下,即便是最弱的楊子,都能夠跟他大戰幾百招。所以在這已然習慣的節奏下,突然有那麼一批新人加入進來,那麼去****那些新人的任務,便成爲這些軍中老油條們最大的樂趣。
戰士,越戰越勇是他們的象徵。但是在他們已然習慣了一個節奏之後,突然又另一個模式闖入了進來,那麼確實能令他們緊迫的神經,得到調和與鬆弛。這也就形成了一個不成文的規定,每一屆踏入軍旅的新兵蛋子,都會得到一次老兵們的親切招呼。
這些招呼,有些是帶着惡意的,有些也帶着些許的善意,有些更是隻爲了整蠱。然而那些軍中高層在看到之後,卻不會去阻止,因爲如此做法,確實能夠讓那些剛剛進來的新兵蛋子,更快的進入那艱辛的軍旅生涯之中。
“我才懶得跟你這個****爭,不過明哥我要在這裡說一句了,出手不要太狠,免得步了雲哥的下場。”
楊剛翻了翻白眼,心中自然是知道這羣吃飽了無處發泄整天被訓練壓迫着的老油條的心思,然而口中卻還是在那刻開口說道。致使着一羣本是嘿嘿發笑的無良軍人們,在那剎那間臉色猛然一變,特別是明哥,更是磕緊牙關,臉色變得前所未有的陰沉。甚至那些坐在他附近的軍人們,都能清晰的感受到他身上流露出的戾氣。
“遲早有一天,我會親自去跟那小崽子算一個總賬。”
那一剎那,氣氛顯得極其的沉悶,特別是在那牙關之中蹦出的陰寒話語,以及明哥臉龐上呈現出來的猙獰。然而衆人卻是爲之默然,即便是捅出這個話題的楊剛,也在那話語下明亮的雙眸都被黯然覆蓋。
若是真到了那麼一天,兄弟們都會和你一起去的,一定!
楊剛心中吶吶,雙眸在那刻掠過了那批沉默的軍人,放眼到那無垠天空。仿若在那天空之中,他又看見了當初自己進軍營之時,那張時刻都帶着笑容的粗獷臉龐,聽到了那仍然縈繞耳畔的豪邁笑聲……
水華市第四高校。
這一天的風確實很冷,即便沒有雪花從天空飄落,即便那萬丈光芒早已把大地普照,即便人人都穿了一件很厚的羽絨服。然而那些聚集在廣場上的四中學子們,卻依然在那寒風之中索索發抖,甚至有些體質稍微差一點的,那鼻口之中都已經滲出了一條晶瑩的液體。
不過即便是在如此冷的清晨,卻沒有任何人敢在今天遲到,甚至有些情緒比較激動的學子,更是早早的來到這廣場的最前面。如那幾個掛着鼻涕的,便是因爲來的太早,促使着自己的身體都爲之受了風寒。
但是他們卻根本不在乎,甚至隨着那鼻涕流入流出,他們的臉龐呈現出來的都是激動。特別是在看到那傳奇的身影出現,那種激動更是刺激着他們的血液急流,使得那張本是煞白的臉龐在瞬息間變得紅撲撲,猶如那夏日裡成熟的蘋果。
鍾元……鍾元……
一道道歡呼聲,隨着那瘦弱的身軀出現的時候,瞬息間由那些學子口中吐露而出,並且更是匯成一片擴散天地的聲浪。致使着整個四中,都爲之徹底轟鳴起來,也使得這個清晨的寒冷,在那剎那間被驅逐了一大半。
無疑那道逐漸走來的瘦弱身影,便是在這次高校排位賽徹底大放光彩的鐘元,不過此時他在聽到這一道道仿若迎接王者的歡呼聲時,嘴角卻是不禁浮現出一抹無奈。並且更是爲之搖了搖頭,看其臉龐上呈現出來的情緒,顯然並不是特別的高。
“該死的,該死的,爲何只是他一人,爲何……”
然鍾元嘴角浮現出來的無奈,卻是被身後眼尖的火王候嘯撲抓到了。這頓時令的他心中爲之暗惱,並且更是在心中道出一句句腹誹之語,因爲在他的心中認爲,那抹無奈被看成了得意。
這種得意,使得本是跟他有些仇怨的火王很不爽,特別是在這萬衆歡呼之下,以他的小肚雞腸就更是惱怒。而那惱怒也隨着那腹誹之語道出的剎那,流露在表面化作了淡淡的猙獰,致使走在他面前的花王,在那刻仿若似有所感的回過頭看了火王一眼。
“若是你不爽,大可以現在朝着他出手,我倒是很樂意看到這種情況。”
花王並沒有說什麼,只是很有深意的朝着候嘯淺淺一笑,隨後便是轉過頭,繼續跟隨着前方的身影走下那方萬衆矚目的高臺。不過卻是在那刻,在火王身後卻是傳來一道擠兌的話語,這促使着候嘯的眼眸微微眯起,其內有寒光閃爍。
“不過我看你也沒有這個膽子,哈哈!”
就在候嘯的身子一頓之間,緊隨其後的風王沈重,卻是很快掠過了他的身影,並且在錯過他的剎那,更是發出豪邁的笑聲。致使着候嘯那張臉龐變得更加的陰沉,不過那股戾氣卻並沒有流露出來,反而在那剎那之間,收斂的更加的乾淨。
哼!那便等着瞧。
最終候嘯心中冷然一哼,臉色的陰沉則是逐漸的恢復了平靜,隨後便是邁動步伐,朝着那萬衆矚目的高臺走去。不過那雙眸在看着鍾元,還是會時不時的露出一抹寒光,致使着站定在臺上的鐘元,似有所感的轉過頭。
目光頓時在空中碰撞,不過鍾元的目光卻是十分的平淡,在其中沒有帶着任何的情緒。即便候嘯的目光充滿了挑釁,但是也沒有波動鍾元心中的那根弦,反而促使着候嘯在那剎那間,感覺自己就如同一個小丑,站在臺下長牙舞爪無人理會。
這讓他產生出一種憋悶,然而在那憋悶之中卻也有一股怨恨衍生,並且那目光變得更加的陰冷,仿若一條毒蛇一般,默默的注視着那個他自認爲是屬於他的那個光榮位置。
“老蔡,若是我沒有估錯的話,你應該已經有了答案了吧!”
四中校長李風城,此時站在高樓上凝望着那一具承受萬衆目光的身影,皺紋密佈的老臉上頓時浮現出凝重之色,其渾濁的眼眸更是在那剎那變得銳利,並且緩緩的道出了淡然之語。
“確實是有了答案,並且若是我沒有估錯的話,那麼那次失敗的實驗的確是在他身上重現,但是我跟隨過他,卻並沒有發現那個本該出現的人。”
蔡進皺起了眉頭,雖然昨日在一中表現的極其喜悅,然而隨着昨晚的事件之後,他臉龐卻是浮現出一抹陰沉。甚至在那陰沉之中還摻雜着些許的不解,仿若那個他口中本該出現的人,一定要出現一般,若不然便是極其的不正常。
“二十年前,那個滅門慘案,已經讓軍方高層極其忌憚,若不然也不會把我們兩個老骨頭給派了出來。”
蔡進的話語,並沒有使得李風城臉龐上浮現出任何的意外,仿若早有預料一般,顯得極其的淡然。不過隨着他話語道出,那一對再次看向鍾元的目,卻是變得若刀子般的灼灼。
“老夥計,那你的意思,便是徹底把這種情況杜絕咯。”
蔡進老軀猛然一震,臉龐的陰沉瞬間化爲訝然,其眸更是大睜,嘴中更是道出一句震驚之語。顯然這種情況他的確沒有考慮過,若不然不會如此驚訝,更不會以此來篤定,那李風城話語之中流露出來的意思。
“若是如此的話,我豈會等到現在,又何必要那小傢伙進入軍營之中。”
李風城搖了搖頭,他知道自己先前道出的話語卻是夾雜着一縷殺意,不過那殺意卻是很快便被他鎮壓了下去,並且更是在那刻,緩緩的道出解釋的話語,臉龐之中的淡然也是在瞬息間化爲一抹無奈。
“那你的意思,便是讓軍方那些孫子去頭疼了。”
蔡進眼眸微微眯起,其內閃爍出一抹寒光,若毒蛇一般,並且整幅臉龐更是在低沉話語道出的剎那,悄然浮現出一抹淺淺的陰笑。
“我們可承受不了老首長的怒火,與其如此還不如把他丟進去,無論他是不是那個人的後裔。”
李風城嘴角一咧,臉龐之中的儒雅瞬間消失殆盡,並且那股衍生出來的猥瑣,更是和黑市的那個無良羅胖子有得一拼。
鍾元顯然不知道自己被那兩個無良老頭給盯上了,此時他目光從候嘯身上抽回,緊接着俯視四周,看着那一個個臉龐露出激動,並且歡呼不斷的同學時。嘴角之處的無奈便變的更加的明顯,不過最終還是展露一笑,但那眸子卻是變得更加的暗淡。
若是沒有天大的機遇,那麼你若是想要凝聚自身的基因鎖的話,那麼只有用海量的基因原液,來催動三印的融合。不過這種成功率卻是很低,甚至低到了連一成都不到,所以綜合上述原因,你要凝聚自己的基因鎖將會很難很難。不過也可以預見,只要你凝聚出來了,那麼那條基因鎖將會在未來帶給你最大的助力,甚至可以藉此來證得你口中所謂的遠古神邸,但是機會也不過是隻有萬分之一罷了。
這是昨晚寶爺片刻清醒時,隨着自己的提問而給出的答案,也是鍾元爲何會在今天如此頹廢的原因。不過在這之外,其實寶爺還給出了一條捷徑之路,但是那條捷徑之路卻是徹徹底底的被鍾元給忽略掉了。
至於那條捷徑之路,便是摘取鍾元三印之中的一印爲基因源點,以此來迅速凝聚屬於自己的基因鎖。但是如此的做法,卻是等於把另外兩印給徹底斬斷,僅有一印爲今後的進化趨勢,並且證神徹底無望。
若是鍾元沒有被鷹和蛇追擊過得話,或許會選擇這條最簡單的路。若是鍾元沒有觸及到那個地底之城,看到那一個個在星獸碾壓下而絕望的身影的話,或許也會選擇這麼一條捷徑。若是鍾元沒有步入洪荒,瞅見那可怕的后土的話,那麼在猶豫之下便會在昨晚凝聚出獨屬於自己的基因鎖。
但是那一切都被他看到了,並且更是使得鍾元明白了,若是基礎沒有打好的話,那麼即便是自己表面上的強大,也掩蓋不了根子的虛浮,若鷹和蛇便是如此,如地底之中呈現的煞境人類更是如此。若是根子雄渾的話,那麼即便只是初生狀態,也足以令人爲之產生濃濃的忌憚,猶如那隻依然沉睡在洪荒之中的可怕后土。
所以鍾元選擇了最艱難的那一條路,這不僅僅是爲了父親那個並肩作戰的期待。也是想在未來拋開一切之後,去見見那所謂的神,到底又是一種什麼樣的存在。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夢想,鍾元也不例外,在小時候便如同齡人一般,幻想成爲那咆哮天穹的太空戰士。然而在觸及到了那些神秘的東西后,他的夢想在漸漸改變,並且在昨晚也是變得更加的清晰。
這個夢想或許在以後會讓人爲之愕然,並且毫不猶豫的大罵一聲瘋子。但是從昨晚開始,鍾元的的確確是已然朝着那個夢想微微踏出了那麼一小步,只不過那一小步換之而來的,便是如今那仿若國寶的眼睛以及那一臉的沮喪。
“今天我很高興,能夠在走的時候,得到大家的熱情相送。”
鍾元收斂了臉龐之中浮現的沮喪,目光看着那一道道冒着寒風而趕來的身影,心中則是淌過一股暖流。畢竟這些陌生的師兄師弟們即便是有追逐偶像的心思,但是如此冷的天氣裡卻是硬生生的從暖被窩裡爬起來給自己等人送行,鍾元說不感動那定然是假的。不過眸中卻並沒有浮現出多少波瀾,只是若平靜的湖泊仿若被一粒小石子破壞一般,浮現出一道道淡淡的漣漪。
歡呼若海洋,一浪浪的拍擊徹底的把鍾元的話語淹沒,也致使着鍾元等人感受到四中那前所未有的熱情。不過最終是要有離去之時,在那幾個身着綠色服裝開着敞篷吉普車的魁梧軍人到來時,那感到瞬間化爲一抹離愁,導致着鍾元在上車之前,不禁轉過頭看着那一張張因激動而通紅的臉。
“四中,我會回來的!”
淡淡的話語,由心湖之中掠起,最終並沒有攪動可怕的驚濤駭浪,只是化作一**漣漪,隨着那幾輛吉普車的離開,擴散到了鍾元整具身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