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湖近衛,每一個受到關注的黑湖家族子弟都會配備的護衛隊。其實力與子弟的實力、潛力相關聯,一個強的黑湖家族族人自然會配備一支強大的黑湖近衛,弱的自然就只能挑一支弱的了。
黑湖近衛不同於一般的護衛,這支護衛隊是會陪伴主人極其漫長的時間的。在這段時間內,黑湖近衛與主人同生共死,關係自然極其密切,而且黑湖近衛因爲實力強大,而且極其忠誠,一般都是主人直屬,其他人根本調動不了。
此時黑湖近衛使用黑戶戰陣暴露出自身身份,若是沒有命令是不可能的,也就是說……他們的主人,城中唯一還擁有黑湖近衛的人很可能就在這裡!
轟!
一聲轟鳴炸響,辰布業被雪雲樓主一斧擊退,強大的力量讓他我建的手輕顫,但他的臉上卻帶着一抹冰冷的笑容。
“找到你了!”一聲大喊,辰布業身軀融入劍光之中,瞬間刺出。
雪雲樓主一聲低喝,手中戰斧向劍光斬去。卻沒想到劍光突然一閃,避開了戰斧,向着組成戰陣的一個太乙金仙迅猛地刺去。
組成這個戰陣的太乙金仙,除了作爲陣眼的雪雲樓主,其他的都是中階太乙金仙。此時見辰布業劍光刺下,那位太乙金仙一聲低喝,一面中階先天靈寶盾牌擋在了面前。
一聲冷笑從劍光中傳出,劍光狂猛,一瞬間接連刺出十二次,每一劍威勢一樣驚人。八道劍光閃過之後,靈寶盾牌已經拋飛,在那中階太乙金仙的驚駭目光之中,剩餘的四劍已經落下!
雪雲樓主此時一聲怒吼,狂暴地揮斧向劍光斬下。
辰布業只是冷笑,他看到了斬下的戰斧,卻根本沒在意。劍走輕靈,根本不是笨重的戰斧所能比擬,他就算刺完四劍,都能在戰斧斬下之前飄然離去。
“什麼!”他一驚,在他第四劍刺下之時,那個中階太乙金仙竟然猛地抓住了他的劍刃,抱住了他的長劍!
長劍猛地抖動,可怕的氣息轟然爆發。這力量足以撕碎一個頂階太乙金仙,但這個中階太乙金仙卻是面露猙獰笑容,死死抱着不動!
“這怎麼可能?!”辰布業大驚,就算這個太乙金仙身穿寶甲,也不可能在這樣的力量下還能存活。突然他一愣,稍稍冷靜下來,他發現這個太乙金仙早已氣息斷絕——他已經死了,但這具千錘百煉的身軀在戰甲的護持下硬是抓着他的寶劍不放。
“給我破!”一聲怒吼,可怕的力量盡數爆發,直接將太乙金仙的雙臂震斷。辰布業的劍剛一得到自由,身後戰斧已經斬下!
此時的辰布業依舊是身融劍光之中,戰斧轟地站在劍光之上,他當即噴出一口鮮血。身影一閃,他被硬生生地從劍光之中轟了出來!
但此時,黑湖戰陣同樣轟然破碎。雪雲樓主身上的可怕力量銳減——雖然其餘七人立刻聯手施展另一個黑湖大陣,但力量上卻是差了太多!
吐血的辰布業嘴角扯出一抹猙獰的冷笑,劍光一閃,轟在黑湖大陣之上,力量的差距讓大陣中人盡數吐血,只有雪雲樓主仗着修爲高深硬將喉中的鮮血嚥了下去!
身軀衝向黑湖大陣,辰布業一劍就要斬下。
轟!這不是力量的撞擊聲,而是一柄劍的破空聲!
辰布業臉色驟然變了,猛地揮手,一劍向着側方斬下。
鏗!這是劍與劍的碰撞摩擦,辰布業的劍斬在了那柄劍上,但依舊無法阻止那狂暴的劍。
轟!
劍穿身而過,帶着辰布業撞穿了城主府,最終釘在了一根石柱之上。
“咳!”噴出一口鮮血,辰布業雙眼鮮紅。他死死地盯着劍射來的方向,驚呼詛咒地說出了一個名字,“……黑湖雄山!”
一道身影從遠處飛來,在這片煙塵瀰漫的戰場之中依舊顯得風度飄飄。他低頭,俯視辰布業,淡淡地道,“沒想到你還活着,真是可喜可賀。”
“呸!”被釘在石柱上的辰布業狠狠地吐出一口鮮血,瞪着黑湖雄山。他的一劍雖然沒能擋住黑湖雄山強大秘法配以強大靈寶轟出的一劍,但也成功將這一劍格開了分毫,避開了要害,留下了一口氣。
此時雖然已經奄奄一息,但他沒有求饒,而是冷笑,“是啊,的確是可喜可賀,你的夫人可是非常好心地把我救了回來,而且還給了很好的待遇呢!”
辰布業的話語中帶着一種男人都懂的特殊意味。
聽到這話之後,周圍的修士,無論是城主派的還是夫人一變的,臉上或多或少都露出了一抹怪異神色。然而一些人目光悄然掃過夫人面龐的時候,卻看到了一副沉着平靜的面容,似乎這位夫人剛纔根本沒有聽見辰布業說的話一般。
不過這並不影響他們心中的猜測,修爲地下的黑湖鳶藍能夠籠絡到這麼多的強者,其中若是沒有幾分不堪入目的交易,說出去都沒人信!
此時的黑湖雄山心中也有這樣的想法,他的目光變得冰冷:他雄才大略,但不代表他沒有男人血氣,這種事情是個男人都受不了!
然而,見到他神色變化,辰布業卻嘲諷得更起勁了,“黑湖雄山,恐怕你沒想到吧?在你給了我這樣的屈辱之後,我會把它原封不動地還給你,哦,不!不是原封不動,是百倍千倍啊!韻致只是被你搶走了,可我們的夫人卻是被無數人給……”
冰冷的劍光縱橫,徑直掠向辰布業的頭顱。雖然黑湖鳶藍一直淡定得彷彿一個看熱鬧的人,但黑湖雄山還是忍不住了,他手指隔空一點,刺入辰布業胸膛的劍器化作流光,撕碎了他的身軀,抹向了他的脖子。
眸中寒光一閃,辰布業被釘在柱子上的身軀驟然動了!在劍器化作劍光的一瞬,他的身軀崩碎解體,瞬間掙脫了桎梏。
“黑湖雄山,死吧!”辰布業運轉了心中潛藏的秘術,破碎的身軀化作了十數道血箭射向黑湖雄山。
“哼!”一聲冷哼,黑湖雄山擡手,一面金色的厚重盾牌在面前浮現,“雕蟲小技!”這一擊雖然慘烈,但威能最強不過相當於辰布業傾力一擊,根本不值得他動容!
黑湖雄山嘴角揚起一抹冰冷的不屑:這就是散修和家族修士之間的區別,沒有秘術沒有寶物,就算是拼命也沒有多大的力量!
咚!咚!……
一瞬間,十數道撞擊聲同時響起,辰布業身軀所化的血箭盡數轟在盾牌之上,卻未能讓盾牌稍稍顫抖或是移動分毫!
太弱了!黑湖雄山心中升起這個想法的同時,危機感如蛇一般纏上了他的身體。
彷彿一陣清風拂過,黑湖雄山呆立在了空中,目光失去了神采,力量失去了波動——這一瞬間,他彷彿化作了一具屍體。
“.…..給我破!”一聲怒吼炸響,黑湖雄山身軀爆震,鮮血從七竅滾滾淌下。原本淡然平靜的神色變得猙獰可怖,“是風鬼匿形!”他猛地看向了黑湖鳶藍,眸中滿是可怕的光芒,“他是怎麼學會風鬼秘術的?”聲音冰冷可怕。
“我怎麼知道?”黑湖鳶藍對黑湖雄山的可怕氣息視而不見,根本不將這位大羅級的強者放在眼裡。
……
“什麼是風鬼秘術?”一直在看熱鬧的夜風問了一句。
黑湖子墨一聲輕嘆,“是風鬼家族的秘術。”
“滄海三大家族,以風鬼一族與最爲詭異,也最強。就像黑湖家族的黑湖戰陣一樣,風鬼家族也有許多獨樹一幟的秘術,被外界統稱爲風鬼秘術。”黑湖子墨悄悄地瞥了韻致一眼,似乎斟酌了一番才繼續說道,“剛纔辰布業使用的應該就是風鬼秘術中較爲尋常、簡單的一種——風鬼匿形。”
“風鬼匿形其實就是一種元神秘術,剛纔那些血箭基本上都是掩人耳目的,真正的殺招是辰布業以元神凝練而成的一柄元神之劍。在那些血箭的遮掩下,這柄元神之劍在一瞬間刺入黑湖雄山的識海,斬殺他的元神。”
不過很顯然,辰布業失敗了。雖然修爲一樣,但黑湖雄山的元神強度不低,而且他還有一些元神類寶物護持,所以辰布業這一擊未能將他擊殺。
雖然是這麼想的,但看了一眼旁邊低落的韻致,黑湖子墨想了想還是沒說出來。
夜風搖搖頭,他當然知道黑湖子墨沒說的是什麼,不過他也不想惹韻致傷心,也就沒說。不過雖然勉強壓着,但他對辰布業最後說的那些話還是很好奇。
韻致將垂落的長髮往耳後攏了攏,露出一個蒼白的笑容,顯然她也猜到了黑湖子墨沒有說出的話,但她沒有說也沒有問,而是微笑着問道,“大人想知道我和業的故事嗎?”
夜風雖然好奇,但更像照顧韻致的心情,現在這樣就算是瞎子也知道她心情很低落,實在不適合講這些。
“想!”在夜風開口之前,黑湖子墨已經一臉好奇地點頭了。
夜風眼皮跳了跳,但此時就算他再說什麼也沒有意義了。
美婦人韻致看了他一眼,微微一笑,臉色雖然依舊蒼白,這個笑容卻很動人。
“那是三千年前的事情了。”韻致一開口就讓夜風一愣,三千年前,這倒是一段漫長的歷史啊!
“當時的碧月城有兩個容貌傾城的女子,”韻致微微苦笑,“一個是現在的城主夫人黑湖鳶藍,另一個就是我。而那時正逢城主黑湖雄山娶妻,黑湖雄山雄才大略,容貌非凡,而且權勢、力量盡皆是碧月城的巔峰……”
夜風一挑眉,接下來的事情他已經猜到了,自古英雄配美人,沒有例外。
“當初我與黑湖雄山偶然相識……”說到這裡,韻致咬住了紅脣,臉上滿是痛苦神色。
“好了,不用再說下去了。”夜風輕拍她的肩膀,安慰她。
但韻致搖搖頭,還是說了下去,“他曾經承諾娶我爲妻,但成爲城主夫人的卻是黑湖鳶藍。”韻致的臉上帶着嘲笑,她嘲笑的不是黑湖雄山亦或是黑湖鳶藍,而是她自己,“黑湖雄山私下裡向我承諾,會永遠愛我……”
“當年的我太蠢!信了他的話……”說到這裡,韻致已經泣不成聲。
夜風冷着臉,輕輕摟住了她,此時的她不是一個美婦人,而僅僅是一個受騙的女孩。
伏在夜風的懷中,韻致的聲音變得含混,“他安排我嫁與他的心腹辰布業,做一對形式上的夫妻,而他藉此與我……”
黑湖子墨眼神已經變得冰冷,韻致如今也不過誕生三千餘年,也就是說當時的她也就是百歲不到的年紀,對於魔界中人來說這與女童無異!
黑湖雄山這是要三年起步的!
“可辰布業在千年的廝守中喜歡上了我……後來,業他被安排去押送物品,可不過幾天,就傳回了噩耗。”韻致精緻美麗的臉上已經掛滿了淚水,“原本我還以爲他是遭遇不測,但業回來的時候我才知道原來他竟然是被黑湖雄山殺死的……是我害了他!”
韻致神色悲慼,相處千年之久的人因爲自己而死,她自然傷心。不過,此時的淚水更多的卻是感傷自己坎坷的感情以及黑湖雄山這個渣男!
夜風嘆了口氣,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了,只能把哭泣的韻致摟進懷中,輕聲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