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青鸞走到那個被打的眼睛都爆裂的屍首前,檢查了一下四肢,發現這人的手非常乾淨,指甲修剪的整整齊齊的,手指白皙修長,只有中指前端,和手心指端下有些老繭。
另一具屍首也差不多的情況。
唐青鸞檢查完了,回身看見齊景灝那邊在檢查東西,便過去了。
“咦,這麼快檢查完了?”齊景灝還奇怪的問。
唐青鸞點頭道:“又不解剖開,只是看看有什麼異常而已……”
“有什麼異常?”齊景灝馬上問。
唐青鸞道:“這兩人的身份你可知道?”
“自然不知道。”
唐青鸞便道:“應該是身份不低的人,手乾淨的很,指甲都修剪的很整齊。手上的老繭能看出來,常握刀和筆,在東瀛那邊,應該是武士的身份。”
“武士?”齊景灝納悶。
他父親之前一直在嘉峪關鎮守,敵人是西北方向的那些高鼻樑的外邦人,因此對東瀛人並不瞭解。
如果是鎮守東南面,沿海一片的將軍,對這些倭人自然是會了解一些。
唐青鸞點點頭:“我看過一些書講他們的,略微瞭解一些,這些東瀛人中,武士的身份是很高的,像咱們這邊的……有爵位的將軍。”
齊景灝驚訝的很:“怎麼……這樣的人爲什麼會成了刺客?刺客殺手的,不都是爲了錢?他們會缺錢?”
唐青鸞搖頭:“這一點我也不明白,反正他們身份不低……”
“不過你說的可能對,從他們帶的玉佩這些東西,還有這兩柄刀能看出來……這刀精緻的也不像是窮人用得起的,刀柄上這寶石也夠值錢的。”齊景灝道。
唐青鸞看了看他拿過來的刀,果然是倭刀。
“還有沒有可能是別的身份?專門學武的子弟一類的?”齊景灝問道。
唐青鸞想了想搖頭:“據我所知,東瀛那邊的身份等級分得很嚴格,如果是普通百姓,沒什麼身份的,一來基本不識字,二來不允許練武……因爲不配。”
“死屍的手上老繭證明,他是個常常用筆和用刀的人,試想,常常用筆,不是寫字就是畫畫,又是常用刀的,除了地位高的武士,平常裡喜歡寫字畫畫怡情的,別的人我真的想不出來。”
齊景灝聽她說的有道理,加上檢查過這兩個人佩戴的一些東西,都是仿唐朝時期的,那時候東瀛人來唐朝進貢拜謁,學了不少的東西走。
“應該是,這玉佩就是唐時時興的樣式,質地不錯,應該不是窮人戴的起的。”齊景灝說了一句,又納悶道:“真怪了,這樣的人爲什麼會當刺客?”
說着又將另一柄匕首拿過來,除了那兩把倭刀,這柄匕首他也仔細看了半天,現在抽出來道:“這匕首也是奇怪,這樣碧綠瑩瑩的,不知道是淬了毒,還是本就這個顏色?”
唐青鸞冷不丁的吃了一驚!
主要是那柄匕首顏色太奇怪了,通體都是碧綠色的,發出來一種冷森森的光芒。
她湊近點看了看:“這不會是……玉的吧?”青玉就是這個顏色。
齊景灝看了看,他也看不出來。這柄匕首做的非常的精緻,幾乎透明,跟青玉非常像。但又不能肯定就是。照理青玉的東西他們府裡多得是,這點眼力齊景灝還是有的。
可是這個匕首怎麼都看不出來,若是假的,卻也真真做的和真的一樣。齊景灝伸手想用自己的手指頭碰碰匕首刀刃:“看着像是青玉的……”
唐青鸞一下子伸手抓住了他的手。
齊景灝一怔,擡頭看她,她眼睛就盯着那柄匕首,齊景灝偷偷親了一下她的手,心裡竊喜。
唐青鸞卻只盯着那匕首,雖然青玉的東西她也有很多,這方面的眼力同樣也不差,但是不能肯定的情況下,就不能亂碰:“不能亂碰……你應該知道,若是刀劍淬了毒的,可能會是這種顏色。”
齊景灝當然知道。
刀劍淬毒他這個京城公子見得還不多,但是在戰場上,箭羽淬毒卻是很多的,很多將箭頭浸泡在毒藥中,或者將箭頭做成倒鉤狀,然後在淬毒,那樣的更加歹毒,中了箭的人,不死也要脫層皮,直接喪失了戰鬥力。
齊景灝小時候在嘉峪關長大,跟着父親看過打仗,對這種還是有些瞭解的。
他驚訝的看着唐青鸞道:“你懂得倒是不少。”
唐青鸞道:“大夫總要看看毒物的書,寫毒物的書上有這些……一些軍醫寫的醫書上也介紹過這種。”
齊景灝恍然了,道:“不過若是淬毒的,未免做的也太像青玉的了吧?”
“可能就是爲了叫人以爲是青玉的,然後趁人不備的殺人。”不是唐青鸞看不起這些人,而是他們本就沒做什麼光明正大的事:“能背地裡捅你刀子的人,算什麼武士?真以爲他們多有規矩?”
說的也是。
齊景灝問道:“怎麼才能知道是不是有毒的?”
唐青鸞琢磨了一下,轉頭看他,突然笑了起來。
齊景灝開始莫名其妙,後來怎麼就覺着她的笑容……古古怪怪的?主要是唐青鸞性子冷情,很少對自己這樣熱情的,還主動跟自己笑的這樣甜……
齊景灝戒備的湊近她,也涎着臉笑:“你笑什麼?突然覺着我好了?”
唐青鸞抿着嘴笑了半天,才道:“齊景灝,你剛剛說你沒有通房丫鬟,是真的還是假的啊?”
齊景灝一愣,話題怎麼突然拐了那麼大的彎兒,又說起那件事去了?他儘管莫名其妙的很,卻還不放過這個親近調戲的機會,跟唐青鸞擠眼睛:“你說呢?難道你想……試試?”
果然這個人臉皮厚得很!
齊景灝看見唐青鸞不出意外的臉蛋一下子通紅,頓時嘿嘿嘿的笑了起來,卻又趕緊的小心着。畢竟這個玩笑開的有點過,唐青鸞若是個小氣的,說不定要生氣了,覺着自己輕薄了她……
唐青鸞倒是沒生氣,只是臉上的笑容沒有了,看着他淡淡的道:“那麼就是說,你是個童男子嘍?正好,我需要一碗童子尿。”
還在咧着嘴笑的齊景灝頓時張大了嘴呆住了!下巴差點掉下來!
“什……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