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院。
齊景灝這會兒正坐在大花廳裡,面前一張紅木鑲雲石長方几,上面擺着十數道菜。
大廳中間,幾個身段修長,穿着長裙的舞姬,正跟隨着樂曲翩翩起舞。長裙是月白色,所以內裡的妖嬈的身段都能看的到,若是伸腿扭腰,甚至能看見修長的腿,或者是的纖腰。
舞姬面上都蒙着細紗,面容看的不是很清楚,不過就是這樣纔給人一種神秘的感覺,再加上臉蒙着,可身子卻幾乎是,若是正常點的男人,才正是應該盯緊了看,移不開眼呢。
舞樂翩躚,令人陶然欲醉。偶爾的踢腿彎腰,小蠻腰或者長腿便露了出來,的很。
大廳西北角,坐着十來個樂師,或者彈琴或者吹笛的,然而妙的是,這些樂師也都是年輕的女子,穿的輕薄透明,手臂揮動中,妖豔異常。
齊景灝半倚在椅子上,一雙大長腿乾脆就搭在了桌沿上,要多慵懶有多慵懶。
聶樹臣府裡今天來的客人不少,很多長輩也在前面,一些老實點的孩子,例如唐子庭、顧越熙這樣的就一直陪在長輩們身邊。
相反聶樹臣這樣的,就算他是今天請客的主人,卻也懶得在前面陪着那些老侯爺老國公們的,聽他們說些朝廷大事。所以午宴胡亂用了,就把玩的好的幾個人叫到了花廳這邊看歌舞,前面就叫他長房的堂哥去應付去。
齊景灝坐在靠右的位置,中間就是主人聶樹臣。
另一邊坐的是理國公府的世孫時文道。時文道年紀和聶樹臣、齊景灝他們相當,以前經常打馬球,關係是非常好的。
聶樹臣轉頭看這邊的齊景灝,見齊景灝好像是專注的看歌舞,聶樹臣眨巴了一下眼睛,就壞笑起來了。
湊到了齊景灝的跟前笑着道:“怎麼?眼珠子都轉不動了?”
齊景灝突然被他這樣湊近了說了一句,趕緊側開一點:“說什麼呢你?!”端起酒杯喝一口。
聶樹臣就‘嘿嘿嘿’的笑:“咱倆誰跟誰呀?所以你別瞞我了……我就說!你熬不住的,你偏不信。那什麼,我給你一個怎麼樣?就是剛剛給我倒酒的那個。”
齊景灝轉頭看他:“不要!說不要就不要,你當我給你開玩笑呢?”
聶樹臣就笑:“你少裝了你。”一擡頭看見剛剛給自己倒酒的姬妾站在門邊,便指着道:“那個,月兒。”
那姬妾便扭着腰過來。十八九歲,臉上畫的很妖豔,不過倒是真也頗有點姿色。
齊景灝馬上擺手叫她走開,月兒依然抿着嘴笑着,又扭着腰去站在剛剛站的地方。
“我知道你毛病多挑剔的很,所以你放心!月兒可是良家姑娘,我們家的一個佃戶的女兒,前一陣子纔跟了我……”聶樹臣說着湊近了齊景灝耳邊低聲笑:“給你吧,省得你難熬。”
齊景灝好笑:“真的不要,說了幾回了你怎麼就聽不懂?再說了,我家裡是缺人?真要是想收,家裡能沒有?”
聶樹臣撇嘴:“你家裡的,估計你不敢碰吧?到底……”
“放屁!”齊景灝已經笑罵起來:“我媳婦溫柔的很,你少胡說八道,壞我媳婦的名聲!”
聶樹臣雙手一攤:“我說什麼了?好好好,你媳婦好得很,天上的寶掉你懷裡了!可男人嘛,什麼時候都不能缺女人。沒關係,這小妞送給你權當填一填這段時間的寂寞,等你不想要了,再還給我就是了。”
他在齊景灝肩上敲了一下:“這夠義氣了吧?”
時文道在那邊哈哈哈的笑:“早聽說景灝媳婦容貌絕世美貌,我還一直羨慕你小子豔福不淺,原來真的挺厲害的啊?”
齊景灝一聽馬上皺眉坐起來:“你聽誰說的?誰他孃的這麼閒?”說着就去拍聶樹臣的頭:“少不了就是你小子!”
聶樹臣忙躲,大聲叫:“我沒有說過!我閒的呀,說這些?”轉頭也去看時文道。
時文道面色一頓,然後訕訕的笑:“那什麼……我媳婦不是和寧陽走得近?”
一聽這話,齊景灝和聶樹臣幾乎是同時哼了一聲。
齊景灝正好要警告時文道,馬上道:“別信她說的話,我媳婦不厲害,是我不想要。不過勸你一句,回去跟你媳婦說說,離寧陽遠點,那女人只會闖禍,不知道深淺輕重。”
時文道笑着沒說話。
齊景灝也知道,理國公是皇后的孃家,寧陽公主是皇后的女兒,人家是正經的親戚,叫她們親戚家的疏遠點,說起來真也不太可能。
正要好好說說,聶樹臣也說話了道:“說真的呢,叫你媳婦離那東西遠點吧,不然沒好!”
時文道還是笑笑沒說話。
聶樹臣就聳肩不說了,他當然也知道,人家是正經的親自,自己這樣說沒意思。
不過齊景灝還是繼續道:“老時,照理皇后是你親姑姑,寧陽是你親表妹,我是不應該說挑撥你們的話。不過,以咱們的關係,我不說出來心裡肯定不舒服。寧陽是什麼樣的人,你作爲親戚應該最清楚。”
“還是你說的,那女人在長輩面前裝的溫婉,其實又無恥又無畏。闖禍的本事拿手的很!再加上……駙馬是怎麼死的,你應該清楚,那女人跟這種東西都沾邊,你真的小心點,叫你媳婦離遠點。”
時文道原本是想把話題混過去的,但是看他認真跟自己說了起來,便轉頭看了看四周圍,聲音低了點道:“我知道。若是隻有咱們幾個,咱們好好說說……不過這話題我不大好在人多的地方說……”
說着在齊景灝肩上拍拍:“我知道你和樹臣的意思,我和你們想的一樣,自然是不希望……也約束着呢。但是……到底是親戚,總不能不來往,所以表面上有些來往還是要維持。”
頓了頓又道:“我知道你們。豈會疑心你們?跟那個……女人,我也想保持遠觀。”說完了又看了看周圍。
他謹慎也是有緣故的,儘管周圍都是些下人,也未必聽得見,但儘量還是不要叫人聽見的好。畢竟理國公府是皇后的孃家,不能叫人知道,他們內部還不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