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家那邊之前一直沒選好誰做這個全福太太,所以唐青鸞也不知道,聽見了忙出去迎。迎出來看見,來的全福太太居然是大嫂陳靜。
她驚訝的笑了起來:“嫂子?怎麼是你來了?”接着就恍然了,道:“想想可不嫂子就很合適。”
全福太太,就是父母公婆雙全,夫妻和睦,兒女雙全的人,如今大嫂可不就是!
陳靜笑着進來道:“原本說婆婆來的,後來又說同輩更合適,就叫我來了。”說着拉着唐青鸞的手:“我要是緊張的忘了什麼,你小聲提醒我。”
唐青鸞一下笑了道:“好。”
兩人來到了齊明華跟前,齊明華忙行禮。
喜娘過來了,有喜娘在旁邊,倒是不用擔心忘了什麼步驟,梳頭插釵,一樣樣來,終於裝扮好了,過去坐在牀邊,陳靜將蓋頭給蓋上。
這才和唐青鸞坐在旁邊,笑着說話。
聊了一會兒,外面鞭炮聲響起,吉時到了,新郎官那邊來轎子接新娘子了。
全福太太和喜娘扶着齊明華出去了,她的丫鬟也跟着走了,一會兒,這屋裡只留下唐青鸞一個。唐青鸞站在門口看着衆人攙扶着新娘子出去了,陳靜還抽空回頭給她擺擺手,唐青鸞笑着忙也擺擺手。
儘管屋裡空了,但是她心裡還是挺高興的。
等了一會兒,正想着去上房院還是回去,有丫鬟過來笑着道:“大太太說,前面沒幾個客人,奶就不用過去了。”
唐青鸞答應了,便帶着丫鬟們回到了自己的房院,齊夫人還在那邊,她就直接回自己屋了。
齊明華的婚事一過,緊接着就是時文道和郭湘成親的日子。
他們倆的日子定的是九月二十日。是有點緊張的,唐青鸞聽見了成親的日子都有些吃驚,畢竟端木氏去年十二月死的,照理,時文道應該守孝一年。
當然,唐青鸞知道內情的,時文道就算是馬上成親,也沒有對不起端木氏的地方。
只不過外面的人不知道,看見他不到一年就成親,也許會有閒話說。更重要的,可能會影響郭湘的名聲。
“肯定心裡還是不舒服啊,就算是不在乎了,但一想起來難道不嘔得慌嗎?專門的吧,就要一年內成親。”
齊景灝說的這話。
唐青鸞聽了挺不以爲然的,時文道只想着自己,卻沒替郭湘想想。不過那也是人家倆的事,身爲外人,只是不以爲然一下而已。
倒是因爲端木氏的事情,跟時文道接觸了一下,唐青鸞覺着這人還行,性格方面,好像比齊景灝和聶樹臣都要好點,溫文爾雅一點,想來對郭湘也會好的。
成親這天,唐青鸞和齊景灝來到了理國公府。
因爲郭湘之前就一直在府裡,成親這一日,轎子從三房院那邊擡出來,在城裡走一圈,又擡進長房院的門。
唐青鸞由丫鬟領着,到了新房這邊的花廳,一進去就看見屋裡坐着四五個少奶奶姑娘的,其中就有聶武燕,看見她進來,衆人有過來迎的,有笑着點頭招呼的。
迎上來的是理國公府的奶奶們,之前就認識,接過去坐下說了一會兒話,唐青鸞這才起身,來坐在聶武燕身邊。
聶武燕坐在角落裡,她嫂子錢氏因爲有喜了,今天也沒來,只有她一個。
看見唐青鸞過來,聶武燕忙站起來迎,等坐下了,唐青鸞便笑着道:“如今要見着你都很難啊,各府過節、婚事壽辰的,怎麼都見不到你了?”
聶武燕起身迎的時候便已經漲紅了臉,聽見了咬着下脣,過了一會兒才道:“好些事……你該知道,我現在還怎麼出來呀,都……不敢出來了。”
唐青鸞自然是知道,皇上要封聶武燕做皇后,如今這事鬧的已經大了,聶武燕當然很難在和以前一樣,出來各家做客玩耍了。
冊封皇后這事,這兩個月確實鬧的很大。
之前還只是皇上和皇太后之間的糾紛,皇上以先皇喪期未過,不宜冊封后宮爲由,將冊封皇后的事情拖延了,大臣們都覺着皇上是至孝,因此沒人多說什麼。
太子妃孃家是太傅府,儘管位高,但是劉太傅清高的很,藐視很多權臣,人緣不好,這方面也沒大臣幫着說話。
不過,孝期過了,充盈後宮就是首要的,皇上的子嗣多麼重要?關係着大周朝的興盛,繁衍。現在皇上都二十好幾了,還沒有子嗣,後宮居然還空着,這哪行?
以一些老親王、宗人府官員爲首的,便開始上摺子,請皇上冊封皇后,並且馬上請旨開始全國選美。
這時候皇上也不能隱瞞自己的想法了,畢竟只要冊封了,誰會不知道?所以便發了話,叫宗人府研判太子妃的過失,如何責罰,並研究皇后的合適人選。
當然,皇上下了這個旨意給宗人府,馬上就叫身邊的人去暗示宗人府,皇后的合適人選,非平原侯府三房姑娘聶武燕莫屬。
這事就這麼擺在了明面上。
大臣們都是經年在朝裡的人,爭鬥傾軋的事沒少幹,天天揣摩皇上的意思,這點事情還看不透?大部分人都明白了,這其實就是皇上的意思。
皇上要冊封聶武燕爲皇后,之前的太子妃,可能就降爲了妃,或者嬪,甚或者更低的位份。
這一下很自然的,聶武燕到了風口浪尖。
當然不止是聶武燕,整個聶家都是。
唐青鸞輕嘆,又笑着道:“有些事是這樣的,過程艱難,但結果可能會比較好。等到以後再想想現在的艱難,卻也沒什麼了。”
聶武燕就點點頭,又嘆了口氣。
唐青鸞也不好多說什麼,勸了一句就便這樣了,又笑着問:“你嫂子身體怎麼樣?這是幾個月了?”
一說這個聶武燕臉上緊張了一下,湊近她一點很輕的聲音道:“四個月……但是給外面說的,才懷上兩個月……”
唐青鸞一想便恍然了。四個月,那就是國孝期間懷上的啊,先皇駕崩,全國悲痛,不許舞樂,不許夫妻同房……
她低低的笑,這像是聶樹臣能做出來的事。